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粉嫩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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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你對我不好,她都在場,上次在辦公室你就是因為她趕我走,這次又是這樣對我?!?/br> 程無宴看了一臉茫然的杜喜悅,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一把攬住尚在呆立中的女子,慢條斯理說:“是又如何?” linda看著他懷中的杜喜悅,柳眉一豎,“啪”地一下扇向她的臉。 杜喜悅瞪大眼,一臉茫然,似乎不能理解自己為什么會無緣無故挨巴掌。 “linda!你發什么瘋!”程無宴喝道。 “宴!你竟然為了區區一個保姆罵我!”尖利的聲音帶著慌亂的囂張。 “滾!”程無宴冰冷地開口。 linda身形一晃,不敢相信他會這樣對她,顫聲說:“宴……” “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滾!” 無情的話語,冷漠的眼神,linda知道自己徹底被判出局,自尊心備受打擊之下,只能狼狽而慌亂離開。 linda離開后,杜喜悅連忙從他懷里掙開,雖然他的懷抱很溫暖,雖然她很留戀他的氣息,可是那里畢竟不屬于她。 程無宴盯著她紅腫的臉頰,輕輕撫了上去,“疼嗎?” 杜喜悅咬咬唇,搖頭。 程無宴拿開手,語氣充滿歉意地說:“抱歉,委屈你了?!?/br> “沒事,真的沒事?!?/br> 杜喜悅一再強調,明明受傷的是自己,可她更怕他自責。 程無宴張了張口,沒再說什么,牽著她走進莊園。 雖然保鏢們住在公寓里,加重了杜喜悅的工作負擔,不過她沒有絲毫怨言。 有他們在,也為這棟冷情的公寓增加了一絲人情味。 幾個人性格迥異,各有所長,平日里聚在一起小打小鬧,也給死氣沉沉的公寓增添了一絲氣氛,如果拋卻狐貍間歇性的發sao和維拉噎死人不償命的毒舌。 晚上,程無宴一行人回來的比較早。 杜喜悅鉆進廚房準備晚餐,fox吊兒郎當地晃進來。 她淡淡掃視他一眼,繼續自己手頭的活。 這個sao狐貍不是拿她尋開心就是欺負她,她才不要理他呢。 “肥妞,你這樣子真像賢妻良母?!?/br> 杜喜悅被他弄得氣鼓鼓的,粉嫩的雙頰因此紅撲撲的,使她充滿令人疼惜的可愛。 fox緩緩湊近她,嚇得她微微后傾著身子。 “你你你……你該不會要吻我吧?” “你說呢?” fox輕佻地眨了眨眼,竟然直接箍住她的后腦勺,壓了上去。 杜喜悅沒料到他當真吻了她,可讓她更想不到的是,他不只是輕輕碰觸她的唇,還伸出舌尖輕輕描繪了一下她的唇形。 下流至極。 杜喜悅欲哭無淚,她的初吻,就這樣沒了,嗚嗚嗚…… 又氣又急之下,她欲抬腳踢他,fox敏捷地以腳壓腳,兩人雙雙倒在地上。 “wow,好狂野好火熱??!” 戲謔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杜喜悅看過去,說話的是維拉。 其他幾位保鏢也都在場,個個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令她吃驚的是,最后面站著的是程無宴,她慌忙推開壓在身上的fox。 程無宴神色沒有變化,說話的語調慣常的冷漠,“都圍在這里干什么,還不吃飯?!?/br> 眾人聞言,一哄而散。 吃過晚餐,杜喜悅正在廚房洗碗,突然聽到程無宴的聲音自身后傳來,聲音明顯帶著憤怒。 “喜悅!跟我來一下!” 從來沒見過他這樣的臉色,杜喜悅心里惴惴不安,放下手中的碗,跟著他向樓上走去。 