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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著一張臉,全不似從前。 趙姨好像被她說動了,猶猶豫豫地撥通了電話,說:“何先生,太太好像病得很嚴重 …” “病了就去醫院,打給我干嘛?我又不是醫生!”何川不耐煩地打斷她。 電話開了免提,田孜聽了個正著。他的冷漠和無情一下子激怒了她,柳絲絲對他那樣低身伏小,他卻如此冷酷,根本不把她當回事,家里就算是養條小狗小貓也不至于如此吧? 她一把奪過手機,冷冷地說:“何先生,你不用怪趙姨,我讓她打的電話。醫生有醫生的職責,丈夫有丈夫的責任,你別忘了,你們還沒有離婚呢!” 何川冷不防,在電話那邊愣了下,然后說:“田小姐吧?我這里實在脫不了身,我家有家庭醫生的,你讓趙姨翻一翻通訊錄,打給陸醫生就好?!?/br> 雖然態度略緩,但還是公事公辦的語氣,理直氣壯,并不覺得自己有什么不妥。 田孜冷哼一聲,把電話掛了。 趙姨找了半天,終于打通了陸醫生的電話。陸醫生態度倒是蠻好的,說一會兒就到,又問了問癥狀,建議她們先幫忙降溫。 田孜又和趙姨接著翻,硬是沒找到退燒藥。床上的柳絲絲燒得更厲害了,滿臉通紅,哼都不哼了,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 田孜急得不行,打了一盆溫水,幫她擦拭身體,又讓趙姨用毛巾包了一包冰塊,放在柳絲絲額頭,怕把她燒糊涂了。 柳絲絲似乎舒服了一點,嘴里哼哼起來,再沒有平時的風姿,像個可憐巴巴的孩子。 過了一會兒,陸醫生終于來了。 他先給她打了針退燒針,聽了聽,又看了看舌苔,回頭對田孜說:“不是什么大問題,內熱外寒,里外夾擊,一下子發作了!最近是不是吃了什么上火的東西?” 田孜想起昨天的火鍋,點頭如搗蒜,又疑惑:“不過沒有受寒??!” 旁邊的趙姨一拍腦袋:“我想起來了,昨晚我上廁所時恍惚看到院子里有個白衣人在淋雨,我還以為撞鬼了呢 ,趕緊縮床上去了,難道是太太?” “當然不是了,她又不傻,三更半夜淋什么雨?!”田孜一口否認。 陸醫生收拾醫藥箱,說:“估計睡上一覺就能好轉了,清淡飲食,加上我開的藥,三天就沒有大礙了?!?/br> 田孜松了一口氣,又疑惑:燒這么嚴重就吃點藥?不打針什么的嗎? 打點滴也行??! 陸醫生笑了:“看你年紀不大,咋這么啰嗦,像她媽似的。不用急,記得補水!” 送走了陸醫生,趙姨說:“陸醫生很厲害的,是市中心醫院的副院長,先生每個月給他的費用五位數呢!” 很羨慕的口氣,想來她們對這些極為敏感。 田孜放心了,回去看柳絲絲,她好像睡得安穩了一些。 過了一會兒,田孜一摸,柳絲絲渾身都是汗,她趕緊翻出干燥柔軟的睡衣幫她換上,看她嘴唇干咧又張羅著喂水,她不肯喝,田孜就用棉簽沾著水幫她濕潤嘴唇。 一邊的趙姨由衷地說:“田小姐,你對太太真好!” 田孜有些不好意思,說:“我也不太懂,就記得小時候我生病,我媽是這么照顧我的?!?/br> 說完心下一動,她媽已經大半個月沒有和她聯系了,上次她情緒正激烈,和她媽鬧了個不歡而散,不知道她的氣消了沒有。 現在想一想,她媽不是沒對她好過,和趙叔叔結婚前一直和她相依為命。也許是她自己太自私了,只允許她做自己的mama,忘記她也是個正常的女人。 柳絲絲安穩地睡了一覺,醒來后感覺到餓了,田孜趕快端過來熬好的在白粥,一勺一勺地喂她。 柳絲絲喝著喝著,眼淚噗簌噗簌落到了碗里,她說:“田孜,你對我真好!” 田孜幫她擦擦嘴角,說:“別傻了,這算什么!” 喝完粥完又伺候她喝藥,哪種藥一天兩片,哪種藥飯后吃,記得清清楚楚。 柳絲絲舒舒服服地躺了,到底還是虛弱,一會兒又燒了起來,但不至于像之前那樣燙手了。 就這樣,她醒醒睡睡,田孜始終在旁邊伺候著,卻找不到機會說辭別的話。 晚飯時柳絲絲又睡過去了,趙姨慣常不上桌的,餐廳只有田孜一個人在吃飯。 她沒有什么胃口,趙姨給她弄了個菠蘿炒飯,晶瑩的飯粒,翠綠的豌豆,蝦仁火腿塊,盛在半個挖空的菠蘿里,色香味俱全。 她在廚藝方面真的很有天分。 田孜剛吃了一勺,何川就回來了,倆人打了個照面,都愣了一愣。 沒有外人在場,他們把各自那一套都收了起來。 何川問:“她怎么樣?” 田孜不客氣:“要是等你回來也差不多該收尸了?!?/br> 她的語氣那樣沖,何川并卻不以為忤。他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說:“田小姐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會?” 田孜冷哼了一聲,說:你應該先去房間看看自己的妻子!” ‘‘她不會有事的?!未舛ㄉ耖e地說。 又揚聲叫趙姨,說:“給我來份和她一樣的?!?/br> 趙姨應聲出來,趕緊鉆到廚房里忙乎去了。 餐廳里頓時靜悄悄的,田孜想:這樣也好,剛好可以把話說清楚了。 她用勺子胡亂搗著菠蘿塊,說: “你回來就好,我本來打算今天搬出去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