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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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沈凌為什么接到了凌晨三點要穿睡衣跑出去的奇怪工作……就等明天我稍微睡醒后再去了解……暫時放空…… 薛先生的手放到了枕頭上,自然地想把自己的枕頭拍得松軟一點。 ——然而,他卻摸到了一手的毛。 薛謹:“……” 他沉默地閉上眼睛,沉默地安靜了好一會兒。 “是貓毛吧?!?/br> 可是魔物根本不會掉毛,自己家里也沒有養貓,建筑外布滿符文防御設施根本不存在入室盜竊—— 薛先生猛地睜開眼睛,“啪”地打開臺燈,“嗖”地把臺燈舉過來,對準位置的同時掀開了枕頭—— 毛。 枕頭下方,枕頭上方,黏著細小的陌生的毛發,短短的,yingying的,觸感粗粗的。 發絲沒有任何卷翹,不屬于沈凌。 發根有些黑,盡頭是白白的,還浮著一層淺淺的金黃色,又短又扎手,分布還賊均勻,就是在人睡眠時所枕的那一塊。 薛謹自己的特殊體質意味著他不會自然掉發,而且他離開了整整四個月,這絕對不是自己的頭發。 雖然,它出現在自己的枕頭上。 沉默半晌后,薛謹關掉了臺燈,重新默默躺好。 枕頭旁的沈凌隨著他一驚一乍的舉動不停擺尾巴,淺蔥色的大眼睛里寫滿好奇。 怎么啦? 他干嘛剛才突然彈起來了? 我換毛期時蹭掉的毛毛有什么問題嗎? ……唔,難道真的嫌棄本喵的這個形態難看……不對!換毛期時蹭掉的毛和本喵常態時的毛完全不一樣,他不能嫌棄本喵的生理反應!每個祭司都這樣! 沈凌心虛而氣憤地“喵嗚”了一聲。 而默默躺好的薛先生,再也無法快樂合上雙眼。 “……是沈凌邀請朋友在床上玩枕頭大戰時蹭到的吧,呵呵,一定是這樣?!?/br> “喵!” 你真的嘲諷本喵的形態嗎?你這個語氣是真的在嘲諷吧?!兩面三刀的卑鄙小人!這么不喜歡本喵的形態,還表現出這個嘴臉——難道是真的背著本喵在外面有狗了? 第12章 第十二只爪爪 第十二只爪爪 【某處郊外公寓,早晨六點半】 薛謹是被悶醒的。 拜一枕頭的陌生頭毛和凌晨三點穿著睡衣出去參加謎之工作的老婆所賜,他做了一整晚的噩夢——夢境內容是沈凌和一個臉部打著馬賽克的黃毛男都變成了小人,相攜在他的胸口上蹦跶,大有將其當成蹦床的架勢。 ……這種夢雖然算不上可怕,但詭異到只能歸類為噩夢吧。 于是薛先生心累地睜開雙眼,并成功發現了導致自己噩夢的罪魁禍首。 整只壓在他胸腔上,睡得四仰八叉,對準天空翹起的后腿還在夢中微微抖動的毛茸茸。 薛謹:“……” 有那么一瞬間,睡眠不足的他真的很想把這只睡相豪放的魔物掀下去。 當然,盯著金色小毛球一起一伏極其柔軟的毛肚子,薛謹還是沒有直接把這貨推下去。 他抬手就是對準肚皮的一頓狠rua,直rua得睡得香甜的沈凌在夢里“嗚嗚嗚”亂叫,難受得把身體拱來拱去,腦袋也拱來拱去—— 不過這只蠢蠢的魔物怎么拱也沒從他的胸口上拱下去,而且始終把柔弱的毛肚皮暴露給他的手心。 “……以后記得團成一團去角落睡,作為一只魔物,趴在我的身上是想被我煮了吃嗎?!?/br> 這么小的一團,壓在這兒的時候竟然重量還不輕,不愧是魔物。 薛先生嘆了口氣,警告了一下睡夢中的受害喵,便停止了狠rua對方肚皮的動作。他rua肚皮的手法熟練地轉換成了溫柔而安撫地慢捋,并按了按爪子上的粉色rou墊。 被順毛的沈凌:“喵……呼呼……” 一大早上起來,還要把害自己做噩夢的魔物重新哄睡好,也是沒誰了。 薛謹把舒服得在夢中往半空舉爪爪的沈凌輕輕拎下去,放在了一旁的枕頭上,然后坐起。 ……首先,借著清晨的陽光看清臥室的混亂時,他深深地抵住了額頭。 沈凌是有什么把所有針織物都扔到地面的特殊愛好嗎?這里的混亂竟然不亞于客廳。 枕頭、被子、沈凌那件大號的金色毛衣都丟在地上,衣柜門也敞開了一半……嗯?這是什么? 薛謹的目光移到了床腳的位置,與三團混亂糾纏在一起的黃色、紫色、綠色毛線相互對視。 從針線盒里被叼出來玩,并慘遭各種咬咬咬的“小黃小紫小綠”:…… 針線盒的主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你們是被糟蹋了嗎。 “大概是和朋友玩枕頭大戰的殘留吧,嗯,就是這樣?!?/br> 自我催眠完畢后,薛先生輕手輕腳地下床,去衛生間完成了洗漱,并重新戴上眼鏡。 接著,面對著一臥室的混亂,他深吸一口氣,擼起袖子。 ——不管這種舉動是否與初中女兒的嘮叨老母親相似,等沈凌下班回來時,自己一定要教育她“東西不能往地上亂丟,房間要自己整理”的道理。 在枕頭上睡得四仰八叉,并未清醒的沈凌本喵:“喵……呼呼……” 【獵魔公會總部,早晨八點半】 王曉曉打著哈欠從公會身份認證處走出來,困得東倒西歪。 而她口袋里奶茶色的小倉鼠也跟著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神態生動而逼真,仿佛一只真正的倉鼠。 “嘿,我們去交易區買杯咖啡喝怎么樣?” 小倉鼠沒有發出叫聲,但王曉曉自然感覺到了它的歡欣鼓舞。畢竟這可是自己的潛意識嘛。 于是她繼續打著哈欠,搖搖晃晃走進了交易區,并隨手推開了一家咖啡店的店門。 “一杯卡布奇諾……奶蓋和糖都多加,謝謝?!?/br> 店員點點頭,手指在巨型晶石制成的柜臺后滑動:“要什么樣的符文效果?” “啊……” 聞言,王曉曉有點尷尬地把自己剛辦好的身份小手牌亮給他看。 “劣”,最低的等級,意味著沒有成功完成過任意一項懸賞、所獲酬勞為零、在交易區內的權限是零——也無法享用任何特殊的符文附帶飲食。 店員了然地點點頭:“和外界一樣的普通咖啡?” 王曉曉不好意思地說:“就是普通正常的咖啡?!?/br> “好的,稍等……” 也許我應該從公會出去后隨便找家星o克買的,但我實在太累了,跑不了那么遠。 王曉曉接過小票,揣著自己的倉鼠來到等候區,一屁股坐在小卡座上,把頭埋進胳膊里打盹。 四個月的時間,廢寢忘食、刻苦至極的鉆研過程……這份不亞于高考沖刺的經歷除了讓王曉曉成功將自己的靈魂投影塑造完整以外,還讓她敏銳察覺到了獵魔人這個職業不同于自己幻想中的特點—— 累。 累是真的累,就算她還沒有成長到能進入團隊接懸賞的程度,也在塑造靈魂投影與記憶成千上萬的符文天賦、符文手勢時疲于奔命。 如同前輩所說,那些成熟的、高等級的獵魔人們進入團隊接懸賞后也是奔赴世界各個奇奇怪怪的角落,為了追蹤獵物的行蹤花費數月乃至一年的時間……嘛,但是完成一份懸賞后得到的報酬豐厚得可怕,就算就此退休也沒問題。 ……但是,接下懸賞獵殺目標什么的真的超級帥??!帥到爆炸??!比幻想中還帥簡直如同英姿颯爽的游戲角色??! 無論是哪個定位的獵魔人,我見過的全都好帥氣??!就算累,但帥就完事了??! 還是好想成為帥氣的高級獵魔人……嗚嗚嗚嗚為什么這么帥的職業不能像里那樣擁有天賦就能做到最好……光是預習進修就累炸了……簡直如同被宮崎o高的魂系列游戲帥了一臉后興致勃勃買了ps4,卻發現自己的cao作只能重復死在第一章 一樣……宮崎老賊嗚嗚嗚游戲難度做低一點會死嗎! 王曉曉的思緒愈發漫無邊際,正當她從自己正經的工作漂移到對某知名游戲制作人的吐槽時,腦子里又突兀跳出了昨天獵魔公會懸賞處的sao動。 懸賞欄最頂層的那張懸賞,極其低調地被接下了。 提交處最頂層的那具尸體,光是看著鱗片的一角都會感到戰栗。 究竟是哪個高等級的資深團隊完成的……話說,懸賞報酬上的那個數字是認真的嗎?這種懸賞的報酬真的不會造成整個世界通貨膨脹嗎……前輩說的那些報酬一定是夸大后鼓勵我的吧…… “小姐?小姐?您的咖啡好了。就是這杯‘和外界一樣的普通咖啡’吧?” 王曉曉猛然驚醒,從自己的胳膊中抬起頭來。 她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差點在咖啡店的桌子上睡著了。 “哦……呃,謝謝?!?/br> 從店員手中接過咖啡杯,為了遮掩尷尬,她急忙喝了一口。 ——“噗!咳咳咳!這什么……苦死了!” 堪比機油般的澀味與酸味沖得王曉曉徹底清醒了,她咳嗽著問:“我要的是卡布奇諾,加奶蓋加糖……這玩意兒是什么???這么苦?” 店員一愣:“不是無糖無奶的大杯炭燒咖啡?” “無糖無奶的炭燒咖啡……這是做給什么自虐患者喝的嗎?”王曉曉苦得臉都皺起來了,袋子里的倉鼠也在痛苦而拼命撓她的衣服——這位新晉獵魔人沖店員揮舞著自己的小票:“是卡布奇諾!卡布奇諾!多加糖,多加奶!” “……啊,我想起來了!對不起!”店員恍然大悟,“大概是和剛才那位先生拿反了……抱歉抱歉,因為剛才有位先生在你之后來點單,也是要求‘和外界一樣的普通咖啡’……對了,他應該還沒走遠!” 王曉曉急忙轉身看向窗外。 毛都沒有。 店員:“……對不起,對不起,但我發誓,真的,那位先生剛剛前腳才拿著咖啡走出去,戴著深黑色的兜帽……” 王曉曉:“早晨八點半的獵魔公會,是不會出現鬼魂的!明明是你做錯飲料了吧……賠我卡布奇諾!” “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