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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眠神色輕松地來到任蕓蕓身邊, 打了聲招呼。 任蕓蕓板著俏臉問她:“臺詞背了嗎?” 還真把自己當師父了?聞眠頗覺得有幾分哭笑不得。 “我們對對詞,免得你等會拍的時候ng,丟我的臉?!?/br> 說著,任蕓蕓還真的認認真真重復起了自己部分的臺詞。 聞眠一時間有些驚訝。 兩輩子都不是科班出身,上輩子條件最惡劣的時候全靠自己在家瞎摸索,后來上了幾節專業課,可根本沒有誰像任蕓蕓這樣愿意主動教她。 “你這個語氣詞用得怪怪的?!比问|蕓認真地給徒弟改正作業。 但不得不說,自己的徒弟雖然是個新人,但學習態度非常認真。光聽這臺詞功夫,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演戲多年的老演員。 “……原來是這樣, 可能是我唱歌的時候習慣了?!甭劽咻p描淡寫地吹捧, “蕓蕓你真的很專業?!?/br> “亂叫什么?叫師父!”任蕓蕓一聽聞眠的解釋, 瞬間順理成章地將臺詞功底歸結為聞眠以前是歌手的緣故上。 “蕓蕓師父?!?/br> 任蕓蕓一副“真拿你沒有辦法”的表情,大聲掩飾著自己的害羞:“少和我套近乎!一邊兒去!” 周圍吃瓜群眾又是對聞眠一臉同情。 沒過多久,今天的戲份正式開拍。任蕓蕓抓緊時間給聞眠說了幾個找鏡頭的小技巧。 在開拍之前, 她擔心聞眠雖然背熟了臺詞,但因為缺乏鏡頭的經驗而被導演罵, 專門給導演打招呼:“今天不許吼人!” 誰知道,正式開機之后,第一次NG的人不是聞眠,而是她自己。 這場戲拍的是女主紀茗與女配曲芙一起進宮的場景,曲芙因是高官之后,家里有背景, 在進宮時就氣勢洶洶。 相反,女主紀茗只是普通的翰林之女,在初入宮時戰戰兢兢,謹小慎微。 ……任蕓蕓演不出紀茗的感覺。 周沐虎坐在監視器后,看了眼現場快要爭鋒相對的場景,無奈地喊卡:“蕓蕓,你到底理不理解自己現在的處境!” “當然了?!比问|蕓將自己下巴往下壓了壓,可眼神中仍然充斥著“老娘最?!钡囊馕?。 導演只好親自來和她講戲。 “你想想你剛進圈子,遇到大前輩時候的感覺?還記得那種什么都不懂的無措感嗎?” 任蕓蕓誠懇地說:“沒有?!?/br> 她從來不無措,是因為有大把家業等她繼承。 周沐虎翻來覆去地說了幾遍,仍然發現任蕓蕓油鹽不進,不由得承認,老友們對這姑娘的評價是對的: “勤奮是勤奮,就是悟性差了點?!?/br> ng到第十次時,任蕓蕓自己也煩了,和導演發脾氣:“這不對那不對,到底怎么樣才對?” 周沐虎氣得頭頂直冒青煙。 見聞眠站在一旁輕松看戲,他沒好氣地說:“聞眠,你們兩換一下,你演紀茗,任蕓蕓曲芙,試一試?!?/br> 聞眠“哦”了一聲,瞬間從趾高氣昂變成小心翼翼,眼睛里透出的光都帶著十分謹慎。 被聞眠這樣一看,任蕓蕓沒好氣:“你這是什么怪模樣?” 張口就是曲芙的勁兒。 但似乎又比聞眠扮演的曲芙差了點運籌帷幄的勁頭,倒更像是嬌憨的小公主。 這樣一想,任蕓蕓更著急了。 她發現自己似乎怎么演都不對。 她的思緒正轉到聞眠身上,懷疑對方是不是在扮豬吃老虎時,聞眠忽然問她:“蕓蕓,你怎么一著急,把交給我的秘訣自己都忘了?” “?” “一靜,二進,三竟?!?/br> 聞眠舉例子:“你心里安靜,做到第一點;二是你教我進入角色的世界,理解對方的處境,把自己抽離出來。三是竟然,在原本‘應該’的基礎上,加入一點點自己的小的創造?!?/br> 任蕓蕓狐疑:“是嗎?” 聞眠:“當然啊,你再試試?!?/br> 任蕓蕓自己哪里有總結秘訣的功夫,這三個字是上次節目組別人送給她的,她一知半解,又拿這句話來賣弄教徒弟。 但在這時候,經過聞眠一講,她似乎有了新的感悟。 她之所以“入”不了紀茗這個角色,不是不會演,而是思緒太多,演“過”了。 任蕓蕓低頭沉吟時,聞眠給周沐虎使了個眼色。 周導連忙道:“好,換回來,我們再試一次!” 這一次,竟然一條過。 這一個場景也是一條。 經過開頭長時間的Ng,任蕓蕓似乎找到了狀態,變得游刃有余起來。 反倒是聞眠因為各種小問題,被周導喊了兩次咔。 任蕓蕓頓時覺得自己又可以了。 拍完和聞眠的戲份,任蕓蕓接下來是和何樂語拍對手戲。 兩人有好幾條通過對話中的信息量推動劇情的場景,被統籌安排在一起拍。 “咔,何樂語,你語氣不對!” 與聞眠相比,何樂語才是真正的新人,臺詞全靠死記硬背,但眼神像一個木樁子。 在何樂語面前,任蕓蕓簡直體會到了演技的碾壓。 “何樂語,這條臺詞錯了?!?/br> “看鏡頭呀,你找不到鏡頭在哪里是不是?” 進度沒卡在其他場次,反倒是出現在這里出了問題,陪著何樂語一遍又一遍繼續,任蕓蕓的腦袋上簡直是冒起了黑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