直到進了程無宴的房間,杜喜悅才怯怯開口:“阿宴,有什么事嗎……” “這是不是你做的?”程無宴指著垃圾桶里的玻璃瓶碎片問。 杜喜悅這才想起來白天打掃衛生時,她嫌他的桌子上滿是稿紙,雜亂無比,便給他整理書桌,結果不小心打碎了這個盛滿千紙鶴的玻璃瓶,千紙鶴撒了一地,被水浸濕,她只好把它們都扔進垃圾桶里。 看他的神情,這個瓶子對他的很重要,如今她把它打碎了,他一定十分生氣。 “對不起,我今天打掃衛生時不小心打碎了,千紙鶴我重新給你疊,我會的……” “你以為我會稀罕你疊的千紙鶴?你以為什么東西壞了都是可以彌補的嗎?” 杜喜悅彎腰去撿垃圾桶里的碎片,卻被程無宴一把推開,身體失去了重心摔到了地上。 “以后不要碰我的東西!”程無宴漂亮的臉孔也因憤怒而變得恐怖森嚴。 杜喜悅臉色泛白,嘴唇動了動,終是什么都沒說。 “以后別再進我的房間!”程無宴俯視著她,“還有,不要以為我對你好,你就可以在這個公寓里為所欲為,如果還有下次,立刻搬出去!” “是,我知道了?!倍畔矏偡鲋鴫ψ叱龇块g。 出了房間,冰涼的液體順著臉頰落到了手背上。 還以為自己足夠堅強,原來是這么的不堪一擊,一觸即潰。 被人討厭的感覺其實自己也受過,不過像現在這樣痛徹心扉的還是第一次。杜喜悅死死咬著唇,生怕一放松就會放聲的大哭起來。 杜喜悅和程無宴的故事,還要從很久以前說起, 程家大公子程正獻的生日宴上,杜喜悅第一次見到程無宴。 那個時候,程家已經威名遠揚,并且穩穩立足于黑白兩道。 程無宴的父親程遠揚白手起家,從紅幫最底層的小嘍啰做起,后來經歷過一場生死搏斗,贏得了紅幫老大的賞識。再后來,他憑借自己的謀略和果敢,協助老大將紅幫勢力范圍一步步擴大,并且最終反噬當時在位的老大,自己取而代之成為紅幫老大。 程遠揚后來將紅幫改名為四方會,正式與青幫藍幫和綠幫決裂。由于程家產業做大,在黑道上勢力牢固,三幫也對其無可奈何。 杜家在當時也算是名門,杜衡是個極具眼光的人,他早就看出程遠揚非池中物,在程遠揚反噬之時,曾經給予他巨大幫助。 杜喜悅一家只能算杜衡的遠親,杜衡發跡時,許多親戚都紛紛投奔。由于黑道充滿血腥和危險,杜喜悅的父親寧愿在鄉下過著清貧日子,也絕不踏入黑道半步。 在杜衡的幾次邀請下,杜喜悅父親終于同意女兒進城寄住在他家一年,以此幫助女兒增長一些見識。 杜衡的女兒杜惜月只比杜喜悅大兩歲,長得明眸皓齒,亭亭玉立,雖然還有些青澀,卻掩蓋不住她日益綻放的美麗。 杜喜悅覺得自己和她相比,就是癩蛤蟆和天鵝的反差。 然而杜惜月性格溫順,知書達禮,對杜喜悅也是照顧有加。兩個人每天一起玩耍,感情甚篤,甚至一起到程家莊園玩耍。 程遠揚生性風流,娶了五房姨太太,有近十位兒女,杜喜悅用了好長時間才分清誰是誰。只有流落在外的私生子程無宴,在程家大公子生日那天第一次出現在程家。 杜喜悅不像杜惜月那樣,和程家幾個兄弟都能玩到一起,她一個人被孤立在一旁,顯得格外孤單。 于是一個人悄悄走開,在莊園內亂晃。 夏蟬不知疲倦地在樹頂叫著,襯得四周格外靜謐。 杜喜悅不知不覺走到一處坡頂,往下望去,是一望無際的綠油油的草地,以及零星點綴其間的白色小花。 金色的陽光流瀉,花瓣以及草葉上的光亮灼熱人的眼睛。 杜喜悅一步步走下坡,突然止住腳,不遠處,似乎躺著一個人…… 她放輕腳步走過去,當她看到草地中翹著腿躺著的少年時,她的心臟仿佛被重重的撞擊了。 那是一個身穿白色小禮服的男生,他側著身子,黑色的小腦袋埋在枕頭上,眼睛是閉著的,眉頭輕皺,長長地睫毛根根分明,柔軟的劉海隨意的搭在前額,鼻翼隨著呼吸輕輕抖動,白的近乎透明的皮膚透著淡淡的粉,這種柔和的皮膚和精致的容貌在鄉下孩子身上是從未有過的。 杜喜悅完全被震住了,連呼吸都忍不住變輕,生怕驚擾他一般。四周頓時寂靜無聲,連蟬鳴都選擇性地聽不到,唯一聽到的,就是她自己的心跳聲。 在她的潛意識中,程無宴和她是不同的,他的世界與她的世界都是不同。 多么不可思議,世界上竟然真的會有天使一般的少年。