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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就像一個熱辣辣的耳光,打得田孜直冒金花,無地自容。 她沉默了一會,說:“我還以為你真要離婚,頭兩天特意去拜托了周子非?!?/br> “是嗎?他同意了嗎?” 柳絲絲端著一杯紅酒,漫不經心地搖著。 田孜點頭,想起來還沒有給他交代這件事,心里的煩惱就又多了一層。 柳絲絲很驚訝的樣子:“他居然同意了?” 她笑,好一會兒才說: “他心里果然有你!” 然后把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 語調古古怪怪的。 田孜聽著這話味不太對,卻又不知道怎么往下接,轉了話題:“你們現在和好了,我這兒還犯愁呢,怎么去和他說呢?那會兒為了讓他接下你的事頗是費了點功夫…” "先別說!"柳絲絲趕緊阻止她:“說不準什么時候又要用他了?!?/br> 這叫什么話,田孜吃驚地看著她,她已經有些微醺,面泛桃花,眼風亂飛。美艷不可方物。 田孜想:唉,男人真是賤骨頭,守著這樣的如花美眷還在外面亂搞! 全不覺把自己也罵進去了。 空氣里一陣沉默,外面突然噼里啪啦下起雨來,先是炒黃豆一樣,然后嘩嘩啦啦,好似千軍萬馬。 柳絲絲突然又來了興致,說:“這天氣涮火鍋正好,趙姨,你去把銅火鍋找出來,燒上碳,再整點配菜?!?/br> 她朝田孜眨眼睛:“我這里有極好的雪花牛rou?!?/br> 田孜看她難得高興,也就沒有掃興,她現在總覺得欠她的。 誰知道下一秒她就打起了電話:“何川,我們吃火鍋,你回來不?” “你忙啊,那算了,…什么?都有誰?還能有誰,我和田孜唄!” 田孜猝不及防,坐在旁邊,手腳都僵硬了。 柳絲絲很快把電話掛了,聳聳肩,說:“一直都這德性,叫了是白叫,算了,咱們自己樂?!?/br> 田孜點頭,感覺渾身的血液又流暢起來。 熱騰騰的火鍋很快端上來了,一股咸辣麻香撲鼻而來,竟然是正宗的重慶底料。田孜咽了咽口水,這幾日她早出晚歸,天天拿路邊攤塞肚子,確實有些饞了。 趙姨把碗碟擺好,油碟芝麻碟海鮮碟,一應俱全。田孜她們捋起袖子,準備大干一場。誰知還沒有來得及動筷,大門那里就傳來了動靜,何川竟然回來了。 柳絲絲高興壞了,站起來就往外沖,想想不對,又反身取雨傘。來不及了,何川已經進來,黑衣黑褲,挾裹著一身風雨。 他一看到田孜就笑了,說:“你們倒是會偷著樂?!?/br> 柳絲絲趕快去接他的外套,嬌嗔道:“誰讓你不回來的?想必外面的世界更精彩唄!” 吃醋都吃得嬌滴滴的。 何川哈哈大笑,徑直在田孜的對面坐下了,說:“田小姐也喜歡吃火鍋?” 田孜一口氣差點上不來,微微點了點頭,恨不得端起眼前的銅火鍋往他頭上潑。 柳絲絲高興極了,一會兒給田孜夾菜,一會兒給何川倒酒,像只快活的小蝴蝶。 何川也很自然的樣子,大吃大喝,嘖嘖稱贊,只留一個田孜飽受折磨。 時間滴滴答答地過去了,田孜覺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說:“你倆慢慢吃,我吃好了!” “再吃一點嘛 !” 柳絲絲勸他。 何川一挑眉: “怎么,不合田小姐胃口?” “不不不,我有點胃疼?!?/br> 田孜逃也似的上了樓。 這個地方真住不得了,她給周子非發短信,問他知不知道合適的房源。 周子非很快打了過來,說:“怎么?夾心餅的滋味不好受?” 山中一日,世間已千年,他還不知道人家小兩口早已經和好了。 田孜好聲好氣地拜托他,周子非很爽快地答應了,問:“什么時候要?” 田孜咬牙:“越快越好!” “喔?”周子非有點意外,突然笑:“那不如先搬來和我??!” “滾!滾!滾!”田孜沒心思和他開玩笑,直接把電話掛了。 外面秋雷滾滾,一聲接著一聲,就像炸在耳邊,整個房子都似乎跟著在風雨里飄搖。 田孜躺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胃竟然真的疼起來了,而且越來越疼,她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一會兒,還是忍不住,爬起來想去下面倒點熱水喝。 一樓靜悄悄的,大家都已經休息了。田孜不敢開燈,摸摸索索地來到廚房飲水機那里,按亮電源,等水開。 外面風雨依舊,嘩嘩啦啦的雨夾雜著電閃雷鳴,仿佛壞脾氣的老天在肆意發泄。 “田小姐還沒有休息?” 一道聲音突然響起,田孜手一哆嗦,差點把杯子掉到地上。 何川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放到她面前的臺子上,說:“小心!” 田孜神經質般地抓回杯子,緊緊抱在懷里,仿佛是她最后的盾牌。 何川笑笑,在旁邊的高腳凳坐下,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紅酒,說:“其實胃疼喝熱水沒有用,應該喝點紅酒,暖胃?!?/br> 這話說得那樣意味深長,田孜忍不住抬頭看他,他卻坦言自若,仿佛剛說了一句再正常不過的話。 田孜說硬梆梆地說:“我從來都不喝酒?!?/br> 何川“嗤”一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