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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夫人道:“快住口。你jiejie是要嫁進姜家,嫁妝多些也是應該的?!?/br> “嫁進姜家有什么了不起?只有她一個會嫁不成?她嫁的還是那個不中用的傻子,我將來要是嫁給真正的家主,那你們拿什么給我當陪嫁?!家主夫人的嫁妝怎么能比旁人少——” “啪”,溫如的話沒能說完,臉上著了古夫人一巴掌,溫如捂著臉,呆在當地,不敢置信地看著古夫人。 古夫人一臉疲倦,吩咐傅嬤嬤帶溫如回房,然后向溫嵐道:“是我教女無方,請侯爺責罰?!?/br> 阿娘一咬牙:“jiejie別這么說,jiejie若教得無方,我便更無方了,阿摩,都是你的錯,還不快跪下!” 溫摩想了想,道:“阿如meimei說得對,我要把家里值錢的鋪子都帶走,也不好。這樣吧,鋪子只要個兩三間,但地段一定要最好的。然后陪嫁里的侍女嬤嬤一個也不用,爹把以前同您一起上過戰場老兵卒給我幾個就好,要能打的那種?!?/br> 上輩子陪嫁的侍女嬤嬤一大堆,第二天就被姜知澤調去了別院,也不知道都是個什么下場,現在她需要一些真正能派上用場的人。 溫嵐一怔,古夫人也怔住。 自古以來,就算有新嫁娘爭陪嫁,爭的也是值錢的鋪面田產,并得力能干的仆婦,從來沒有像溫摩這樣的。 古夫人道:“孩子,你嫁去姜家,主理的是內院,應該多帶些內院用得著的人手。那些個老兵卒有什么用?” 溫摩早就想好了,朗聲道:“我聽說姜知津和長公主住同一座院落,內院里的事自然是長公主做主,我大約說不上什么話。姜家富可敵國,國庫里的銀子也未必有他家的多,就算我鋪面帶得再多,恐怕也入不了姜家的眼。唯一可以自矜的,便是父親勇武無雙,忠肝義膽,我帶著父親的老兵卒,是要姜家時刻記著我們勇武侯府是以軍功封侯,、要他們不敢輕忽了咱們侯府?!?/br> 溫嵐有幾分震動,望向阿娘,點頭道:“阿摩不愧是仡族女子?!?/br> 阿娘心中最大的芥蒂,大約就是嫌自己出身仡族,擔心自己配不上溫嵐,此時聽得這一句,眼眶頓時紅了。 溫摩倒沒想到還有這意外之喜。她只是知道溫嵐一生最驕傲的就是自己憑血rou拼出爵位,遺澤家族,所以特地拿來說事兒而已。 溫嵐道:“阿摩,你放心,我會為你挑選一批追隨我最久的戰士,他們就是我侯府的名頭,絕不會讓你在姜家受委屈?!?/br> “謝父親!”溫摩趁熱打鐵,“我想和父親一起挑選!” 古夫人道:“這個,舞刀弄棒的,怕有危險……” “罷了,讓她來吧?!睖貚箍粗鴾啬?,輕聲道。 溫摩長身玉立,比一般女子高得多,也比一般女子更英武。二十年前他初到南疆,見到與中原女子截然不同的仡族女子,她們美麗、強大、磊落,不為世俗規矩所羈絆,讓年輕的他由衷心折。 眼前的阿摩,即使是在仡族女子當中,也是最美麗、最強大、最磊落的那一個吧? 她是他的女兒,可她才來到他身邊不久,很快便要嫁往別人家中。 父女二人相處的時光太過短暫,她想做什么便讓她做什么吧。 * 溫摩跟著溫嵐,在前院考校老兵。 他們的年紀大約在三十四歲上下,年紀最大的是那位車夫,已經五十了。 車夫姓張,人稱“張伯”。張伯自告奮勇:“大小姐初到京城,性子莽撞,我愿意跟大小姐過去,防著大小姐出什么亂子?!?/br> 溫摩:“……” 第一個不想要的就是你,我可不想帶個爹在身邊。 結果溫嵐一臉動容,拍拍張伯的肩:“老大哥,我就把阿摩拜托給你了?!?/br> 張伯抱拳:“侯爺放心,我就算豁出這條命,也會好好護持大小姐的!” 溫摩:不是……我還沒說要呢! 溫嵐道:“阿摩,過來見過張伯。你張伯在我初入伍之時,是我的伍長,一直以來都是他照應我,還救過我的命?!?/br> 張伯:“侯爺快別這么說,想當初侯爺天縱英雄……” 溫嵐:“唉,那時年輕……” 兩人感慨地話起當年,溫摩知道這位張伯大概是甩不開了。 上一世里她和溫嵐的接觸極少,無論是同古夫人還是同阿娘,溫嵐的話都不多,沒想到跟同袍在一起,溫嵐有這么多話說。 溫摩在站在溫嵐的身后,看著他兩鬢微微白了些許頭發,恍然地發現,父親年紀大了。 他原來并不是阿娘嘴里那個英俊瀟灑的少年英雄,他已經老了,開始喜歡懷舊。 好在除了張伯,底下挑出來的人都是一個賽一個的靠譜,他們當中有些人一直保持著在軍中早晚cao練的習慣,身上的腱子rou硬得像鐵一般,溫摩用了很大力氣才控制住上前捏一捏摸一摸的沖動。 另有一些人退了伍便過起了居家日子,但看得出來體格不錯,舊日本事都在,只要再練上一段日子,身手定能找回來。 溫嵐可以說是毫不藏私,把府中最有力的一隊人交給了溫摩。 溫摩道:“諸位,你們和我一樣,都是勇武侯府的人,不管我嫁到哪里,除了勇武侯府,我們不用聽任何人的差譴。記住,哪怕是姜家的主人,也不能命令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