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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扮演教師的第一天已經結束,但并沒有從迷茫中解脫出來。 她面前的白紙上寫著“收服小弟”,還寫著“教育學生”,二者之間用紅筆畫了一個問號。前者是她擅長的,后者是她完全不會的。 但賀間在課上那句給她解圍的“我在聽”給了她無限的靈感。難道就許那個小長毛拉幫結派給她揚沙子,她就不行嗎?有時候很難解決的事情,有了內部擁躉,就不一樣了。道上有人好辦事呀,換成學校也一樣。 別問,問就是全都發展成自己人。 她的思維方式也很簡單,只要把育才高中當成昌州市混就好了。她能混明白昌州市,還混不明白一個小小的育才高中?常湘在“收服小弟”四個字下重重打了一個紅色大對號,然后又寫下了“小沙袋”三個字,拎起她的教輔書,也準備下班了。 她越想越覺得這套“常氏理論”非常完美。 就在她覺得她絕對可以控制好場面的時候,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她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張樺”兩個字,最要命的是,這兩字后還跟著一個心型的符號。 心、型、符、號。 常湘眼皮一跳,不明所以。 她并不認得張樺這個人,但她依稀記得她的老哥坐在她的床邊對她長吁短嘆,告訴她之所以托關系把她調到高中部就是為了離這個張樺遠一點。 難不成這個張樺是她的暗戀對象?那為啥她老哥要托人把她調走,還說了那樣一番話? 常湘想了一會想不明白,但推測這個平行時空的自己可能是喜歡這個叫做張樺的人的,而這個張樺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傷害了“她”。常湘不知道平行時空的自己究竟是不是個癡情的人,也理解不了這份癡情,畢竟她是個典型的單身直女。 愛情是啥?是游戲不好玩還是擁有一群好兄弟不香? 常湘隨手按下接聽鍵,聽到了里面嘈雜的聲音,似乎是DJ在試碟。這個張樺應該是在酒吧里。 “喂,小湘。我在胡桃夾子,喝得有點多了,你能來接我一下嗎?” 張樺的聲音比常湘想得還要好聽很多,難怪他的備注能擁有這個心型符號。 常湘右眼眼皮劇烈跳動了一下,答道:“你誰???” “是我呀?!睆垬宓统恋穆曇舾裢馇逦骸澳阍趺崔D到高中部了?是因為不想見我嗎?我有點傷心?!?/br> 常湘渾身戰栗,一副嫌棄的表情把電話拿遠了一點:“大哥你要是喝多了你就打車回家,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哈。我挺忙的,再見?!?/br> 她就要掛掉電話,那邊的張樺好像聽出她語氣的不耐煩,忙說道:“小湘,你還在生我氣嗎?我跟你解釋過了,我心中只有你一個人。茱莉只是知道我喜歡攝影,才約我幫她拍一套照片,我們恰好在那個賓館拍第一組而已。你要是不相信我,我可以...” 常湘什么人沒見過,頓時明白這個張樺是什么人了。這是個巨渣的海王??! 她樂了一聲,打斷了張樺的話:“生啥氣,有啥生氣的。那行吧,你在那等我吧,我有點事晚點過去?!?/br> 說完,她愉快地掛掉了電話。至于晚點是多晚...那一定晚過他的余生。臨終之前他應該是等不到了。 電話那邊,胡桃夾子酒吧里,在洗手間門口站著的張樺一臉狐疑看著手機。不知道為什么,電話那邊的常湘給他一種極其怪異的感覺。明明聲音是一樣的,但語調還有她說的話,完完全全像變了一個人。 他根本就沒喝多,目光十分清醒。當他捏著手機回到卡座的時候,男男女女的目光都看向他。有幾個是初中部體育組的同事,還有幾個他社會上的朋友,那個他剛提到的茱莉也坐在他的身邊。 “樺哥,拿捏了嗎?”一個穿著西裝上衣、打了很多發蠟,看著很像成功人士的男人開口問道:“你不是說一會兒有女的來替你結賬嗎?是她哥是刑警大隊隊長那個?” 張樺放下他的狐疑,擺出一副胸有成竹、理所當然的樣子:“這還用問?!?/br> “你這么欺騙人家小姑娘感情好嘛?而且前不久你和茱莉不是讓人家撞到了,這就哄好了?” “別提了,喝吧你?!睆垬灏衙媲暗木七f給他,又補充道:“說兩句好話就好了,我還搞不定她?人傻錢多好騙得很?!?/br> “追我好久了,我說暫時不想談戀愛,但可以做朋友。幾個月就給我花了這個數?!?/br> 音樂聲震耳,自信的張樺用手比劃了一下,引起了狐朋狗友的驚嘆。他的虛榮心大大得到了滿足,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她就不想想,我可能喜歡她?無趣到窒息...我倒是覺得我花費時間陪她玩,我虧大了呢!她給我花點錢不是正常嗎?” ——— 常湘辛辛苦苦堅持了一天,還跟渣男周旋了一波,只覺得更加心累了。 等她走到校門口,看到有各種賣小吃的攤位,瞬間來了興致,又看到有學生在吃炸串,一時按捺不住心頭悸動,打聽了一下附近哪家店賣的炸串最好吃。 她詢問的同學都異口同聲告訴她,最好吃的還屬隔壁小區里的一個無名小棚子炸串。 常湘遇到好吃的從來不怕麻煩,放著學校門口的炸串不買,左拐右拐真進了學校隔壁的小區。 小區里大多數是臨時租房的學生家長,趕上放學的時間,小區里的人并不少,但那家炸串小棚子卻格外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