第9節
第十四章 平安是趙嫣貼身伺候的,年紀雖不大,手腳卻勤快。 趙嫣身邊一堆糟心玩意,難得有個趙東陽能瞧的上的人。 方才他受大人吩咐好心提醒,見那崔家的小少爺橫眉冷對的模樣,只替大人不值。 趙東陽讓他盯緊了趙嫣別吃多了酒。 到底還是吃多了。 平安扶著趙嫣下了宴,走在半道撞到了一青衣宮女。 宮女生一張芙蓉面頰,長發垂鬢,額貼牡丹,丹寇帶著薄薄的一層杏花香氣。 看穿著打扮應當在宮中品極不低。 平安便有些紅了臉。 他被酒水潑灑了一身,那宮女臉帶歉意,“我幫你扶著趙大人,你先去換身衣裳?!?/br> 平安猶豫了下,道,“我家大人喝多了,jiejie煩請多照顧著?!?/br> 那美貌宮女便笑了,“無妨?!?/br> 平安便羞澀道,“多謝?!?/br> 平安往常入宮的時候便也曾遇到過這種事,大人不是第一次喝醉,甚至有時是宮中的內侍送回的趙家,便松了心思。 然而等他出來的時候,眼前團團錦繡,人影幢幢,方才那美貌宮女便如同鬼魅幻影一般消失了。 與之一并消失的,還有昏昏沉沉的趙嫣,和殘留在空氣中的杏花香。 秦王楚欽的母親周太皇太妃尚在宮中。 秦王西北回京,除去守喪之外,也有將母親接往封地的意思。 楚欽便在母親處留到了宴后,出來的時候已月上重霄。 身后跟著常平以及諸位內侍。 楚欽道,“公公留步?!?/br> 常平躬身道,“陛下掛心您,叮囑過要奴才一定要將王爺送至王府車駕前,怎敢不從?!?/br> 楚欽便笑了笑。 “公公家鄉何處?” 常平低眉道,“奴才西北人?!?/br> 楚欽挑眉,“西北人?” 常平點頭,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狀似無意的提起,“說起來,當年西北大荒,全憑趙大人在先帝宮前跪了一夜……” 秦王殿下前行的步伐便頓了頓,“趙首輔?” 常平點頭?!按笕司攘伺诺募亦l人,奴才自然是感恩的?!?/br> 這從先帝伺候到新帝,狐貍一樣的老東西,手里握著東廠,傳聞同內閣暗度陳倉,一丘之貉。 “公公這番話不當同我講?!?/br> 這位伺候過先帝的大太監便也笑道,“奴才只知道,受人恩惠,當涌泉相報也,雖已不人不鬼,人世的事情也是心如明鏡的?!?/br> 楚欽回頭,在這老謀深算的太監的眼中,竟是難得看到了幾分磊落。 “你便送至此地罷?!?/br> 楚欽擺手。 前方是東門,王府車駕便在東門候著。 常平躬身告退。 楚欽盯著那老太監的背影看了良久,旋即搖頭嘆息。 秦王府車駕停在東門,丫鬟春蘿從馬車中探出腦袋,好奇道, “王爺何故嘆息?” “這世上多數的人,竟還沒有一個太監活的通透?!?/br> 春蘿眨眨眼,指著不遠處還候著的車駕, “那是趙大人家的車駕,我瞧了許久,各家大人們都走了,趙家的馬車卻還沒走呢?!?/br> 楚欽看過去,夜色漸深,盛宴方散,各府的轎乘車馬早已在歸程。 寂靜無人宮門外,趙家馬車紅色的燈籠上書的趙字,便分外顯眼。 字跡遒勁,頗有風骨,應出趙嫣之手。 楚欽皺了皺眉,趙嫣早便辭行,而趙家的馬車怎還在此? 趙嫣醉的狠了。 他神思有些糊涂,步履微滯。 人們說酒能忘憂,他便真的忘記了他血淋淋的過去。 以為自己還是曾經手里攬著小鷹溫言細語的趙長寧。 好像有人扶著他上了馬車,聞到一層杏花香氣。 馬車帶著他去了什么地方,他只以為回了家。 頭軟軟的墜下來,那股杏花香不見了。 耳畔聽到糜蕩的樂聲幽幽的唱。 沉魚落雁鳥驚暄 羞花閉月花愁顫。 第十五章 糜爛的香氣溢滿鼻尖。 樂聲不斷。 有人將他裹纏進了懷中,手指落在那朱紅色的唇瓣上,輕輕碾磨。 紅菱被覆上了雙眼,便遮覆住了光。 被扔到了塌上。 酒意讓他的神思潰不成軍,很多時候一個動作要在他腦海中思索十遍才能明白過來意味著什么。 似乎有人在解開他的衣帶。 他動了動,那人熾熱的呼吸便噴薄在了耳畔,耳鬢廝磨。 趙嫣渾身忽然顫了顫。 烈酒滲透進了四肢百脈,粗重的喘息聲在記憶中逐漸虛無,與窗外的風聲融成了一體。 他半睜著眼睛,混混沌沌的無法清明。 黑暗中看不清楚對方的臉。 年輕男人的手指輕佻地撕開趙嫣的衣帶,卸下身下的人朱紅色的官袍。 剝開了雪白的里衣,瑩透如玉的膚色便在微微蕩漾的燭火下看的分明。 大抵因醉了的緣故,玉一樣的膚色上泛著一層薄透的粉,guntang的一片。 趙嫣半闔著眼睛,烏黑的睫羽輕輕顫抖,束著眼睛的紅綾便松開了些。 欲說還休的遮覆著一雙琉璃一樣的眼珠。 他像是深陷夢中,蹙著眉頭在認真思考著發生在他身上的事,神志卻是斷的。 容色艷的驚人。 一個男人,嘴唇怎么這樣紅。 帶著薄薄繭子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那張總是說不出好聽話的唇,懲罰似的狠狠一按,便露出了里面殷紅的舌尖。 于是唇舌糾葛,清清淡淡的的茶香味裹挾著灼烈的美酒的味道曖昧糾纏。 身下的人神志不清,泛紅著一張臉,低低喘息,細弱的手輕輕推拒著,沒有分毫作用。 年輕男人輕輕掐了下他的腰,漂亮的腰線便一瞬間青紫了一片,懷中身軀瑟縮著往后躲了躲,男人舔了舔唇,伸手扯著那頭凌亂的黑發將人再度扯進了懷中。 被蒙住眼睛的人還不知道,他看不清楚別人,他自己的模樣卻在燭光下被一雙桃花眼看的清清楚楚。 慢條斯理的,仿佛在玩弄著落入掌心中的獵物。 微弱的掙扎中掀翻了床頭的酒。 碎瓷滾落了一地。 酒淌濕了衣襟,順著脖頸滴滴淌下來。 那人微微一笑,眼底帶著欲氣,舌尖一點一點的順著皮膚的紋理,舔舐干凈。 半途趙嫣似乎是多了幾分清明,有些激烈的掙扎。 他身上的人力氣卻不小,死死壓制著他。 本就是個病弱的身子,只掙扎了幾分便低低痛叫了聲, 被紅色的絲帶蒙住的眼底漸漸透出了一股血色的紅。 他想說話,卻被糾纏的吻堵住了唇。 細白的腿常年不見日光,袍擺被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