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頁
晏驚寒一眼就看到聶月。 她太白了,尤其是這種白熾燈下,幾乎發著光一樣。 晏驚寒的手指摩挲著照片的邊沿,目光停住不動了。 “晏總?我先出去了?!?/br> 晏驚寒沒有抬頭;“嗯?!?/br> 關上門,辦公室里安靜下來。 照片沒有照到聶月的正臉,她站在有些細瘦的有些羞澀的方輕則身邊,望著另一個方向。 在快門按下的那一刻,眾人歡笑吶喊,唯獨聶月安靜著,她偏過頭。 目光直白又赤/裸, 側臉沉靜而溫柔。 她遙遙望向的人,是晏驚寒。 下班時間,從晏氏大廈出來,天空已經飄起小雨。 聶月用包包撐著跑到車里,給晏驚寒打了個電話。 “喂,哥,我今天有點事,不能跟你一起回家了?!?/br> 晏驚寒:“嗯,剛好我也有事?!?/br> 聶月掛了電話,把車開到春秋路,她約了房主看房。 地點在五樓,電梯在酒吧那邊,得繞一大圈不方便,反而走樓梯更快一些,上面有點亂,地方倒還寬敞,毛坯房沒有裝修過,聶月倒覺得水泥墻面很有后現代風格。 雖說和酒吧是一棟,但離得遠,也聽不到什么聲音。 如果稍微收拾一下,進了器材設備進來,想必是個不錯的選擇。 “那租金這方面……您還能再讓一點嗎?” 房主說:“你是阿琛的朋友,我也就給你交個底,你出去隨便問一圈,看看這個價錢能不能租到同樣面積的房子?!?/br> 聶月望著窗外的瓢潑大雨,沉默半晌。 “再說了,你們只是半年付,小妹我說實話啊,我這房子根本不愁往外租,這一片剛有大動作,房子也不是我的,這一片都被太子收購了,這房子有的是人想要,我也不在這里住,也不愛來回跑,趁早租出去就算?!?/br> 房主說話還算有幾分可信,他見聶月挺糾結的,便說:“我也沒打算賺你們什么錢,哥也不差這點錢,就當幫朋友個忙?!?/br> 聶月收回目光:“我手頭真沒什么錢了哥,這個地方我還挺滿意的,我的另一個合伙人也喜歡,就差在錢這?!?/br> 房主想了想,也不太想為難她:“這樣吧,你回去再考慮考慮,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免除你一個月租金,你看怎么樣?!?/br> 聶月笑起來:“行,哥,等我這邊盈利了,請你喝酒啊?!?/br> 房主:“請喝酒得先排著隊了,阿琛已經欠我好幾頓酒了?!?/br> 聶月沒多說,和房主聊完外面已經下起瓢潑大雨。 “你怎么走啊小妹,帶傘了沒有?”房主撐開傘:“沒帶我送你一程?!?/br> 聶月有點累,聲音混在雨聲里:“不用了,我車停得近我跑過去就行?!?/br> 房主先走了,天空被鉛云壓得很低,大雨發怒一般的沖刷著整個城市,嘩嘩雨聲震耳欲聾。 大雨在地上砸出水花,空氣里繚繞出水霧來。 聶月站在雨簾旁邊,沉了口氣,一路跑回車上。 雨點打在身上又涼又疼,衣服濕了大半,聶月坐在車里吹空調。 望著愈發陰沉的天空,前所未有的壓抑感將她淹沒。 她看得出來,宋明哲非常喜歡酒吧樓上的位置,房租也因為傅其琛的面子減了很多,但是聶月的資金出現了問題。 她原以為手里的兩張卡都可以用,結果去銀行查了才知道,段海以她的名義買了一套房子,用這張卡作為抵押,結果因為還款超時,銀/行/卡被凍結。 聶月大部分的資金都在那里面。 雨點噼里啪啦砸在風擋玻璃上,聶月頭靠著方向盤,腦袋低沉著很久很久。 大約過了五分鐘,聶月深吸一口氣,猛地坐起身。 先回去,一定能想到辦法的。 忽然想起很久以前,聶月上小學,有一堂課令她至今難忘,老師教他們辨認動物,讓同學們把自己比作一樣動物并說出為什么。 有的小朋友說自己像樹袋熊,有的說像小斑馬,到了聶月這里,她說她像蟑螂,結果被同學們一通嘲笑。 可時至今日,她還是覺得像蟑螂。 生命力頑強到可怕,受的任何傷痛挫折,只要稍微趴一趴,休整一下就能痊愈,從來不會被命運打倒。 這不是心理上的自信,而是生理上就是很頑強,發燒感冒從來都遠離她,皮膚破了口子也會比別人好得快。 可能是老天覺得給她的磨難太多了,順手送了她一套金剛不壞之身。 專門為了承受這些磨難而生。 柏嶼把地點直接定在文野的酒吧,最好的包間里。 “太方便了,我二哥買這么條街就是為了咱們玩兒的吧?!?/br> 郗歸說:“才不是,二哥是為了哄媳婦的?!?/br> 柏嶼瞪大眼睛:“什么人啊?!?/br> 郗歸白他一眼,“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二哥是為了程歲安?!?/br> “程歲安???他的小跟班??”柏嶼覺得自己世界觀都要崩塌了:“二哥不是最不在乎小跟班的么?” 郗歸懶得跟他解釋,找沈芒他們喝酒去了。 晏驚寒到得晚,沈芒一見晏驚寒過來,立馬撲過去,“三哥??!” 晏驚寒往后退了一步,笑著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