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但顯然康熙不懂蕭亞軒的快樂,他擰了擰劍眉,伸出大掌,毫不留情的將她扒拉開,冷聲道:“別鬧?!?/br> 就算喝多了也這么兇,一點都不乖萌。 蘇云溪戳了戳他臉頰,笑吟吟道:“叫一聲嘛?!逼饺绽锒际撬逯星楦绺?,這便宜總得叫她占回來才是。 耐不住她軟磨硬泡,康熙聲音清淺的叫了一聲。 如風過耳,轉瞬即逝。 蘇云溪捂著砰砰跳的小心肝,縱然康熙年歲大了,但是他這樣的人,叫一聲jiejie也值了。 高高興興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就見康熙用手拄著頭,修長的食指搭在酡紅的臉頰上,明明冷著臉,說出來的話,卻格外的綿軟:“頭疼?!?/br> 我頭疼。 他在撒嬌。 蘇云溪強行認定之后,就哄他道:“臣妾給您揉揉?!?/br> 他喝多了,她也有些大膽,那手不往太陽xue上揉,偏偏往他微燙的臉頰上揉。 好一番揉搓,只把那清雋的臉頰弄出各種形狀來。 “福鬧?!?/br> 他口齒不清。 蘇云溪輕笑出聲,在他臉頰上親了兩口,當做獎勵,這才又好生的伺候他洗漱,費力的將他搬到床上去。 誰知道這人一到了床榻上,就摟著她膩歪,康熙是不怎么清醒,但康小熙卻精神極了。 …… 一晌貪歡。 吃醉酒的他,著實有些孟浪了。 第二日,蘇云溪尚未清醒,就被一掌糊在臉上,狠狠的揉搓醒了。 “唔?!彼p哼一聲,迷蒙的睜開雙眸,就見康熙似笑非笑的望著她,眼神危險。 蘇云溪想了想昨天自己做了什么,只記得跟魚一樣,被翻來覆去的煎,見他這個表情,一點都不慌,一臉迷糊的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這才笑吟吟道:“早上好?!?/br> 只要她臉皮夠厚,康熙就拿她沒法子。 果然如此,康熙一肚子邪火,被她香甜的一個吻給憋回去了。 “起身吧?!蓖饷嫣焐€未亮,又是這么冷的天,他說叫起,她就只能起。 只是那玉一樣的臂膀打從錦被中伸出來,就被康熙良心發現,又撈了回去:“行了,你睡吧?!?/br> 那點點櫻粉在雪地綻放,瞧著曖昧至極,他心生不忍,便直接叫她又睡下。 竟然心軟了。 康熙一邊洗漱,一邊漫不經心的想。 昨夜的事,他都記得,崇嬪膽大包天,竟然敢哄著他叫jiejie,著實該打。 但是看著她嬌媚無雙的眼神,到底有些舍不得。 等他走后,蘇云溪沒有賴床,而是認真的爬了起來,起身往御花園去,之前德妃給她傳來密信,說是御花園一會。 蘇云溪想了想,原是想拒絕的,但翊坤宮現在很多康熙的眼線,故而許多消息都不能偷。 秋日寒涼,她想了想,又套了一件披風。 畢竟穿的厚實些,免得小風一吹,人就病了。 等到了御花園的時候,德妃早已經到了,正在小橋上喂魚食,看著底下蜂擁爭搶的魚兒,她眸色深了深,后宮中的女人,跟這金魚有什么區別,都是一樣的罷了。 蘇云溪上前見禮:“好巧,竟在此處碰到了德妃娘娘?!?/br> 兩人虛虛的行了個禮,這才立在一處,說著小話。 “不知德妃所謂何事?!彼_門見山的問。 德妃清減了很多,到底失了孩子,和先前比起來,氣質都沉寂許多,她眸色清淺的望過來,低聲道:“先前的事,連累你了?!?/br> 這話一出,蘇云溪就知道說的是小公主的事。 “不妨事,倒是你,罷了?!彼辉偬?。 瞧著她體貼的樣子,德妃眸色深了深,從懷里掏出一尊白玉觀音來,低聲道:“這是……先前給她打的一件小玩具,你那可有?” 她放出來一下,直接就有收回去了。 這種小觀音像,不過指肚粗些,小孩子抓握在手里,聯系抓握能力,確實挺好的。 這玉料瞧著也極好。 蘇云溪認真想了想,這個小觀音,她也是有的,只不過從來不曾拿給龍鳳胎玩。 “怎的了?”她隨口問。 德妃眉目間像是凝聚了化不開的仇恨,她低聲道:“就是玩多了這玩意兒,才致使……她沒了,本宮心中惱恨,將所有的東西,挨個的捋了一遍,才在最下面,翻到了細孔?!?/br> 就是細孔罷了,不仔細看,甚至不大看的出來。 也難為匠人有這手藝了。 “小公主最后的癥狀是什么?”蘇云溪問。 既然跟她說這個,想必是要細說的。 