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時間就此停止。 “不要……不要……” 突然間,少年神情痛苦地發出夢囈。 他夢到了什么? 他為什么這么痛苦? 杜喜悅的心突然很疼很疼,下意識的,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輕聲說:“你不要害怕,我會陪著你?!?/br> 仿佛感受到她的安慰,少年激動的情緒漸漸平息下來。 這時,耳邊響起由遠及近的笑語聲和腳步聲,杜喜悅知道是惜月姐和程家兄弟過來了,慌亂地松開少年的手,跑離這里。 少年醒過來的時候,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個陌生而美麗少女。 良久,少年緩緩開口:“剛剛……一直是你陪著我嗎?” 杜惜月微微一怔,露出甜美的笑容,輕聲道:“嗯?!?/br> 少年盯著她的眼波如水一般微微蕩漾,似乎盛滿無邊無際的澄澈和明媚。 杜惜月被這樣的視線盯得雙頰發燙,羞紅了臉頰,微微垂下頭。 夕陽西下,程無宴和杜惜月才成雙出現在宴席。 當杜喜悅看到這名天使般的少年和惜月姐在一起時,滿心都是失落。 可以說,這時她人生第一次嘗到失落的滋味。 這一年,程無宴十歲,杜惜月九歲,杜喜悅八歲。 仿佛命中注定般,三個人狹路相逢。 這之前,三個人的生活相互之間沒有任何瓜葛。 這之后,程無宴和杜惜月成雙入對,杜喜悅孑然一人。 程無宴這個最不受寵的私生子,有著天生的聰穎稟賦。在杜衡的幫助下,他一路順風順水平步風云,坐上四方會的第一把交椅。 然后,和杜惜月在眾所期待下步入婚姻的殿堂。 不過,年少的杜喜悅并沒有因為失去程無宴而郁郁寡歡,她是衷心祝福惜月姐和他的,他們是那么的般配,他們在一起那么的幸福。 生氣這種東西,在她的生活里很少出現。 即使在幼兒園里,她因為肥胖被別的孩子嘲笑,她也沒有難過抑或生氣之類的情緒。 在她十八歲的生命中,她一直活得快樂而感恩。 惜月姐出事之后,她整整哭了一個星期,她為惜月姐感到惋惜,也為程無宴感到難過。 天知道,她是世界上最希望他們幸福的那個人。 如今來到程家,做程無宴的女傭,她覺得是上天對她的格外優待,因為她從沒敢奢望,自己還有機會和他有半點交集。 可是,被程無宴這樣赤裸裸的斥責厭惡還是第一次,杜喜悅難過了一夜,憋得幾乎內傷。 次日醒來,天色陰沉,不見陽光,只見一片霧蒙蒙的灰白色。 杜喜悅覺得今天的天氣和她的心情一樣,糟糕,十分糟糕。 她坐起身后,面無表情地盯著天花板,不由自主的發了一會呆,然后穿衣下樓,魂不守舍地早餐。 當早餐被擺上餐桌時,程無宴正好走下樓,杜喜悅連忙上前,“阿宴,早餐準備好了?!?/br> “我不餓,就不吃了?!背虩o宴淡淡說。 “可是……” 不等她說完,程無宴已經推門而出。 早餐時,fox一邊吃著蔬菜沙拉,一邊說:“喜悅,你精神似乎不太好,連帶做的飯都難吃死了?!?/br> “真的嗎?” 杜喜悅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拿起一塊嘗了起來,然后皺起眉頭,果然…… fox了然地笑笑,小聲說:“今天你和老大都怪怪的,鬧矛盾了吧……” “沒有啦……” 杜喜悅站起身,躲進廚房收拾東西,不愿再理他。 fox卻厚著臉皮跟進來,逗弄她,“我看,你對老大有意思吧?” “哪……哪有……”杜喜悅一緊張,說話都跟著結巴。 “喜歡又不是丟人的事,干嘛這么慌張……”fox一臉笑瞇瞇地說:“小姑娘,怎么不對老大表白,至少應該讓他知道你的心意?!?/br> 杜喜悅沉默好長一會,才緩緩出聲,“狐貍,你知道嗎?小時候,我在商場里看中一條漂亮的裙子,我站著看了很久很久,可是最終也沒有買下來。因為,我的體形很胖,沒有適合我的尺碼?!?/br> “這和你表不表白有什么關系?”fox向來靈光的大腦短路了,在他看來,男女之間保持rou體關系最簡單利落,一旦牽扯感情問題,他怎么都想不通透。 