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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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很快到來。 謝母喊游裴涴吃中飯的時候,才發現她房間里的床上堆滿了衣服,而女兒苦惱地站在鏡子前,一件一件地拿著衣服比劃。 她有些驚訝地敲了敲她敞開的房門,“二寶貝,你在做什么?” 聽到養母的聲音,她條件反射地把手里拿的裙裝藏到身后,然而,目光掃及扔的滿床滿地的衣服,又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欲蓋彌彰,不由干笑了兩聲,“我……晚上約了人吃飯?!?/br> 謝母笑盈盈地看著她,“男生?” “咳咳……”游裴涴的臉頓時紅了,支支吾吾了半天,“媽你說什么呢?!?/br> “哎呀,我說錯了嗎?”謝母卻笑瞇瞇地說道,“以前你和你那兩個朋友出去玩,也沒像現在這樣呀?!?/br> 她心虛地左瞟右瞄,“我這不是正好在整理衣柜嘛……” “說吧,是哪個男孩子?我認不認識?” 望著謝母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好奇神情,她不情不愿地點頭,“認識?!?/br> “上次來看你的男孩子?”謝母驚訝地問道。 這么快就猜出來了。 她摸了摸鼻子,含糊地應了一聲。 原本以為謝母會表露出不贊同,或是舊事重提,設想了種種反應,卻沒想她只是一臉了然地笑道,“喲,怎么會想到約他吃飯?” “就是……想謝謝他?!?/br> “謝他?” 游裴涴當然不會把自己違反校規的事情抖出來,卻又沒有撒謊的習慣,不由故作不耐地“哎呀”了一聲,“你別問了,就是一些小事情?!?/br> 女兒罕見漲紅著臉,又很是難為情的樣子,謝母不由掩嘴偷笑道,“難得看我們二寶貝這么羞澀,行了,我也不多問了?!彼D了頓,一臉深意地笑道,“不過,mama知道你長大了,但你做什么事情都要懂分寸哦,知道嗎?” “好啦,我知道啦,媽,你先出去吧?!庇闻釠鹞⒕?,一邊倉促地推她往外走,一邊關上了房門,然后靠在門背上,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 她的手里還拿著剛剛試好的毛衣。 像這樣開始在意起自己的容貌和穿著,應該就是……喜歡吧? 可是,怎么回事呢? 平日里存在感為零的男生,每次交集似乎都能發現他身上所隱藏的,新的神秘,這種想探知他背后秘密的心理,似乎就是導致她另眼相看的起因。 然而,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越來越多呢? 沉悶的校園,似乎也因為每天都能看到他,而變得不一樣了。 她仰頭長嘆了一聲,有些雀躍,又有些憂愁。 見到韓玦的時候,他依然穿著校服,倒是讓為此忙碌費神了一下午的女生覺得窘迫。 雖然最后,為了讓自己看起來顯得平常而不刻意,她也選擇了穿校服。 大概是心境有所變化,看到男生的一剎那,她莫名心跳加速,不敢與他投過來的眼神對視。 “你來了?!表n玦看著也有些赧然。 “我來了?!彼砂桶偷鼗亓艘痪?。 一段蒼白無力的對白后,兩個人無言地望著對方,又同時逃離似地往快餐店里走,“我們吃飯吧?!?/br> 一頓飯,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怪異無比,除了簡短的應答之外,就是埋頭看手機。 其實,也不是沒有私下見過面。 然而,此時此刻的相處模式,倒像擁有著某種默契的曖昧關系,兩個人都感覺得到,卻沒有戳破的打算。 吃完飯出來,一股寒冷的濕氣迎面撲來,她攏緊校服外套,市中心的霓虹燈通明,與整片夜空忽明忽暗的星辰隱約輝映。 “我送你回去?!弊咴谂赃叺捻n玦忽然開口說道。 游裴涴轉過頭,寒冷的霓燈交錯之中,他黑色的頭發在夜風中躍動,鏡片后的目光沉靜地望著前方,眼睛里仿佛盛放著點點星光,又轉瞬湮滅。 這雙普通平凡的眸子,忽然散發著一種神秘而不真實的美感,令她呼吸一滯。 韓玦…… 她突然想起夢中的那雙眸子,那個不可能的可能性。 “你知道我家在哪里?” 看出了她隱藏的不安,韓玦腳步稍緩,旋即疑惑地看著她,“不是有你帶路?” 對哦。 游裴涴尷尬地笑了笑,覺得自己神經質了。 “我家離你家不遠,對了,書店是哪個方向來著……”為了減輕自己的尷尬,她朝著空氣比劃了許久,才發現旁邊的男生定定地望著自己。 “怎,怎么了?”她的心跳又咚咚咚地跳了起來。 “你想找我的家?” “是啊?!?/br> “你找不到的?!彼哪抗鈪s異常的落寞。 她的心漏跳了一拍,“為什么?” “因為它不在這里?!?/br> 不知道為什么,聽到他這么說的時候,游裴涴忽然覺得心好像被輕輕地扎了一下,他似乎總會不經意地流露出憂傷,可卻是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那其中的一絲悲涼蕭瑟。 仿佛只有經歷過何等的絕望,才能散發出那樣悲戚的氣息。 然而,轉眼,他又斂起那份悲涼,訥訥地說道,“所以,你找不到的?!?/br> 什么嘛。 游裴涴暗暗嘀咕了一句,心里疑點重重。 “花箍,賣花箍嘍……” 轉過頭,不遠處的街道上,手里拿著幾個芽花頭箍的中年大叔正在花車旁不停地吆喝著。 已經集結了不少頭上長草長花的情侶,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流行的這種頭飾,代表“名花有主”和“名草有主”。 本來只是想趁機轉移話題,話說出口卻變成了,“韓玦,我們去戴那個好不好?” 氣氛,有剎那的凝滯。 游裴涴屏住呼吸,忐忑而專注地望著他,只見他的眼底閃過一抹猝不及防的愕然,還有更多復雜的情緒。 然后,那些情緒轉瞬掩于平靜,他的神情變得無比震驚,好像不敢置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即使沒有聽到回答,她直覺對方會裝傻充愣,但箭已經在弦上不得不發,她一咬牙,說了下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