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羽皇兄過分不過分，我又不會把他兒子給賣了，他那么緊張干什么！”

    她有些不滿地開口道。

    卻見雪兒聽她這么說，掩嘴輕笑了起來。

    “公主，您啊，與其跟皇上搶小皇子，不如您快點嫁人了，找駙馬爺生一個不就可以了啊?！?/br>
    聽雪兒這么說，赫連紫言完全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樣。

    “生？找誰生？你以為嫁人那么好嫁嗎？”

    她癟癟嘴，想到父皇母后出門前給她介紹的那幾個男人，她都渾身起毛。

    都不知道他們倆什么眼光，給她介紹那種貨色。

    不是猥瑣地像妓院里拉皮條的，就是肥得抬都抬不動。

    “公主，您可以找皇上給您安排啊，不要安排得像之前那幾個就好了?！?/br>
    想到之前的那幾個男人，連雪兒都忍不住打冷顫。

    看來太上皇跟太后是巴不得公主嫁出去了。

    那種人也要介紹給公主。

    就連她這個小丫鬟都看不上他們。

    “羽皇兄？”

    提到赫連昊羽，赫連紫言眼中的鄙視之意就更加明顯了。

    “那家伙現在天天陪著小婼，他哪有時間給我安排對象?！?/br>
    邊說著，她還將邊捏了捏小家伙的小臉蛋，不滿道：

    “小子，你看看你父皇這么無恥，你以后長大了，可不能像他一樣，你要記得疼姑姑，知道嗎？”

    話音剛落，便聽到小家伙那咯咯的笑聲立即傳來。

    口水再一次沿著嘴角落下。

    “嗯，真乖！”

    一廂情愿地把他的笑聲理解成了他聽懂了她的話。

    赫連紫言俯下身，輕輕地啄了小家伙的小嘴巴一口。

    唇上，沾滿了小家伙的口水。

    “雪兒，你出去看著，羽皇兄要是回來了，你馬上過來通知我?！?/br>
    邊逗弄著小家伙，邊對她身邊的雪兒開口道。

    “是，公主?！?/br>
    雪兒有些無奈，妾了妾身之后，便有些不大情愿地往外走去。

    公主真是的，老是把皇子給偷過來。

    被皇上抓到，她這個小丫鬟也要挨罵了。

    雪兒走出去之后，赫連紫言抱起床上的小家伙，有些無奈地走到窗口。

    “生小孩？”

    她的眼簾在這時候微微垂了下來。

    她也想啊，可是……

    根本沒有哪個男人讓她愿意嫁的。

    看著懷中抱著的小家伙，她的心里開始羨慕起小婼來了。

    她現在可真幸福呢。

    羽皇兄把她當寶一樣地寵著，小家伙又那么可愛，等他長大了，還可以孝順他們。

    而她……

    父皇母后又出去游玩了，就剩她一個人，每天無聊到去跟羽皇兄搶兒子……

    愣愣地看著窗口，她有些失神了。

    腦子里突然間閃過夜寒月的影子，她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她到現在還不知道她口中的夜云洛其實是夜寒月。

    回宮之后，她就讓父皇將婚事給取消了。

    那時候，父皇也被羽皇兄的事弄得焦頭爛額，沒有時間管她的事。

    既然她說取消，那就取消了。

    圣旨下了之后，她好長一段時間，都壓抑得厲害。

    也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面前再提到夜王府以及夜寒月。

    她深刻地記得一年前，夜云洛是怎么說的。

    他說他不會娶她。

    既然他都這么說直接了，她還死皮賴臉地非要他娶她嗎？

    那她的身價也太低了些。

    可是……

    她心里好像真的有些放不下他了。

    小婼說得對，夜云洛要是長得好看的話，或許她就舍不得不要他了。

    看來，還真的說對了。

    想到跟夜寒月相處的那段時間，她的心情便開始壓抑了起來。

    “夜云洛，我討厭死你了！”

    她抱著小家伙，對著窗口，有些不滿地低聲罵道。

    白鷺嶼——

    白鷺嶼的夜晚，比起那喧囂的城鎮，這里顯得安靜許多。

    除了那昆蟲鳴叫的聲音之外，就只有那輕輕的流水聲。

    “小婼?。?！”

    半夜，夜云洛忽的從床上驚醒。

    身上，背上，全是冷汗。

    衣服都已經被打濕了一大片。

    他的呼吸，因為夢中的驚嚇而變得有些急促。

    心，還是像往常一樣得疼著。

    他的眼神，有些迷茫，有些恐慌。

    那個夢，好真實……

    夢中的那個女孩，被他緊緊地護在懷里……

    他一掌被打下了懸崖……

    那個女孩不是妙言，她是……

    “小婼？”

    他有些迷茫地念出了這個名字。

    “她是誰？”

    他坐在床上，喃喃自語了起來。

    難道這一年來，夢中的那個女孩就叫小婼？

    可是……她是誰？

    為什么總是出現在他的夢里。

    “她到底是誰？”

    有些惱火地垂著腦袋，他恨不得將自己的腦子給挖開來。

    這一刻，他相信，這個名叫小婼的女孩子一定對他很重要。

    不然，她不可能總是在他的夢里出現。

    他失去的那一份記憶，一定有小婼的存在。

    就在這時候，他房間的門被推開了。

    赫連妙言有些緊張地跑到他面前。

    “云洛，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做噩……”