杜喜悅微微一笑,“沒有關系的兩件事情,卻隱藏著一樣的道理。我覺得自己就像配不上那條裙子一樣,配不上阿宴。漂亮的裙子和美好的阿宴,都不會是屬于我的?!?/br> “你在自卑?” “我只是比較看清事實,也接受事實。我喜歡一切美好的事物,所以絕對不回去破壞那份美好?!?/br> “還以為你會和單細胞生物一樣簡單,沒想到也有這么多彎彎繞繞的心思?!?/br> “你才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除了好色我真看不出你有什么出眾之處,真不明白阿宴為什么會這么器重你?!?/br> “看來我在你眼里是缺點多多,這樣吧,咱倆都是缺點一堆優點沒有的人,倒也般配,我就放低姿態,勉強和你湊成一對,你看怎么樣?” “開……開什么玩笑……” 看到她一臉戒備,fox大笑出聲,戳了戳她rou嘟嘟的臉,“胖妞,你不會當真了吧,放心,你一天不減肥成功,我就一天不會對你有非分之想。我討厭圓滾滾的東西,尤其是生物?!?/br> “啊啊??!sao狐貍,我恨你!”杜喜悅抓狂。 fox愉悅地勾起嘴角,雖然口上這樣損她,可是他知道,喜悅是個好姑娘。 在她十八年的人生路程中,可能會鮮少有男孩子主動追她,可是一旦她擁有一份真正的愛情時,將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那一個。 因為,她比誰都懂得珍惜和滿足。 程無宴回到家時,已經過了零點。 一走進客廳,便看到沙發上蜷縮著一個人影。 走進廚房,只為取瓶涼飲解渴,卻在踩進廚房的那一刻,不禁怔忡了下。 餐桌上擺著幾道做好的菜,但卻看得出來做的人很用心。 用力的吐了口氣,他覺得有種莫名的思緒爬上心頭,而且名字就叫罪惡感! 罪惡感? 他該死的怎么會有那種奇怪的想法? 他不過是對她兇了些,那又怎樣,分明是她做錯事在先。 大大的吐了口氣,擡手將垂落額前的發絲順過,他更加心煩氣躁了。 見鬼了,他怎么會有那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她不過就是個小小女傭,他在意她那么多做什么? 在意? 他該死的怎么會用到這種可怕又詭異的字眼?對一個小小女傭,他該死的怎么會有這種不對勁到極點的感覺? 愈想就愈怪,愈想就愈不對勁,他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嘖,一定是工作太累太忙了,他該上樓去好好休息一下才是。 一個轉身,他再度踩著沉重的步伐踱開,卻在回身之際看到杜喜悅一臉不安地站在門口。 “阿宴,你不吃飯嗎?” “我……”程無宴正要說他吃過了,可是瞥到她一臉期許的神色,到嘴邊的話又變了,“我正要吃呢,你去給我熱一下吧?!?/br> 杜喜悅一聽,立馬將所有菜重新熱過,然后端上餐桌。 程無宴正要吃,看到一旁站立的她,指了指身邊的空位,說:“一起吃吧?!?/br> “我不餓……” “這么多,我一個人吃不完也是浪費了?!?/br> 杜喜悅聞言,依言在他身邊坐下來。 在一片沉默的氣氛中,兩個人吃完飯。 杜喜悅收拾碗筷時,看著他即將踏出餐廳的背影,心一橫,小心翼翼開口:“阿宴,你還在生氣嗎?” 程無宴背影一滯,想起那天她受傷的眼神,覺得自己那天太失控了。 其實,他并不是生她的氣,他只是為他和惜月之間唯一的僅存的回憶也要消失而感到恐懼。 事后,他也為自己那天的失態感到后悔,但是自尊心的驅使下,他也沒能主動向她開口道歉。 想到這里,他微微一笑,拍拍她的頭說:“我已經不氣了,你不要胡思亂想,快收拾完東西睡覺去吧?!?/br> “真的?”杜喜悅顯然有些不敢確信。 “真的?!背虩o宴認真點點頭。 杜喜悅確認他不再生氣,終于松了一口,歡歡喜喜洗刷完,然后上樓睡覺去也。 