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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知津的心狠狠地動了一下。 軟成泥,化成水。 他從鼻子哼出一聲“嗯”,乖乖起身:“好吧?!?/br> 這十幾年里,姜知津同任何一個七歲的男孩一樣,討厭讀書寫字,長公主還從來沒有見過他在這上頭肯如此乖巧聽話,頓時大喜,什么話也顧不得問了,命周夫人帶著人送他們去書房,還囑咐廚房預備夜點心,公子要用功讀書了。 周夫人送了兩人回,長公主還喜滋滋地:“你瞧他們兩個如何?” 周夫人微笑:“看來是成事了。公子一路都牽著少夫人的手,雖說之前公子就這么粘少夫人,但那眼神好像沒有現在這樣過?!?/br> “津津的眼睛啊,好像恨不得長到阿摩身上呢?!遍L公主笑得十分滿足,“哎呀,看來要不了多久,我就能抱孫子了?!?/br> * 如果問溫摩最討厭什么地方,那么毫無疑問是書房。 所以來炎園這久,她還沒來過這里。 一來就發現自己居然錯過了這么大一塊風水寶地。 “嗆啷”一下,溫摩拔出了兵器架上的一把刀,秋水般的寒光映亮了她的眼睛,“這些都是你家祖宗的?” “嗯,他叫姜炎?!?/br> “炎園的炎?” 太/祖開創大央,身邊有兩位重臣,一是姜炎,一是古清微,這兩人后來都成了異姓王,世襲罔替,恩寵永傳。 所有的兵器都保存得很好,溫摩一樣一樣拿起來看,她只會刀和弩,許多兵器連見也沒有見過,但姜炎居然樣樣都精通,實在是太厲害了。 她一面感嘆一面拿起弓。 她是用慣了弓的人,一拿起來就發現了它的不同——和它一起沉眠的同伴們不一樣,它很明顯在最近被使用過。 連箭靶上的痕跡都是新近留下的。 “津津你練箭???”溫摩詫異問,除了姜知津,可沒有人敢動這里的東西。 “三表哥練的?!苯蚝敛华q豫地把風旭拿出來頂缸,從后面攬住溫摩的腰,“jiejie教我射箭好不好?” 他的下巴擱在她的肩上,弄得溫摩癢癢的,她咳了一聲:“真想學就好好學,站直了?!?/br> 她是個盡職的好老師,教得十分認真。姜知津卻是射得亂七八糟,光是握弓就要她手把手地教了十幾個來回。 她站在他胸前幫他調整手臂姿勢,他卻心猿意馬,忍不住低下頭,輕輕在她的耳尖上親了一下。 方才在長公主房里的時候,他已經非常非常想親一親它了。 昨天在馬車里,他就該好好親一親它的。 “津津!”溫摩被燙著一般捂著耳朵,瞪他。 “jiejie的朵尖看起來好好吃?!苯蛞荒槅渭兒蜔o辜,心中暗暗補充了一句——特別是紅起來的時候。 紅得半透明,被燈光照著就像是最上等的瑪瑙。 瑪瑙是佛家七寶之一,姜知津從前只覺得大概是因為瑪瑙貴重,現在他明白了,是因為瑪瑙美。 美得連佛也要心動。 明明做著很色狼的事,偏偏又說著很單純的話,溫摩拿他沒法子,只能板著臉道:“不許亂啃!” “可是我有點餓?!?/br> “我要玫瑰金絲……” 一個“餅”字還沒說完,溫摩就大吼一聲:“除了這個!” 她這輩子都不要再吃玫瑰金絲餅?。。?! 外頭響起叩門聲,周夫人的聲音在外響起:“公子,少夫人,公主給二位準備了夜點心?!?/br> 溫摩連忙放下弓箭,拉著姜知津在書案后坐下,然后胡亂翻出一疊紙,將筆塞進姜知津手里,用口型道:“寫!” 姜知津搖頭,也用口型道:“親親?!?/br> 溫摩飛快在姜知津唇上親了一下。 她退得太快,姜知津連吮上一口都來不及,撂筆不干了,小聲道:“我要親jiejie耳朵?!?/br> 溫摩:這孩子真是學壞了! “公子?”里頭久不見動靜,周夫人的聲音里有了一絲疑惑,“少夫人?” “回頭親?!睖啬Φ?,“快點寫!” 姜知津得了承諾,笑瞇瞇提起了筆。 溫摩去開門,周夫人放下點心,笑瞇瞇交待長公主的話,讓兩人早些睡,明日還要回京的。 溫摩和姜知津站起來答了話,送周夫人離開。 周夫人送來的是幾碟子小糕點,并兩碗冰飲子,糕點里面就有一碟玫瑰金絲餅。 溫摩從前還覺得它挺好吃,但現在已經完全沒有辦法正視它了。 她將冰飲子遞到姜知津面前:“喏,餓了就多吃點?!?/br> “jiejie,我想吃的不是這個呀……”姜知津起身,手撐在書案上,隔著桌面俯近她的耳尖,“我想吃的是……” 是你啊。 “嗯?” 他的唇還沒碰到溫摩的耳尖,溫摩忽然皺了皺眉頭,抽出了他面前的紙。 上面寫得不知是詩詞還是文章,字字挺拔俊秀,即使是以溫摩的眼光看,也是非常不錯的。 “這是你的字?”溫摩吃驚。在溫家的祠堂里,他的字明明她的同款難看來著。 “不是?!苯蚰槻患t,氣不喘,翻過面來寫了幾個四仰八叉的大字,“我的字長這樣?!?/br> 對,這才是嘛。 “那這是誰寫的?” “三表哥呀?!苯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