    下面的話還沒有問出口，她的雙臂便被夜云洛給狠狠地抓住了。

    “告訴我，小婼是誰？？？”

    他的眼神在這時候有些恐怖。

    那透著怒氣的眼神讓赫連妙言的心，狠狠地沉了下來。

    一年來，這是他第一次對她露出這樣的眼神。

    小婼……

    他依舊還記得這個名字。

    哪怕他忘了自己，也忘不了她。

    她的心，有些微微地抽疼著。

    即使失憶了一年，即使她陪在他身邊一年，她還是取代不了那個小婼在他心中的位子。

    或許，那個位子已經被深埋了起來，永遠都抹不掉了。

    “她……根本沒有這個人?！?/br>
    想了想，她還是沒有說出來。

    “告訴我！她是誰?。?！”

    夜云洛眼中的火氣更加大了。

    抓著赫連妙言的雙臂也因為力道過重而讓赫連妙言痛得皺起了眉頭。

    “云洛，你把我的手弄疼了?！?/br>
    她皺眉，想將夜云洛的手從自己的手臂上拿下來。

    可是，這時候的夜云洛力道大得讓她怎么都拿不下來。

    “告訴我?。?！”

    夜云洛絲毫沒有要將她松開的意思。

    越是這樣，赫連妙言的心里就越是抽疼得厲害。

    “我都說了，沒有這個人了?。?！”

    她對著夜云洛，第一次吼了出來。

    “夜云洛，既然你不相信我，為什么還要問我！”

    眼眶有些泛紅，她有些苦澀地看著夜云洛。

    也不管他的手抓得她有多疼！

    手上的疼，又哪里比得上心里的疼。

    “就算真的有這個人又怎么樣？這一年來，我在你身邊還不夠讓你將她忘了嗎？”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

    明知這句話就承認了小婼的存在，可她還是無法控制地對他吼了出來。

    夜云洛因為赫連妙言這句話而有些微愣。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赫連妙言用這樣的態度吼他。

    他知道，自己這樣做，一定會傷害到妙言。

    可是……

    他確定，小婼一定對他來說很重要很重要。

    那種疼痛，不是單單一個夢就能解釋的。

    抓著赫連妙言的手臂輕輕地松開了。

    他抬眼看著赫連妙言，表情有些緩緩地柔和了下來。

    “對不起，妙言，我只是……”

    說到這，他停頓了下來。

    他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自己現在的心情。

    明明妙言就在這里，他們從小就相愛，那么多年……

    他怎么能如此傷害她呢。

    看著她受傷的眼神，他的心里便涌上一股歉意。

    “算了，既然你沒事，那我出去了?！?/br>
    落下這話，她有些無力地轉過身去。

    嘴角，帶著一抹苦澀。

    她太天真了，以為他會永遠記不起她……

    可是，如此的刻骨銘心，又怎么會記不起。

    搖頭苦笑了幾聲，她打開門走了出去。

    她該告訴他，他的小婼已經是當今皇后了么？

    該告訴他，他愛的小婼，心里愛的是別的男人么？

    而那個男人，現在是主宰這整個天下的皇帝。

    她不希望他記起曾經的事，只是不希望他再痛苦了。

    所以，就讓她自私點吧。

    沒有了記憶，也比擁有痛苦的記憶要好。

    幾天后，夜繼城跟夜寒月便如期到了京城。

    在赫連昊羽接見完他們之后，便安排他們住了下來。

    “羽，你會追究夜王爺讓夜寒月冒充云洛的事嗎？”

    肖婼致有些緊張地站在赫連昊羽面前，低聲問道。

    云洛為她死的事，她到現在都有些耿耿于懷。

    即便她很少在赫連昊羽面前表現出來，可是——

    這一次，夜王爺進京，又讓她想到了云洛當時落下懸崖的畫面。

    看著夜王那蒼老的面容，她的心里便歉疚得厲害。

    聽她這么問。赫連昊羽從奏折中抬起頭來，看著她。

    看她那緊張的眼神，他沉默了好一會兒。

    將奏折放到桌子上，他起身，走到她面前站定。

    動作溫柔地撩開她耳邊的發絲，柔聲笑道：

    “我要是要追究，一年前就追究了，還要等到現在嗎？”

    夜云洛……

    赫連昊羽在心里默念著他的名字。

    一年前，如果不是夜云洛救了小婼的話，他跟小婼就不會有今天了。

    他沒有機會再感激他什么，又怎么可能會因為那么一點小事還要追究他父親的事呢。

    聽他這么回答，肖婼致有些欣喜地笑了起來。

    “羽，謝謝你?！?/br>
    她高興地撲向赫連昊羽的懷抱。

    “謝我？那你打算怎么報答我？”

    赫連昊羽那壞笑的聲音從她頭頂上傳來。

    只見肖婼致聽她這么說，有些不滿地瞇起了雙眼。

    從他懷中站了出來，她抬眼，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

    開口道：

    “天天晚上本皇后都親自侍寢了，你還想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