冬天就要到來,樹葉開始大片大片的凋零,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椏,風從枝柯間穿成千絲百縷,奏成美妙的樂章。 杜喜悅躺在光禿禿的土地上,臉頰微微仰起,閉著雙眼感受冬日涼薄舒適的陽光,表情十分安逸。 fox從樓上看到女子愜意的模樣,下樓,走向她,隱隱約約聽到好聽的女聲,她正在哼一首不知名的歌曲。 直到他走近她,她沒有察覺到她的到來,依舊閉著眼睛,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地上打著拍子,聲音低緩清越,流淌在寂寂的莊園。 唱著唱著,不知從哪兒吹來的樹葉飄落到她的發絲上。 fox情不自禁地伸手為她取下,像是受到驚擾一般,她猛然睜開眼睛,看向他。 fox微微一笑,徑自坐在她身邊,“我打擾到你了嗎?” “有點?!倍畔矏偲鹕?,俏皮地笑笑。 fox沒料到她這么坦白,嘴角勾起淡淡的笑。 杜喜悅迎著陽光抬頭,眼瞳瞇起,嘴角彎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 “喜悅,為什么你總是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br> “哦?有嗎?” “嗯,很難見到你不開心的樣子,即便真的是不開心,你的嘴角也從來都是上揚的。就像剛才你哼的那首歌,永遠都那么悠閑愜意?!?/br> “嘿嘿……” 聽到夸贊,杜喜悅不好意思地笑笑。 “剛才你哼的是什么歌?” “我也不知道什么名字,小時候,我每次哭泣的時候,外婆總是為我哼這首歌。漸漸地,我就愛上這首歌了,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哼這首歌?!?/br> “再給我哼一下吧,很好聽?!?/br> 看著fox期許的眼神,杜喜悅不忍拒絕,便大著膽子輕輕哼了起來。 一時間,優美的旋律勾織出一張網,將這片天空牢牢罩在網下。 fox的眼中閃過異樣的神彩,想不到,這個平凡的姑娘有著迷人的嗓子,他為她的聲音所征服。 對于周遭的一切,杜喜悅一無所知,她依舊在吟唱,沉浸在優美旋律的美好幻想中。 她的聲音柔和而空靈,充滿著魅惑力,她微微翹起的唇角優美迷人,如黑夜里最亮的星星。 一曲歌罷,萬籟俱靜,她的聲音如天籟回蕩在莊園的上空,讓天地萬物為之傾倒。 遠處的小徑上,站著程無宴成宮雅治維拉和雷霆。 程無宴看著遠處相依而坐的兩個人,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緒。 成宮雅治唇畔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沒有說話。 雷霆嘖嘖嘆道:“這個sao狐貍還真是處處留情,連家里的小保姆都不放過?!?/br> 維拉扯扯嘴角,“只能說,他的眼光與日俱下?!?/br> “走吧?!?/br> 程無宴眼底異樣的光彩淡去,冷冷下令,轉身離開。 圣誕夜。 本該是非常熱鬧的時候,莊園內卻一片安靜,近乎寂寥。 杜喜悅拿著一個大紅蘋果,猶猶豫豫來到書房,看到程無宴背對著她站在窗前,安靜地抽著一根煙,英俊的臉龐在煙霧中有些不真實。 杜喜悅走到他身邊,將手里的蘋果遞給他,輕聲說:“阿宴,圣誕快樂?!?/br> 程無宴回身,微微一怔,接過蘋果,喃喃說:“圣誕節了啊……”望著外面黑漆漆的天空,他出了好一陣神,突然回頭看向她,“節日在家里過太可憐了些,要不要出去?” 杜喜悅驚訝地望著他,“現在?出去?去哪兒?” “隨便哪兒,不知道不是更好玩?”程無宴素來淡漠的臉多了一絲俏皮。 鬼使神差的,杜喜悅點點頭,輕聲說:“好?!?/br> 程無宴看著她的小熊睡衣,拍拍她的頭,“快去換衣服?!?/br> 杜喜悅大力點點頭,蹦蹦跳跳回房間換好衣服,在客廳等著程無宴。 