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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姐五十出頭,卻保養得格外年輕,身材依舊勻稱有致,皮膚白嫩,十指纖纖不沾陽春水,有種常年養尊處優的溫婉和天真。 她待人極為親熱,一見到田孜就拉住她的手不放,不住口地感謝她對兩位老人的照顧,還給她帶了一套價值不菲的化妝品。 田孜感覺受之有愧,推了又推,最后還是收下了。 安姐的老公泰德是美國人,兩個孩子十五六歲的樣子,活潑可愛,一律的熱情直率,終日都能聽到她們的嬉鬧聲和爽朗的笑聲。 他們格外體恤田孜,可有時候這種體恤對她來講是一種負擔,比如今天的晚飯,安家二老和安姐輪流上來叫她,她最后不得不硬著頭皮出席了人家的家宴。 主人個頂個的熱情好客,不斷地給她夾菜找話題,她卻如坐針氈,感覺自己是那首熱鬧樂曲中最不合時宜的音符,一頓飯吃得如坐針氈。 安姐很快留意到了,說:“小田,你千萬別見外啊,女孩子家的多吃一點,別學人家減肥,有點rourou才好看呢?!?/br> 田孜笑著應下,說:“不減肥?!?/br> 安姐又說:“之前小周給我介紹你的情況時我就很喜歡你,這次更是一見如故,他沒說錯,你啊,真是個難得的好女孩!” 田孜的心像被突然蟄了一下,一陣刺痛,她說的是周子非。 安姐繼續說:“小周最近是不是挺忙的?我叫他來吃飯結果幾次都沒空?!?/br> 田孜的手指微微顫抖,幾乎拿不住筷子,她索性放下,臉上還是很坦然自若的樣子,說:“可能吧,我們最近都忙,沒顧上聯系,我也不太清楚他那邊的情況?!?/br> 她的語氣生疏而客氣,仿佛周子非只是她一個不熟的朋友,安姐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卻識趣地打住這個話題不再往下說了。 田孜又耐著性子數了一陣兒飯粒,掐著時間起身告辭,一家子熱情洋溢地挽留她,撕扯了半天才脫了身。 一出門,田孜就忍不住長舒一口氣,這樣的飯局簡直吃不消。 她獨自待在樓上,樓下的歡聲笑語并著電視里喜氣洋洋的新年歌曲,一波接著一波,就像海浪一樣沖擊著她的房間,她的房間變成了一葉扁舟,也跟著搖擺起來。 只是這樓上,只得一室清冷和寂寥。 田孜枯坐了一會兒,實在坐不下去了,看看時間尚早,穿上大衣,拿起手袋,出門了。 快過年了,這個城市的晚上流光溢彩,空氣卻是寒絲絲的,田孜在馬路沿上漫無目的走著,路上的行人,這世間的一草一木節日,都有自己的歸宿,只有她永遠都在游蕩,尤其在這個節日氣氛濃厚的晚上,越發覺得自己孑然一身,孤寂凄涼。 她裹緊大衣,不知道哪個環節出錯了,她一直兢兢業業做人,認認真真做事,老天卻并不肯眷顧她。 慢慢走了一會兒,她招手叫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去了花火酒吧,最近她往那里去得越來越頻繁了。 一進門,調酒師就對著她笑,說:“還是瑪格麗特?” 田孜點點頭,熟練地把包放在臺子上,坐到高腳凳上。 調酒師動作嫻熟,他先取一個雞尾酒碟,將杯沿用檸檬片蘸濕,在細鹽上抹一下,沾上一層“鹽霜”,然后將一些配料加冰塊后倒入搖杯內搖勻,還不忘對著田孜耍了個酷酷的花樣,然后倒入雞尾酒碟后推給了她。 田孜對著他禮貌地笑一笑,一低頭笑容就收起來了。 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不錯,口感濃郁,酸酸甜甜,帶有清鮮的果香和龍舌蘭酒的特殊香味,非常清爽。 要過年了,酒吧里的人并不多,三三兩兩坐著一些客人,DJ 在放一首慢搖滾,歌手嗓音低沉憂郁,淺吟低唱,田孜有點醉意,用手托著頭靜靜地聽,聽著聽著,一顆心像慢慢沉入湖底,有種深入骨髓的孤獨寂寥。 一杯酒很快喝完了,田孜看看表,才九點鐘,時間過得那樣的緩慢,她向調酒師示意,要他再來一杯,不喝到微醺今晚怕是很難入眠了。 門口的風鈴突然一響,一群人嘻嘻哈哈地進來了,田孜一抬頭,正對上何川,收拾得人模狗樣,胳膊里還挎著一個笑得花枝亂顫的姑娘。 田孜頓了一下,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 何川看到她時表情像被雷電擊中了一樣,又像被捉jian在場,何必呢?她又不是他什么人? 田孜不想讓他尷尬,所以并沒有打招呼,可沒一會兒,何川自己訕訕地過來了,他搖著酒杯,做出流里流氣的樣子,說:“美女,一個人???” 田孜眼角都不瞟他一下,拽拽地說:“怎么可能?我男朋友很快就到,你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何川并不生氣,笑瞇瞇地坐在她旁邊,說:“這不是還沒來嗎?我先插個隊?!?/br> 又說:“反正我也沒什么事兒,哎呀,今晚朋友非要拉我來,但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沒意思透了?!?/br> 這話聽著有些撇清和解釋的意思。 愛咋咋地,和自己解釋得著嗎?田孜勾勾嘴角,沒有搭話。 (作者的話:入 V 第一天,給大家加點餐,雙更啊,希望大家看文愉快,感謝你們一如既往的支持,超感動,超暖?。?/br> 第34章 伴君如伴虎 何川問:“你的周大律師呢?怎么沒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