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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快叫太醫!”宜和連忙大叫。 達禾也嚇得抓住陳山海的手不放:“山海哥你挺住,你要挺住??!” 溫摩安撫兩個小朋友:“沒事, 吐啊吐啊就好了?!?/br> 陳山海捂著胸口, 吃力地:“你這個女人……有沒有心……” 溫摩道:“放心,這種傷我受過, 你這是瘀血未清,吐出來就好了?!?/br> “什么時候?”姜知津看著她問,一臉認真。 溫摩回憶了一下:“很早了, 大概跟宜和這么大的時候吧?!?/br> 達禾在旁邊點頭:“我記得,是救鹿力哥哥那次受傷的?!?/br> 鹿力。 姜知津垂下了眼睛。 這是他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了。 溫摩可沒忘記姜知津那次在馬車上鬧騰的事, 知道他就像所有小孩一樣,渴望獨占最好的玩具, 她正想摸摸他的頭哄哄他, 姜知津忽然抬起手, 慢慢落在她的胸口:“是這里么?” 羽林衛們都在, 達禾跟宜和也睜著眼睛, 陳山海更是盯著更只手, 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嗚嗚,當個傻子真好, 可以光天化日隨便摸人家胸口。 饒是溫摩臉皮厚度還可以,被這么多雙眼睛瞧著也快不行,連忙抓住姜知津的手:“嗯嗯, 大概吧?!?/br> “還疼嗎?”姜知津問。 溫摩失笑:“早就不疼啦?!?/br> “你還有哪里受過傷?” 這個……可就多了。 痛苦的記憶在腦海里一閃而過,溫摩笑著搖了搖頭:“都過去了?!?/br> 姜知津看到了她眸子里那打轉瞬即逝的痛楚。 如果說要浴火之后才能變成鳳凰,那這個飛揚鋒利的溫摩,經受了多少次火浴的痛苦? 他的眸子深深,一直引以為傲的演技忽然失去了作用,無法調整出一臉天真的表情。 不想讓她看到他臉上的表情,他伸手將她攬進懷里。 但人的情緒其實并不一定要看臉,溫摩被他抱在懷里,感覺到他的情緒像水一樣淌到她的身上——有憐惜,有心疼,有溫柔……溫溫暖暖,柔柔軟軟,像溫泉一樣包圍著她。 真的過去了啊。 周圍的人好像全都在陽光下融化了,院中好像只剩他們兩個人。溫摩抱住他,有什么東西又明亮,又溫暖,滌凈她心中幽暗冰冷的恐懼。 真的過去了……因為這輩子遇見了你。 羽林衛們都識趣地挪開了視線,只剩達和同宜和兩個人目不轉睛。 達禾:這種事情雖然無聊,但大人們這么喜歡做,應該也挺有意思的吧? 宜和:別擋著我,我要看清楚一點! 陳山海則是止不住地艷羨。 他為什么就不是個傻子呢? 這樣就能堂而皇之摸摸抱抱了!唉,都是命??! * 后來太醫來了,雖添加了幾句文縐縐的話,說的果然同溫摩的差不多。 但太醫說了,因是內傷,十天之內,忌切不要用力。 于是這十天陳山海只能坐在椅子上指點江山。 而溫摩這邊就不同了,不單可以詳加指點,還能親身示范,于是接連幾次的比試,都是陳山海這邊輸。 終于十天之期過去,陳山海卯足勁要扳回一城,押著他這邊的羽林衛往死里虐,羽林衛們受不了了,紛紛來到羽林衛官署,試圖調到別的宮殿。 溫嵐正好踏進官署內,聽說了此事,沉吟半晌,道:“你們哪天比試?” “明天?!庇鹆中l道,“溫大人,我等的職責是保衛皇宮,不是陪公主玩耍,陳校尉也太當真了,我等實在受不了了?!?/br> 溫嵐點點頭:“嗯?!?/br> 這位大統領向來寡言,大家只能使出渾身解數去猜這個“嗯”的意思,猜來猜去都搞不明白。 不過第二天,他們就明白了。 這個“嗯”的意思,就是“我知道了,我會過去看看”。 宜和寢殿的庭院不大,三五個人練練刀還罷了,二十三個人的cao練就安置不下,便征用了羽林衛的校場。 溫嵐到達校場的時候,比試已經開始了。 二十名羽林衛,一色穿著明光鎧,臂上系著紅巾與藍巾,以作區分。 宜和跟達禾領著人打得熱火朝天,所有人用的都是木刀,原則上是點到為止,但旁人也就罷了,宜和是永遠都橫沖直撞,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止”,達禾則是功夫未到,想止止不住,所以這兩人打得格外慘烈些。 羽林衛們原本想劃水,但見主帥都這么拼命,實在劃不下去,只好也拼命了。 因此溫嵐前來看到的,正是這樣人人拼命的景象。 自從十年前那一日僥幸從越王手中保住這座皇宮,溫嵐日思夜想的只有一件事——如何讓羽林衛變得強大,強大到足以應付像越王叛亂那種程度的意外。 他在羽林衛內實行種種革新,不以出身招新,而以本事先人;每月增加各項考核,出類拔萃者升階;增設獸柙,用野獸來鍛煉羽林衛們的戰力…… 但這些加起來,似乎都比不上這場由兩個半大孩子帶領的拼殺來得有效。 校場上煙塵四起,風旭和姜知津坐在高臺上,面前點著一支香。 風旭是裁判,姜知津則來看溫摩的。 場中比拼不純是單打獨斗,溫摩手里揮著一面紅色小旗幟,組織紅巾隊將對手圍追包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