沒過多久,程無宴便從旋轉樓梯上走下來。 他穿了一件紫色的休閑襯衣,柔軟的布料泛著釉質般的光澤,襯得他神秘而高貴,下面穿了一條黑色的休閑褲,外面罩了一件手工定制的阿曼尼外套。 一看就是隨意又講究的搭配。 杜喜悅坐在他的黑色卡宴上有點不安,她從來沒有做過這樣高級的車,何況還是他的…… 車沿著盤山公路開了沒多久,程無宴的手機響了,他按下接聽鍵,“什么事?” “老大,是我,雷霆。咱們六條街的場子被人砸了!”那邊雷霆的聲音聽起來很焦急。 程無宴的黑眸一凜,眉宇間浮現一絲陰霾,“誰干的?” “還能是誰?青幫的人!媽的,看來有南美的人給他們撐腰,他們什么都不怕了,敢插手我們的勢力范圍!” 程無宴聞言,陷入沉默。 海茵斯家族在南美活動時,便極為猖狂,甚至敢跟政府對著干,販賣槍支彈藥走私軍火和毒品都不在話下,并且宗宗都是金額巨大的生意。如今不過是砸了他這個地頭蛇的場子,在他們看來說不定只是不足掛齒的小事一樁。 半晌,程無宴語氣沉穩地說:“你和成宮雅治帶人負責收拾好場子,清算好損失多少,明天我會讓人從程氏集團撥款過去?!?/br> 雷霆發狠道:“老大,你是沒有看到我們的場子有多慘,他們真是下狠手。我等下就去糾集弟兄,找青幫的人火拼!他媽的,不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他真當咱們四方會是好欺負的……” 程無宴斷然否決,“雷霆,你給我老老實實呆在六條街,不許出去惹事!” “老大,難道咱們就這么任他們欺負?!雖然他們在南美橫行霸道,可是在咱們這里就是不能任由他們猖狂?!?/br> 程無宴見雷霆情緒激動,不禁加重了語氣,“你不要沖動,也不要慫恿兄弟們鬧事,這件事我另有安排?!?/br> “好吧,老大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崩做獰o奈地癟了嘴,蔫蔫應道。 在他看來,老大從來不是這樣疲軟的人,如果別人打了他一下,他絕對是要十倍討回來的那種人。 為什么這一次老大會如此懷柔,難道海茵斯家族真的那么難以對付? 不過老大就是老大,從他跟著老大開始,還從未見老大做過錯誤的決定,這一次也不例外。 程無宴掛斷電話后,落下濃密的睫毛,一手捏著自己下巴,陷入沉思。 裴沖這老東西,性子還是很浮躁啊。 很好,我等著你! 他身上散發的淙淙寒氣令杜喜悅渾身一抖,她也不敢開口說一個字,生怕他將余怒發泄在她身上。 汽車沿著公路漫無目的的行駛,最后在波濤洶涌的海邊停下。 程無宴看著她,“下來走走吧?!?/br> “嗯?!?/br> 杜喜悅點點頭,磕磕絆絆下車跟在他身后。 在他面前,她就像個沒有腦袋的傻瓜,只能選擇盲從。 遠方的響聲擾亂了平靜,抬頭望去,是焰火。 在天空中綻放絢爛的花朵,然后歸于沉寂。 隨著流彈的升起,更多的焰火在夜空綻放,盡顯瞬間的絢爛。 程無宴仰起臉,伸出手,五指指向夜空,瞳孔也被染上七彩的顏色。 杜喜悅看著他美好的側臉,微微笑。 真好,這場華麗的煙火,只屬于他們兩個人。 就在她以為氣氛將永遠沉默下去的時候,程無宴突然緩緩開口:“有一個人,曾經在海邊陪我看過啟明星?!?/br> “是惜月姐嗎?”杜喜悅問道。 程無宴沒有說話,杜喜悅便知道一定是她了。 “這樣的天氣,也能能看到啟明星嗎?” “想看嗎?”夜幕下,他看向她,眼睛亮晶晶。 “嗯?!?/br> “那要辛苦點了,只有黎明之前的短暫一會才會出現?!?/br> “吶,我們干脆等到那個時候,不是很刺激嗎?” “我無所謂?!?/br> “可是……總不能傻傻地站在這里等天亮吧,很冷耶?!?/br> “我知道附近海邊那里有小旅館,可以暫時在那里避寒?!?/br> 兩個人一拍即合,立刻開車尋找小旅館。 事后,杜喜悅回憶起來這件事,都覺得無比瘋狂,兩個人夜不歸宿,只為了親眼看著啟明星升起。 正如程無宴所說,海邊的確有稀稀落落的幾棟房子,遠遠的能望見一塊閃亮的燈牌懸在半空,走近一看,是木質的旅社。 