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了翻，見殷之遙果然只做了三個選擇題，其中兩個還是錯的。

    這應該不是謄抄的答案，畢竟她的同桌可是優等生，不至于這么基礎的題都寫錯。

    “真沒抄？”

    “沒有，自己做的?！?/br>
    miss張神情稍稍緩了緩，又問道：“為什么不借你同桌的作業抄？反正老師也不知道?！?/br>
    殷之遙慢吞吞地回答：“因為她不借?！?/br>
    miss張：......

    她有點無語，有時候覺得這小姑娘頑劣過頭，有時候有覺得她著實憨得可愛。

    遞來的臺階都不知道怎么下去。

    “所以要全靠你的同桌咯，把你從罪惡的邊緣拉回來？”

    “也...不全是?！币笾b背著手，像個乖乖聽訓的小學生一樣，誠懇地說：“我自己也不想抄?！?/br>
    “是么？”

    殷之遙紅著臉道：“我不想說謊了?！?/br>
    miss張打量殷之遙，知道她的話發自肺腑，倒是有點欣慰，同時也很驚訝。

    這小姑娘雖不是她遇到過最頑劣的學生，但也絕對不是省油的燈。怎么著今天像是忽然開竅了？

    “痛改前非了？”miss張終于抬起頭，望著她：“為什么?！?/br>
    殷之遙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吞吞吐吐道：“有個人，他就很好...我想像他一樣好?！?/br>
    miss張看著小姑娘緋紅的臉頰，倒是也知悉了她的幾分心事，也沒有戳穿，只說道：“既然有了目標，想要變得更好，那就不能只是嘴上說說，明白嗎。以你現在的成績，恐怕還要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br>
    “我知道的...”

    十倍百倍都不夠，要千倍萬倍吧。

    miss張將練習冊還給了殷之遙：“今天之內，把作業補上?！?/br>
    殷之遙驚奇地說：“就這樣？”

    “你還要怎樣？”

    “不、不請家長了嗎？”

    “既然你這么想請家長?！眒iss張笑著摸出了手機：“那就叫你mama來一趟唄?！?/br>
    “我今天之內一定寫完作業，thank you misszhang！”

    說完拔腿開溜，跑出了辦公室。

    miss張看著小姑娘的背影，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有點喜歡她了。

    *

    殷之遙沖出辦公室，轉過一個樓角，便看到了抱著一沓作業準備回教室的程妄。

    她放慢了腳步，有些不好意思，和他保持幾米的距離，想等他先走。

    程妄路過她身邊，停下了腳步，主動喚道：“相見就是緣，過來幫哥哥分擔一部分?！?/br>
    殷之遙糾結片刻，見他抱了那么厚一沓作業，還是乖乖走過去，接過了他手里三分之二的作業本。

    程妄嘴角揚了揚，和她一起朝著高三年級教室走去。

    小姑娘全程低著頭，默不作聲。

    “沒想到這么聽哥哥的話?！?/br>
    程妄主動打破了沉默，語氣聽著一點脾氣都沒有了，像單方面和她和好了似的。

    殷之遙板著臉說：“我是怕你抱這么重的本子，閃著腰?！?/br>
    程妄垂眸，看著她手里的練習冊：“我是說，你這么聽哥哥的話，真的沒有抄?！?/br>
    “那...才不是聽你的話呢?！币笾b心虛地看著地面：“就是不想抄你的答案而已，你肯定整我，寫的全是錯的?！?/br>
    “要整你也不會這么無聊?！?/br>
    程妄打了個呵欠：“你力氣還真大啊?！?/br>
    “哪有，本來就不多?！?/br>
    程妄嘴角抽抽：“幾十本五三總復習，是...不多?！?/br>
    殷之遙鄙夷地望他一眼：“你身體虛吧?！?/br>
    “狗丫頭，再說一遍?！背掏龁问终谱×怂奶祆`蓋：“當哥哥真不會揍你??？”

    殷之遙心情變好了不少，對他笑了笑：“你打不過我?！?/br>
    程妄懶得和她打嘴皮架，說道：“中午到圖書館?！?/br>
    “干嘛？”

    “補作業?！?/br>
    殷之遙反問：“你是在邀請我嗎？”

    “什么叫我邀請你?！背掏龖猩⒌卣f：“這是給你補課，愛來不來，當自己二大爺呢？”

    殷之遙偷偷咬了咬舌尖，矜持地看他一眼，語氣終于軟了下來：“如果哥哥有空的話，那我就來唄?！?/br>
    程妄喜歡聽她軟軟說話的調子，揉了揉她的腦袋，粲然一笑：“哥哥隨時有空?！?/br>
    第14章 偷聽(狗才喜歡你...)

