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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張嘴,吃一個魚丸?!?/br> “這個黃花菜好吃,來?!?/br> “想吃茼蒿嗎?吃一口?!?/br> 晏驚寒得了“叔叔”的便宜,很耐著性子的她讓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頗有一種“哄著”的意味。 吃完麻辣燙,三個人一起往車那邊走。 晏南陳坐在中間,左手牽著晏驚寒,右手拉著聶月,三個人的影子被路燈的光線不斷拉長。 這是條老街,周圍的樓房年頭已久,七八點鐘天還未完全黑透,盛暑已過,街道邊大多是晚飯之后出來乘涼的人,老人們搖著扇子坐在一旁,一家三口出來散步,小孩子們玩著鬧著笑作一團,手里拿著小風車從他們身旁跑過。 晏南陳終于吃到麻辣燙,心情非常好,一路上嘴不停的嘮叨著,從學校談到家里,再從家里聊回學校。 雞毛蒜皮的小事,放在孩子的視角去看,切入角度總會有趣又新穎。 走到一處下水井蓋,晏南陳突發奇想,借著雙手的力突然騰空,晏驚寒和聶月一同拉著他的手,他一下越過井蓋,還穩穩當當的飛了好遠。 孩子特別開心,咯咯笑個不停,下一次又想這么玩。 聶月和晏驚寒反倒話少,心里各自都有心事,被晏南陳這么一玩,又都拉回到一起,互看了一眼,有點無奈的再把孩子拉起來。 那天晚上玩得很開心,最后聶月都有點拎不動晏南陳了,晏驚寒只好把玩瘋了的晏南陳抱起來,晏南陳還在晏驚寒的肩膀上咯咯笑。 中間沒了小人兒,晏驚寒不著痕跡的走近聶月,一手抱著晏南陳,靠近聶月的那只手閑著。 倆人離得近,走幾步路手背就會擦到一起。 明明只若有似無碰到一小點兒皮膚,可路邊的燒烤攤上的酒氣把人都熏醉了似的,全身的神經末梢似乎全都跑到了手背那里,感知能力成指數倍遞增,靈敏到了極致,甚至連他比她高的那一點點溫度都能準確感覺到。 他們肩并肩走在人間煙火中,隱匿在“一家三口”的頭銜之下。 碰到的那一點點手背都變得曖昧起來。 這顆種子從店員誤認他們作一家三口,他們沒反駁時種下,現在開始扎根,開花結果。 周圍的溫度似乎都變高了一些,晏南陳玩累了,趴在晏驚寒安靜下來,就連街道也跟著靜下來了。 只有朝著遠處無限蔓延的路燈。 深藍與昏黃交替,形成溫暖又安心的顏色。 兩人越走越近,似乎都是故意的,又好像誰也沒有察覺。 手背接觸到的皮膚越來越多,到了只要稍微動一下就能十指交叉的地步。 肩膀挨著肩膀,衣料摩擦產生的忽略不計的溫度,讓周圍的氣氛愈發纏綿。 晏驚寒身上那種清清淡淡的薄荷味道張牙舞爪的盤繞進她的鼻腔。 這簡直比迷/情/香還要勾魂攝魄。 聶月的喉嚨都有些干渴。 自詡情場老手的她,甚至不知道為什么一個連牽手都不算不上,只不過有那一點點輕微碰觸,就能讓她像個第一次談戀愛的孩子一樣心跳異常,面紅心熱。 曖昧中那種又酸又甜的滋味折磨得人快要瘋掉。 親都親過了,還害羞什么? 聶月在心里這樣告誡自己,害羞得腿都有些軟了說出去會不會太丟人了? 聶月一直都沒有看他,卻一直能感知到他的存在。 他的一舉一動她都清楚。 迷人的理智的完美主義者,從臉蛋到性格全都一絲不茍,平靜無波的人生中唯一的一點波瀾還是她給予的。 他抱著孩子的那只手修長有力——啊,他的手指那么長,十指緊扣起來大約也非常舒服吧? 聶月越想心跳越快。 咚咚咚,咚咚咚。 不受控制了。 聶月咬了咬牙,牽一會兒吧,先牽一會兒,等他不覺察的時候偷偷換成十指緊扣,嘗嘗滋味兒。 快讓她嘗嘗滋味兒吧。 聶月以前以為自己只是顏控,說白了就是色/狼,對男人美好的身體沒有抵抗力。 認識了晏驚寒以后她發現,原來她對他的嘴唇也沒有抵抗力——倒也還說得過去。 現在對著一只手意//yin這么久算怎么回事兒? 底線已經低到如此地步了么? 算了。 無所謂。 聶月打好自己的算盤,正要和他纏到一起時,手機忽然在衣兜里震動起來。 嚇聶月一跳。 接起電話的時候后背都有些微微汗濕,粘粘的不舒服,也不知是方才太緊張出了汗還是被這通電話嚇到了。 是段優若打來的,聶月“喂”了一聲。 “姐!你快點來醫院一趟吧,爸爸心臟驟停了??!” 聶月的心倏地一緊。 她冷靜了一下:“你先別慌,去找醫生。你mama在你身邊嗎?” 晏驚寒抬起頭,和她對視一眼。 目光沉穩安靜,讓聶月也逐漸冷靜下來。 段優若聲音里滿是急迫到極致的哽咽,她年紀還小,哪里經歷過這種事情。 “在呢,姐,你什么時候回來啊……” 說到最后,語氣已經有些懇求的意味了。 “還沒下病危通知,應該沒有問題,你別急?!甭櫾旅蛄嗣虼?,“我現在過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