兩個人走進去時,剛好遇上旅店的老板,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女人,目光上下打量他們一番,“二位要住房?” 程無宴點點頭,“兩間挨著的客房?!?/br> 老太太狐疑的來回打量著他們,扶扶從鼻梁上滑下的老花鏡咧開嘴說:“只剩一間了?!?/br> 杜喜悅下意識地轉頭看看程無宴,后者依舊神色淡淡,沒有什么變化,“那就一間吧?!?/br> 等付了錢,老太太領著他們上樓梯,木質地板踩在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黑洞洞的樓道里,就聽見那老太一個人絮絮叨叨的念著:“都是情侶了還要兩間房干嗎,嫌我們這地方小嗎……小是小了點,可一間房住進兩個人還是夠的……” 她這廂說的得勁,后邊各懷心事的兩人,一個無奈,一個臉紅。 進了三樓一間空房,老太太幫他們開了燈,遞來把鑰匙,然后蹣跚著走了。 房間不是很大,跟外邊一樣鋪著木質地板,有幾塊像是被水浸泡過一樣橫七豎八亂翹著,房內配置了一間浴室,現在浴室的門半開著,能看見里面歪斜的浴簾,以及之后半遮半掩的小浴缸。 “既然如此,今天就湊合一下吧?!背虩o宴詢問道。 杜喜悅沒做任何回答,表情有些呆楞,目光落在房內唯一的雙人床上。 “等下我打地鋪?!狈路鹂闯鏊念檻],程無宴說。 “不用!”杜喜悅怕他誤會,急著解釋道,后來發現自己反應過激,好像巴不得跟他同床共枕一般,又將語調放得盡量自然隨意,“我是說,地上陰冷潮濕,還是床上舒服,反正這個床比較大,如果你不介意,我們可以……擠一擠?!弊詈笕齻€字,是極為難為情地說出來的。 “就按你說的?!?/br> 程無宴還是漫不經心的語氣,開始著手鋪床鋪。 見他答應,杜喜悅放下心來,如果讓他睡一夜的地鋪,她真會過意不去。 程無宴開始彎腰整理床鋪,杜喜悅低頭看他,這個角度剛好能看見他光潔的額頭和挺直的鼻梁,印象里也是第一次這么認真地打量對方,于是看著看著,出了神。 “早點睡巴吧,明天要早起看啟明星的?!?/br> “嗯?!?/br> 兩個人并排躺在床上,屋里靜靜的,只聽得到兩個人的呼吸聲。 晚風從身后的窗戶里吹進來,清爽的質感卷起些睡意,也吹散了浮躁的情緒,心平靜下來,杜喜悅的情緒放松了些。 夜,深邃奧遠,一切似乎都那么寧謐恬靜,卻又好象透露著不安和躁動,清露彌漫著周身。 不知不覺,杜喜悅睡著了,天蒙蒙亮時,被程無宴搖醒。 “喜悅,起來吧,啟明星馬上就要出現了?!?/br> 杜喜悅本來還處在混沌朦朧狀態,聽到啟明星三個字,大腦立馬清明一片,胡亂套上衣服跳到窗邊。 正是黎明時分,東方漸漸出現魚肚白,地平線上出現最亮的一點,點綴在灰蒙蒙的天空上煞是好看。 “阿宴你看,那顆最耀眼的星星是不是就是啟明星?”杜喜悅拉著程無宴的袖子興奮叫道。 程無宴眼睛亮亮的,神情都光彩起來,“如果啟明星會滑落,那夜空是幸福的,因為不會發生的瞬間是極致的?!?/br> 杜喜悅微怔,嘆道:“是啊,燃燒到生命的最后一絲熱,才發現這個瞬間的代價是消亡?!?/br> 光年外的宇宙抓住的行星的尾巴,而他們只能仰望。 兩個人又斷斷續續聊了一陣,才收拾東西去一樓退房,那個奇怪的老太太依舊來回打量著他們,扶扶鏡架問了句:“睡的好嗎?” 明知道對方沒別的意思,可這邊兩位還是尷尬了一把。 外面下著淅瀝瀝的小雨,兩個人跑進車內,程無宴撥了撥微濕的額發,看著杜喜悅說:“很抱歉,帶你出來還害你淋雨?!?/br> “沒事,我很高興……這是我第一次看啟明星呢?!?/br> 回程的路上有些顛簸,杜喜悅靠在窗邊看著外邊灰暗的景色,心中竊喜。 這是程無宴第一次帶她出來,是不是代表她又走進了他一步呢? 深夜,十一點。 程無宴走進客廳,一眼看到窩在沙發上熟睡的女子。 他走近她,拍拍她睡得粉紅的臉蛋,“喜悅?” 