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書迷正在閱讀:今天男友做壞事了嗎、暮冬時聽雪、我養成了未來殘疾暴君、我包養的野男人們(H)、清穿之媚上折腰、[古風]惡名遠播的大佞臣原來是個美強慘、情亂(NP高H)、十八線每天被迫營業、婚色(總裁1v1H)、我家農場有條龍
“你的?!?/br> “都是我的嗎?” “全部都是你的?!?/br> ——原來她生氣的原因是這樣。 重點不是新舊粉餅如何,而是“我要把她得來的戰利品給其他人”的提議嗎? 所以故意摔爛了原來的那個舊粉餅,因為不允許他人享有自己完整的“戰利品”…… 薛謹伸出手,隔著帽子摸了摸沈凌的頭。 堅定而冷漠的理智墻壁后,悄悄響起一聲嘆息。 還是個小孩。 把我也當成了她喜歡的那些玩偶之一嗎? 所謂“自己不玩的時間,也不允許別的人玩”,有點幼稚的獨占欲……是小孩子的喜歡啊。 “抱歉,這次是我沒有考慮你的感受?!毖χ敺艞壛速徺I面膜,領著她離開了化妝品柜臺。 他們順利從柜臺返回了商場出口,并穿過廣場走向地鐵入口——聽到那幾句肯定句后,沈凌迅速變得乖順起來,一如既往地跟在他身后打轉。 除了沒有發出“阿謹阿謹阿謹”的吵鬧聲音以外,她看上去已經完全沒事了。 估計離徹底消氣也就差一個甜筒冰激凌的距離。 薛謹松了口氣,再次保證:“回去之后我會把孟小姐的粉餅上層刮掉以免你接觸她的氣息,剩下全部由你保存,沈小姐?!?/br> 沈凌瞪大了眼睛。 沈凌“啪”地甩開——不,介于她是拉著薛謹的衣角走路,所以甩不出“啪”的聲音,只有輕微的“嚓嚓”——她“嚓嚓”地甩開對方的衣角,站在商場門口,用力揮起了自己的雙臂。 是比“向阿謹展示如何咬空氣”更可怕的展示威勢方式。 “我!生!氣!了!”向上揮舞手臂能讓自己顯得更大只更高挑,更具威嚴,“我!討!厭!你!” 薛謹:??? 【數十分鐘后,地鐵列車車廂,某排座位】 發脾氣是很累人的,而沒心沒肺的沈凌從來沒發過這么大的脾氣。 雖然今天是她換毛期的倒數第二天,胃里基本沒有出現干嘔感……但她的身體很容易感到疲憊,尤其是從下午五點鐘到現在鬧了這么久。 沈凌雙手交叉緊緊抱住胸口,嘴巴緊抿,還是很努力地維持著自己緊繃的表情,但帽子上的兩枚小布角已經悄悄扁了下去。 ……扁一下,眨巴著困倦的眼睛看看他,又猛地凸起來。 這是打算睡覺時也炸著毛表示抗議? 坐在她旁邊的薛謹忍俊不禁,并換了一下拿相機的手(是的,這個可怕的男人一直舉著相機),騰出靠近沈凌那邊的手臂。 “沈小姐,真的不能告訴我,你為什么生氣嗎?” 沈小姐。 又是沈小姐。 和不認識的服務員也是“小姐”,和討厭的入侵者也是“小姐”,和我也是…… 今天沈凌才認識到了第一個禮貌的通用稱呼,但今天她就深刻了解到了這是多疏離的稱呼。 她討厭外面世界的“禮貌”。 她討厭奇奇怪怪的情緒。 她討厭那枚時亮時不亮的小灰環。 她討厭毛絨兔子娃娃。 她討厭……她討厭這個叫薛謹的仆人。 最討厭了。 “我不知道?!彼Ь氲卣f:“我不知道我為什么生氣,我也不知道我在氣什么。我不想回答你,我也沒有回答給你?!?/br> 沈凌真的搞不明白自己生什么氣,她從來就沒在乎過【祭司】稱呼的獨特——她從來沒在乎過仆人稱呼自己【祭司】時腦子里想的是什么東西。 她不知道為什么會生氣,但生了氣就要大聲說出來表達不舒服和抗議;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發了這么久的脾氣,但阿謹一直在旁邊耐心地關注她,她就是可以一直發脾氣。 “還有十幾站地鐵才到家,沈小姐,你可以睡一會兒?!?/br> “我討厭你?!?/br> 沈凌忿忿地嘟噥:“我討厭阿謹,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 薛謹沒有開口,只是小心翼翼地關上了相機。 “……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呼……” 關上相機,及時伸手,墊住了腦袋往另一邊冰涼欄桿上歪的姑娘。 對方被他掌心的暖意燙得稍稍睜開眼睛,但很快又打了個哈欠,把眼睛閉上了。 “你能不能不要叫我沈小姐?”