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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孜扶額呻吟:“我的老媽啊,你好歹說一聲啊,我早就不在廣州了,......現在哪里?在大連,…干嘛?這里的外貿行業還不錯,想找個工作唄,…啥?你要來?快別了,我說不定明天就走了。哎呀,不是躲你…” 可王美蓉已經激動起來了,田孜感覺一百張嘴都說不清楚,只好匆匆說:“你們既然去了就好好玩一玩吧,我待會發個攻略給你們!” 她掛了電話,感覺出了一身大汗。 叮鈴,王美蓉又追過來一條語音信息,走苦情路線:孜孜啊,mama年紀大了,前段時間查出來心臟不太好,你可別滿世界跑了,就老實待在大連吧,大連挺好,離咱家也就三個小時的車程,以后媽想看就能看到你。 又加一條:“媽現在不求你大富大貴,不嫁人也行,守在媽能夠著的地方就行?!?/br> 她難得這么放低身段和田孜說話,田孜的心被什么重重地撞了一下,鼻子瞬間就酸了,咳,再粗糙的愛也是愛??! 她想起周子非說的話:這世界躲到哪兒沒有煩惱? 是啊,她想:又不是我的錯,為什么就該我滿世界喪家犬似地亂竄??? 老天爺好像有意要留她,第二天她就收到了一個外貿公司的面試通知,她上網查了查,這個公司貌似規模挺大,她的心思不由地活動起來了。 周子非再打電話過來說租房子的事時,她很爽快地應下了,心想,去看看也好,不想這一看還看出驚喜來了。 第13章 柳暗花明 周子非說的朋友其實是他在美國讀書時的一個同鄉,華人在海外特別抱團,安姐三十年前就去了美國,早早落地生根,安寨扎營了。 她是周子非學校的老師,雖然沒有直接教過他,但還是非常照顧他們這些二十來歲的毛頭小子的,逢年過節包個餃子啥的,周子非從來都沒有缺席過,有時候還跟著大家叫她“小mama”。 前段時間安姐突然聯系他,他才知道她在大連還有一對老父母,八十來歲了,不愿意去美國,平日全靠保姆照應著。 安姐說最近聽老人言語里有些含糊,她怕天高路遠的,保姆對老人不好,希望周子非有時間去照應或者震懾一下,別讓保姆覺得家里沒人。 周子非去了一趟,一看就樂了,田孜想租房子,這可是現成的好地方。 安家二老是某大學很早的老教授,后來返聘為專家,早年分了一個小小的院子,兩層紅磚小樓,前后都有個小院子。 房子雖然陳舊,但夏末秋初,院子里草木郁郁蔥蔥,別有一番幽靜。出于直覺,周子非覺得田孜一定會非常喜歡。 安家并不缺錢,但安姐非常信任周子非,一聽說他朋友可以近距離看顧老人,頗為心動,天天催周子非帶她去看看房子,也試試老人的態度。 兩位老人雖然已經白發蒼蒼,精神卻很矍鑠,氣色也不錯,大概是寂寞慣了,看到他倆非常熱情。 聽到來意后,他們對視了一眼,有點為難的樣子,說田小姐面善,一看就知道忠厚善良,能來和他們作伴他們自然求之不得,但二樓長久沒住人,亂得不像樣子,怕田小姐嫌棄。 田孜就跟著上樓去瞧了瞧,樓梯是舊式的,盤旋在房子外面,倒使得一樓二樓各為一體,互不打擾。 二樓有兩個房間緊鎖著,是留給女兒外孫回來探親住的,剩下的一房一廳里亂七八糟地堆著老式的家具,墻面斑駁,電線露在外面,有些地方還掛著蜘蛛網,灰塵足有兩寸厚,想來二位老人腿腳不便,已經很久沒有上來過了。 窗戶很大,是那種舊式骨木格窗,雕花玻璃,木窗欞,田孜順手推了一下,窗戶吱吱呀呀地開了,帶起一陣灰塵,在光柱里亂舞。 窗外對著一棵很粗的丁香樹,一樹淺紫色的花正半開半凋,濃郁的花香一下子沖進了房間, 田孜頓時就愛上了。 她問:“安爺爺,我能收拾一下,換換家具嗎?” 這是愿意了?老人和周子非臉上都露出了喜色。 安爺爺性格爽朗:“”自然要收拾了,不收拾怎么住???隨便收拾,別把房子拆了就行?!?/br> 田孜抿嘴笑:“放心,我就刷刷墻,換換家具和窗簾?!?/br> 她指了指后院一人高的雜草,說:“我還想把這一塊地方也租下來,收拾收拾,您看一共多少錢吧!” “那還要啥錢?你幫我們收拾院子,我們還得給你錢呢!” 安爺爺笑起來一臉皺紋,帶著北方老人特有的寬厚和慈愛。 田孜走出房間,發現旁邊還有個小小的廚房和衛生間,雖然臟舊不堪,但收拾一下,還是能將就用的。 田孜有了意外之喜,當下就要給安爺爺付房租。 安爺爺不接,說不知道收多少錢,還得和女兒再商量商量。 周子非拽了拽田孜的衣服,遞給她一個眼色。 回去的路上,他說:“你急什么?我之前沒上去看,沒想到破舊成這樣,怎么住人?要不還是再看看!” “不看了!” 田孜非常篤定:“就這個了!” 選房子也要看眼緣的,這房子雖然破舊,但她看第一眼就覺得喜歡。 安家二老也讓她覺得非常親切,她四五歲的時候曾被她媽丟給她姥姥姥爺帶了一段時間,那里的院子,房子格局,老人說話的神態,笑容和動作,和她記憶中的幾乎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