杜喜悅睡眼朦朧地睜開眼,看到眼前的人,立刻清醒無比,“對不起……我不小心睡著了,現在就去給你把飯熱一下……” 站起身,就要往廚房走去。 “喜悅?!背虩o宴喊住她,“不用忙了,你一定也沒吃飯吧,我們出去吃吧?!?/br> “咦?”杜喜悅有些吃驚,還以為自己聽覺出現了問題。 “有這么驚訝?” “我是個傭人,職責就是伺候你,怎么能讓你請我吃飯呢?” “你是我的傭人,我當然包吃包住?!背虩o宴說的理所當然。 杜喜悅抬頭看向程無宴,正好碰上他戲謔的目光,復又慌亂地低下頭。 “我發現,你似乎很害怕我?!?/br> “沒……沒有的事?!?/br> 程無宴走到門口,歪頭指指外面,“跟我走吧?!?/br> 杜喜悅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后,坐上他那輛卡宴。 “想吃什么?”程無宴發動引擎,目視前方。 “隨便……” “好,那就我決定了?!?/br> 車子行駛了好長時間,在一家不起眼的粥店前停下。 “下車吧?!?/br> “就是這里嗎?” 杜喜悅有些吃驚,本來還擔心他會帶她去高級的西餐廳吃飯,萬一她出糗怎么辦,沒想到他也會來這種平民的小店。 程無宴挑挑眉尖,“不喜歡這里?” 杜喜悅忙搖搖頭,“沒有,我只是很驚訝你會來這種地方?!?/br> 程無宴微微一笑,說:“以前惜月常常和我在這種地方吃飯,雖然很簡陋,但是卻很溫馨。今天突然很想念這種味道,便叫你一起陪著我?!?/br> 兩人一起走進粥店,店里并不像外面看著那么簡陋,雖說布置很簡單,但是干凈溫馨無比。 兩人點了兩份海鮮粥,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喜悅,你今年才十八歲,為什么不讀書,出來做女傭?”程無宴問道。 杜喜悅神色黯淡下來,“我父母身體都不好,家里經濟拮據,我自己腦袋笨,讀書讀不好,家里還有個弟弟在讀書,我就干脆輟學,出來掙錢供弟弟讀書。像我這樣沒長相沒身材沒學歷沒經歷又沒一技之長的人只能做女傭了?!?/br> “干嘛把自己說的一無是處,在我看來,你有很多優點?!?/br> “你不用安慰我啦,我自己是什么樣的人,我心里清楚的很?!?/br> “你是什么樣的人,當然是由別人評判比較準。你善良勤奮熱心可愛,這些優點,是很多人都沒有的,你應該感到高興?!?/br> “真的嗎?”杜喜悅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我有必要撒謊嗎?”程無宴反問。 杜喜悅信了他的話,心里頓時美滋滋的,低頭繼續扒飯。 中午,杜喜悅和寶媽做好午飯,到處都找不到程無宴的人影。 最終,杜喜悅在視聽室找到了他。 視聽室內,緋紅色窗幔嚴密合上,屋里的光線十分陰暗。 程無宴對著巨大的屏幕,不知在看些什么,俊秀的眉毛皺著,神情陰郁而痛苦。 杜喜悅推開門,說道:“阿宴,要吃飯咯?!?/br> 程無宴拿起遙控器,迅速將畫面關上,沖她點點頭。 “好的,我就來?!?/br> 雖然他還是那副溫和之色,可杜喜悅還是看出幾分不正常。 那雙漆黑的眼里,盛滿無盡的恨意和殺氣,和平日里溫文爾雅的氣質大不相同。 過了幾日,杜喜悅打掃視聽室的時候,突然想起程無宴當時異常的反應,對他看的那個碟子產生了極大好奇心。 當時他關得很匆忙,那張碟子一定還沒被拿出來。 只是看一眼,應該沒有關系吧…… 這樣想著,杜喜悅打開看了起來。 過了一小會,平面大電視的屏幕才亮了起來。 許是時間太久,也許是被什么摩擦過,播出來的畫面有些不清晰,不過還是依稀辨出里面的人。 那是一張雖然憔悴落魄但依舊美麗臉龐。 那是,杜惜月。 背景是一件昏暗破舊的倉庫,杜惜月身上的白裙破碎而凌亂,她跪在地上,雙手被粗粗的尼龍繩捆在身后,面色慘白,不住喘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