德妃聽到小公主的稱呼,不禁呼吸一滯,她揉了揉眉心,看過來的眼神承載了無數的悲痛:“高燒不退?!?/br> 怎么也退不下去,她試了自己所知的所有法子,都不成。 那么小的一個人,胃就那么一丁點大,藥都灌不進去。 打從生病起,小公主就喝不下奶,她看著她小小軟軟的一團,被奶母抱在懷里,縱然奶在口邊,也不曾張過嘴。 剛開始的時候多乖,吃起奶來,跟小豬仔一樣,吭吭哧哧的,還說她行事不夠秀氣,長大了好好教導才成。 誰成想,她壓根沒有活到注意吃相這一天。 “跟你說了,也不過是同病相憐,小兒才脆弱了,念在姻親的份上,你那若是也有這玩意兒,便扔了吧?!?/br> 德妃說吧,丟下最后幾粒魚食,用錦帕擦了擦手,和蘇云溪一臉冷漠的擦肩而過。 她二人知道說了什么,旁人瞧了,還當是拌嘴,畢竟分開的時候,彼此的面色都有些不大好看。 蘇云溪走在羊腸小道上,聽著這秋日寂寂,又晃了一會兒,這才回身往翊坤宮去。 等到了的時候,她叫金釧翻出這禮單子,找那個小佛是誰送來了。 但是奇了,記得有這么個好東西,但是翻遍單子,卻不見記載。 若是沒有鬼,那她白在宮里頭沉浮這么久了。 蘇云溪想了想,叫人去庫房瞅瞅,東西還在不在。東西自然是在的,就擺在架子上,因品相不錯,又是隨時能玩的小玩意兒,擺的還挺靠前。 在她會用到的那一欄里。 蘇云溪想了想,扶了扶額頭,不動聲色道:“本宮頭暈,叫個御醫來?!?/br> 她生病的次數著實不多,金釧一聽,心里就是一慌,但是瞧著她的神色,不像有哪里不舒坦的樣子,又思忖著要尋這玩意兒,心里也有點數了。 趕緊去尋了相熟的御醫過來,被梁九功撞見了,就說把平安脈,這才告辭離去。 蘇云溪叫了御醫來瞧這小玉觀音,指著尾部的細孔道:“瞧這有什么用?” 御醫謹慎,用帕子包了,這才認真的觀察著,但孔實在太細弱了,便道:“容奴才拿回去瞧?!?/br> 蘇云溪點頭,揮揮手示意他拿走了。 這種能惹出禍事的東西,她也不愿意往翊坤宮放,誰知道什么時候,便會出問題。 到時候再去后悔,就晚了。 等到晚間康熙來的時候,就跟蘇云溪道:“你叫御醫拿去的,是痘神娘娘,打哪來的?” 蘇云溪見他也知道了,方才明白是被當刀使了,往他懷里一窩,懶洋洋道:“德妃今兒早上告訴臣妾的,神神秘秘的,聽說是這個,臣妾便叫御醫來看?!?/br> 有沒有問題,還是交給專業的人來。 她一口氣將所有陰面的東西都翻在陽光下,康熙呼吸滯了一下,轉過身來看她。 不禁輕笑出聲,確實是這樣。 你若是按捺住,這些陰面的東西,便在黑暗中肆意滋生,你若是直接翻到陽面,倒是讓人猝不及防。 黑暗的東西,自然都是見不得光。 “那東西要人往里頭填東西,別的不說,之前那次將所有宮人都給換了一道,竟是歪打正著了?!笨滴醯?。 要不然,這會兒抱在襁褓的哭,宮里頭除了德妃,要多一個崇嬪了。 蘇云溪也有些意想不到,她蹙了蹙眉尖,撫著下巴道:“那這小公主,是因為這個沒的嗎?” 這傷疤不是她要揭的,是德妃上趕著送上門來。 康熙抿嘴,時日已久,當時的事情,已經不可考了,但是看著她純稚的眼神,他擔心在這后宮里頭,他一眼沒看住,就被生吞活剝了。 因此認真道:“不是?!?/br> 哦,德妃驢她。 雖然沒怎么信,但是當真的知道后,她還是有些不高興,這宮里真是沒點真情在了。 蘇云溪又忍不住摸了摸下巴,輕聲道:“德妃此舉何意?” 其實她猜到了,就是想借她的手,引出點事來。 恰巧和她不謀而和罷了,這孩子小,養在深宮不抱出去也不是回事,但是賊人不除,誰敢往外走。 今兒有玉觀音,明兒就有金打的棒槌。 左右都是要命玩意兒,大人還好些,有一定的辨別能力,等到孩子長的一歲多,會長腿跑了,會自己撿東西吃了,到了口欲期的時候,要一個孩子的命,比現在還簡單。 宮里頭有一只看不見的大手,時時刻刻的掌控著后宮動向。 蘇云溪抿了抿嘴,鼓著臉頰不高興道:“戕害皇嗣,她們可真敢?!比欢聦嵣鲜?,這宮里頭沒了的孩子,比外頭尋常人家多多了。 一般人都對孩子下不去手,但是她們不是,越是孩子,越是眼中釘rou中刺,恨不得立時拔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