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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這個,最怕說出來的話都會靈驗。 謝迎書說:“好,我不說?!?/br> “不是非你不可的事情,你為什么一定要去?我之前就與你說過的,如今局勢風云變幻,你父親出了這么大的事兒,他對北疆邊韃的了解你比我更知曉,怎會突然落陷?這背后的原因你不至于不清楚,明知山有虎,總該來問問我的,或許……或許我能給你一些別的答案呢?”江若茵也不敢說自己能說得清楚什么,這背后的原因她還尚未摸清楚,也不敢真的就自恃過高,能解決于謝迎書于水火之中。 說到底,她重生一世,終究是什么都沒做到。 她依然沒能阻止這一場戰役。 謝迎書輕輕的捏了捏她的臉,她最近好像是瘦了一些,個子也長了。少女抽條的越發動人,獨屬于十幾歲姑娘的那點rou感也漸漸消失。 他們確實是有一陣子沒有見過面了,也不知道下次再見,她會長成什么樣子。 “因為我必須要自己去,這是我家的仇。邊韃與謝家是世代不滅的仇恨,就是我父親真的折在了北疆,那也得我親手捧著他的失骨回來。更何況……如果不是今年,他想讓我在京中好好讀書,能考取功名,或許他未必會死。就像你之前覺得,那些事情都是因為你開了口一樣,面對父親的事,我也沒辦法說服自己,這其中沒有我的責任。謝家兒郎一輩子都應該在沙場上博取功名,那沒道理我就要縮在后面?!?/br> 有些事情說服別人容易,但是用來說服自己卻并不管用。 江若茵抿了抿嘴唇,最后也只是放開了唇齒,抬頭看他:“那……好好保重,還有……一定要好好活著?!?/br> “這次,可真的要拿了軍功才能回來娶我了?!?/br> “好?!?/br> 江若茵沒什么好特別用來囑咐謝迎書的,她對戰場上的事情也不盡然了解,也就只是陪著他,做最后的準備。 等兵馬大軍已然準備好了,謝迎書也已經到了不得不走的時候,江若茵才□□荷把她帶的那些東西拿過來,“思來想去我也沒什么能給你的,就給你準備了點路上能吃的東西,可能有點多,吃不了就分給將士們一起,別浪費了。我估計侯夫人也給你準備了,但我就是……你就當我為了求自己一個安心吧?!?/br> 她捧著其中一份食盒,心中千言萬語,最后也只能化成一句話,“一路平安,若是京中有什么動作,我會盡量第一時間告訴你的?!?/br> 從京城到北疆,途經月家,對她來說倒也不算求助無門。 “那你自己也也要小心,齊王盯著你,不要給自己惹禍上身,我這次可趕不及來救你了?!?/br> “我知道的?!?/br> 謝迎書把出發的時間壓的很死,已經到了不得不走的時候。江若茵并沒有拉著他,再去膩歪些什么,而是放了手。 少年騎著馬,馬背上掛著大周的旗號。他一身軟甲,身負□□,紅纓迎著風隨著旗幟一同飄蕩。 她想,若要說她喜歡,那還是最喜歡這樣的謝迎書。 他在他的記憶里,本就是君子如玉,將門良才,為有少年縱馬,拋頭顱灑熱血,為了他心中的那一份道義去拼搏,這才是謝迎書讓她動心的根基。 那她就只好等,等她的少年打馬歸家。 謝迎書走了有小半月的時候,往京城送了兩封書信,一封給張懷靜報平安,一封給江若茵。 信上所言: 我已經平安到達,來時副將已經將家父救出,如今仍然重傷不醒,但性命尚且無礙。只是我與副將殺死那商酌之后,認為軍中定有人勾結邊韃,以至于父親中了邊韃人的圈套。 北疆軍中如今至少有兩成人并非我們的心腹親兵,近日觀察,暫無響動,想來是等待時機。 但北疆軍受創的情況比我預先想象的還要糟糕,這幾日邊韃與鐵真,云胡等部落如今集合在一起,我方微有寡不敵眾之勢。若是再過半月,依然如此,怕是還要請求京城調兵,請求援助。 但如今京城之中,老將的局勢,我并不敢請此調派…… 江若茵念到這里,便就不念了,她看向江戎和顧明霜,父母顯然更明白這背后究竟寫都是些什么。 “若是邊韃與另外兩個部落聯合起來,他這個將軍怕是并不好做?!苯肿灾x迎書所擔心的是什么,“再要有人率兵前去的,大約就躲不開齊王了?!?/br> 齊王早年與云胡人打過幾次仗,不管是算熟悉,還是算能力,京城里都找不到第二個人比他更合適了。 不過事情還未至于此,也就還不是他們為此擔心的時候。 四月清明,江若茵照舊隨顧明霜到山上去祭拜。 這次沒有遇到舊人,也沒有遇到死死綿綿的清明煙雨。只是那天雖然沒有雨水,云依然壓低的嚇人,悶得叫人喘不過來氣。 江若青還未出門就病臥在家中,依然唯有江之年和江若茵陪著顧明霜去。 顧明霜還說:“雖然從前你們那兩個jiejie也不怎么往咱們院子里跑,但真的都嫁出去了,竟然還覺得這家里怪冷情的?!?/br> 顧明霜雖然看不上那兩個妾侍,但也不是那種苛待庶女的人,也就是江若蘭沒事兒老沒辦愛惹惹麻煩,即便她不會太上心,也算是一視同仁。大的那個看的比較通透,過了門之后回門的時候也沒有只顧著看她生母,過來與她說了好多的話,新姑爺對她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