    中午，陽光溫煦，圖書館自習室人很少，只有部分高三學生趴在桌上小憩。

    殷之遙在程妄的監督之下，終于做完了英語練習冊。

    程妄攤開手，小姑娘磨磨蹭蹭地將練習冊遞到了他的手邊，讓他檢查。

    程妄拿起鉛筆，在練習冊上勾勾畫畫。

    殷之遙滿心忐忑地望著他。

    簡直比老師面對面要抽背、聽寫還緊張。

    他斂著柔和而寡淡的眸子，看不出任何的神情，真像個嚴肅又高冷的老師。

    檢查完作業之后，程妄放下筆，無奈道：“小朋友，你初中沒學過英語？”

    殷之遙小聲踟躕地問：“我錯了幾個??？”

    “你應該問，做對了幾個?！?/br>
    “呃...”

    殷之遙臉紅了。

    以前也沒覺得做錯題是多值得羞愧的事情，但是在他面前...就覺得無地自容。

    程妄也沒有嘲諷她，用筆頭敲了敲她的腦袋：“真當得起你年級倒數第一的名號?！?/br>
    “對不起?！?/br>
    程妄本來也沒有罵她一頓，但是看著她這副半哭不哭的樣子，感覺自己真像個嚴厲的老師。

    看把小孩給嚇的...

    他將練習冊遞到殷之遙面前，耐心地說道：“那我們就從最基本的語法開始講吧...”

    *

    一整個中午的時間，程妄按著練習冊上的題型，給殷之遙惡補了一頓，差不多涵蓋到了初中英語語法的方方面面。

    殷之遙聽得很認真，她覺得程妄講的真好，比英語老師講的還更加淺顯易懂。

    當然，主要還是他長得漂亮，看著他的臉，殷之遙一點都不想打瞌睡。

    下午，殷之遙去辦公室交練習冊。

    miss張翻開她的練習冊，每一道題都做了，而且都做對了。邊上似乎還有鉛筆勾畫，橡皮擦擦掉的痕跡，而句型上也有被拆解勾畫的痕跡。

    miss張闔上了練習冊：“看來已經有高手幫你補習過了?！?/br>
    殷之遙心虛，不敢回應。

    “既然補上了，這件事就算了，以后記得每天的作業都要按時完成，我會特別留意你的，別想隨便糊弄過去?！?/br>
    殷之遙聽到miss張這樣說，松了一口氣。

    只要別讓她請家長，怎么樣都好。

    “謝謝老師！”殷之遙鞠了個躬，然后跟條被放生的魚兒似的，輕松地走出了辦公室。

    終于又活過來了！

    *

    這兩天，殷之遙都住在謝淵家里。下午放學的時候，謝淵來接殷之遙回家。

    喻白和殷之遙一起走出大門，殷之遙拉著喻白來到謝淵面前，對她介紹道：“這就是我跟你提到過的...我賤哥?！?/br>
    謝淵打量著喻白，女孩跟殷之遙一樣，也穿著校服，不過校服衣領里面是干凈的白襯衣，還系著一條可愛的珊瑚紅的蝴蝶結。她蓄著長發，眉眼柔順乖巧。

    謝淵笑了笑，對她說道：“你好，我叫謝淵?！?/br>
    “我叫喻白?！?/br>
    其實在殷之遙跟她介紹謝淵之前，她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見他了。

    在一堆穿校服的乖乖高中生里面，謝淵無論是模樣還是氣質，都顯得自由不羈，很是突出。

    “沒想到狗妹還能交到成績好的朋友?！?/br>
    “咦，你怎么知道她成績好??？”殷之遙不解地問。

    “你朋友這氣質，擺明了就是好學生的氣質?！敝x淵單手攬著殷之遙的肩膀：“就像你一樣，倒數第一四個字，寫在臉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