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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看著她的笑容嘆了口氣:“孩子,我自然盼你能擔起責任,也同樣盼你能找到幸福。這權杖接是不接,你自己要想好?!?/br> “我已經想好了,阿祖?!睖啬Φ?,“既然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我又何必想太多?現在我喜歡他,他喜歡我,將來還會不會這樣,那就將來再說。就算是有一天我不喜歡他或是他不喜歡我,我們曾經這樣喜歡過彼此,有這么多回憶,也很不壞?!?/br> 阿祖欣慰地點點頭:“阿摩,有此覺悟,方能接權杖?!钡S后又問,“你是這樣想,那他呢?他和你想的一樣嗎?” 溫摩撫著柔軟細白的花朵,心想,應該是一樣的吧。 * 入夜后,儀式式開始。 神木被抬到了河邊,在火堆旁搭成了一個簡易的祭臺,上面放著種種祭品,權杖被供奉在祭品的最中央。 “我老了?!卑⒆骐p手托起,交給給溫摩,“而你正年輕,你的力量會比我更強大,也會族人守護得更妥當?!?/br> “謹遵阿祖教誨?!?nbsp;溫摩從阿祖手中接過了族長的權杖,面向族人,高舉過頭頂。 “阿摩!” “阿摩!” 族人們的歡呼聲響徹云霄,明亮的火光映著溫摩臉上燦爛的笑容,視線隔著篝火和姜知津的撞在一起,姜知津舉起手里的酒碗,遙遙向她一敬。 新族長是屬于仡族的,所有族人都圍上去獻酒、獻花、獻舞、獻歌。溫摩被族人們圍擁著,笑容里有掩不住的幸福與快樂。 這就是她拼命想要守護的東西,而她也真的守護住了。 仡族會永遠存在于陽光下,誰也不能將它抹殺。 宜和拉著陳山海去跳了幾圈舞,喘著氣回來,她不敢碰仡族的酒,別說是重陽酒,就連一般果酒都能讓她昏睡過去,因此支使陳山海去幫她挑蜜釀,那是阿籃的拿手好戲——果酒用山泉水稀釋,再兌入蜂蜜,甜滋滋的很好喝,又帶著一股果香,最重要的是,喝完能有微薰,卻不會醉。 她順著姜知津的視線望向人群中的溫摩,道:“津哥哥,阿摩jiejie當了族長,是不是不能和我們一起回京城了?” “嗯?!?/br> “那,她還算家主夫人么?”宜和道,“她要不算,你就娶我吧?!?/br> 姜知津收回視線看了她一眼,輕笑:“小丫頭?!?/br> 宜和怒了:“我馬上就要及笄了!”想想不能和津哥哥發火,惹毛了津哥哥,誰娶她呢? 她都想好了,既然阿摩jiejie不回京城,總要有人當姜家的家主夫人,而父皇可是做夢都想讓讓嫁進姜家。只要她嫁給姜知津,父皇一定會給她更大的封地,更多的年俸。 可沒等她再開口,姜知津的視線已經重新回到了溫摩身上,輕聲道:“姜家的家主夫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你阿摩jiejie?!?/br> “可是……她不能一直陪在你身邊啊……” “那又怎樣?我只喜歡她一個,所以旁的人都不行。如果不喜歡,朝夕相對就是痛苦,如果喜歡,遠隔天涯都是幸福?!?/br> 宜和眨了眨眼睛,“可是,喜歡卻隔著天涯海角才是痛苦吧?” “笨。我又不是沒長腿,我現在可以來這里,以后也可以來這里。想來就來,想見就見,痛苦什么?” 姜知津說著,把酒碗往她手里一塞,從袖中掏出雷笛,起身。 溫摩正端著酒痛飲,忽然聽到一縷清麗至極的笛音響起,將所有的歡笑聲與歌聲都壓了下去。 抬起頭,就見天上一輪明月,姜知津踏月而來,一面吹著笛,一面走向她。 風吹動他的發絲與衣擺,他看上去像是剛剛從月宮中走下來。 溫摩心中全是溫暖與溫柔,想起了在礦洞無邊的黑暗中,就是這樣的笛聲,一直陪伴著她。 是她上一世受了太多磨難,所以這一世,上天為她安排了姜知津。 一曲終了,姜知津走到了她的面前,月光輕盈盈灑在兩人身上,像是給兩人披上了一件半透明的紗衣。 他收起笛子,看著溫摩低低一笑:“我覺得我唱歌不如吹笛子好聽,所以,可以這樣替代么?” 替代? 溫摩覺得可能是自己的酒喝太多了,腦子暈暈蕩蕩,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你不說話,我就當可以了?!苯蛘f著,執起她的手,在她面前單膝跪下,“天神在上,我姜知津愿意做溫摩的男人,溫摩,你愿意做我姜知津的女人么?” 溫摩徹底愣住了。 這是,仡族求婚的方式。 “你干什么?”她小小聲問,“我們不是早成過親了么?” “那個不算,這個才是真的?!?/br> 那個時候他還是個傻子,她則一心想報仇,說是成親,更像是小孩子過家家。 姜知津望著她,眼中滿是笑意,滿是星光:“我要娶仡族的女子,自然要用仡族的方式,” “答應他!”女孩子們都笑著嚷起來。 以鹿力為首的男孩子們,則露出了一絲落寞,但轉即又又輕輕吐出一口氣,喜歡一個人,便是尊重她的選擇。 此時的姜知津如一壇醇酒般動人,能叫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沉醉在他的雙眸之中,溫摩握著他的手,真想一口答應他。 阿祖白天說的話浮上心頭,她認真地道:“津津,你可知道,我當了仡族族長,便不能隨你去京城時時陪在你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