臨睡前,她顛三倒四地喃喃,“我討厭你,命令你立刻換一個稱呼,否則我更討厭你,討厭討厭討厭……” 薛謹配合著她的睡意把聲音放輕。 “這個稱呼足夠禮貌,非常適合,沈小姐?!?/br> “我不管?!鄙蛄栝]著眼睛又往旁邊歪,“我討厭你,快改稱呼,討厭討厭討厭討厭……” 嘟噥的樣子像小孩,生氣的樣子像小孩,任性的樣子像小孩,累了之后困得東倒西歪也不愿意睡覺依舊像小孩。 教團的這屆祭司,沒長大的小孩,讓人永遠放不下心的姑娘。 ——她不應該來到這里。 ——她不應該來到我身邊。 薛謹第二次伸手把一頭栽向欄桿的沈凌墊住,以免她撞疼了腦袋。 但這次她沒有嘀嘀咕咕地睜開眼睛——沈凌已經完全睡著了,睡得很香,并順著慣性直接倒了過來。 她抱住了他的手臂,把臉埋進了他的襯衫領口,并搖搖欲墜地往這個從未接觸過的懷抱的深處倒。 薰衣草和雨水,與她所有的抱枕和玩偶相同的味道。 “討厭……討厭……呼……” 薛謹稍稍猶豫了一下,思考如何在不驚醒沈凌的情況下把她擺成正坐的老實姿勢。 但他抬頭,瞥到了地鐵出口上方滾動的電子屏。 屏幕里閃過時間提醒,24小時制,阿拉伯數字。 ……啊。 薛謹輕手輕腳地扶住沈凌的肩膀,把她微微拉開,讓她點著腦袋正坐在位子上。 ——接著,他脫下了自己的夾克,扶著沈凌的肩膀把她重新拉回來,用夾克罩住了她,在其掩飾下幫忙摘掉了卡著她耳朵的帽子。 摘掉帽子后,薛謹輕輕揉了揉耳朵背面委屈炸開的毛。 金色的毛毛慢慢順服,而沈凌舒服地抖了抖耳朵,又往他的懷里埋了埋。 她在睡夢中不甘寂寞地又說了幾句,只不過都悶在了他的襯衫里,薛謹猜那又是一個與撒嬌沒什么區別的“討厭”。 臉頰,下巴,鼻子,眼睛,還有耳朵。 切切實實,沒有隔開距離的觸碰。 薛謹沒有制止。 他安靜 第32章 第三十二只爪爪 第三十二只爪爪 【兩個月后, e國l市,凌晨一點整】 天空像是藤紫色的漁網,被網住的則是隱藏在世界角落里的狩獵場。 獵人與獵物, 在拿牙齒或武器撕碎彼此之前——都無法分出明顯的區別。 “符文隔離陣術全部設置完畢!” 穿著雪白色教服, 耳朵上鑲嵌著水滴形狀鉆石的女人高舉起雙手,她身后懸浮著一只透明的白兔,兔子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蜷縮在半空, 從耳朵到腳掌都罩著一層藤紫色的光膜。 “收到!” 站在她身邊持盾的男人吼道:“獵場與外界隔離完畢!拖延戰停止,開始反擊!” “這根本不用你提醒……”男人話音未落, 一柄燃著火的長刀便越過他的肩膀, 幾乎讓刀刃所觸及的空氣全部燃燒起來——長刀橫沖直撞地砍向陰影里伸出的一只觸手,伴隨著猛地沖出的紅發男人:“……本大爺已經等很久了!” 持盾者迅速側過臉, 但還是被觸手斷裂處迸濺出的膿血濺了一臉。 “查克!” 他吼道:“拉開距離!這他|娘的可是教團的牧師, 弄壞了你賠!” 舉著雙手維持陣術的女人皺皺眉, 但并沒有說話。 查克撇撇嘴, 一刀撕裂了眼前的魔物, 并踩著被撕碎的尸塊沖向了位置更遠的魔物。 ——e國是個面積窄小的島國, 四面環海, 每年的秋季不僅僅是蔬菜的豐收季,更是……魔物的豐收季。 這里地理位置的特殊也意味著魔物活動規律的特殊:e國的魔物大部分時間都潛伏在島嶼的海岬下方,躲避過于冷酷的天氣(高熱或高冷)與過于濃重的霧霾。 它們只會在氣溫位于寒冷與炎熱交界處的時候,順應著漲起的海潮爬上海岬,來到陸地尋覓新的靈魂。 ……別問, 問就是這些靈魂投影曾經的主人們被吞噬之前, 類似“勞資受夠了這糟糕的天氣”的抱怨已經深深影響了這些投影,它們寧愿在糟糕的季節龜縮在海洋底部也不愿意登陸。 如果魔物之間能夠跨國交流——想必常年棲居于c國某市下水道,與地溝油為伍、與霧霾常伴的魔物一定會對e國的嬌貴魔物表示深刻的鄙夷之情。 但兩國魔物也沒必要誰看不起誰——c國魔物的強大獨立是獵魔世界公認的, 這些奇形怪狀的東西可以用極強的適應能力棲息、隱藏在城市的各種角落,你很難獨自殺死它們中的一個——而e國的魔物,擁有獵魔世界里罕見的“汛期”。 它們只會在一年中的一個季節里順著海浪爬上巖石,所以它們會在這一個季節里吞噬掉足夠它們安靜蜷縮一整年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