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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玫身形一震,一時間忘了后退也忘了避開。 沈行沒在意姜玫的小動作,眼皮抬了抬,大手將人摟進了懷里,抱了不到四五秒就松開了。 離開前薄唇淺淺地吻了一下姜玫的額頭。 吻完大手輕輕安撫了一下姜玫的后腦勺,眼眸暗了暗,嗓音沙啞地提了一句:“許默處事穩重,嘴巴緊,你要想知道什么事先問他。我跟他打了招呼,無論是回北京還是待青市都隨你?!?/br> 沈行說到這頓了頓,手指在姜玫看不見的地方克制地彎曲兩下,聲調起伏不大:“我回京諸多不便。你工作上的事找周肆,無論如何,他會保你?!?/br> “不早了,上去睡?!?/br> 夜色下兩道影子相互貼近,呈相擁狀態,可兩人都明白,這個擁抱并不長久。 姜玫壓制住心底呼之欲出的疑惑,挺直腰板提著包踩在薄涼的夜色里一步一步走進電梯,等電梯時姜玫下意識地回頭。 昏黃的路燈下沈行長身如玉、雙手插兜、滿目沉寂,神色淡淡地抬眸與姜玫對視。 光線忽暗忽明,利落地切割出陰暗面,沈行一半在明一半在暗,背后是一團看不清摸不著的黑霧,那道身影任憑冷風吹刮,依舊站在那巋然不動。 直到電梯到了姜玫才收回思緒,走進電梯隔絕沈行幽深復雜的目光。 沈行見樓上的燈亮了起來才打開車門上了車,窩在車里看了一會兒那扇緊閉的窗戶,沈行垂了垂眼皮,神色寡淡地啟動引擎離開巷子。 車子離去,只剩下昏暗的路燈還堅守著崗位。 一如他來之前的模樣。 — 凌晨兩點半,飛機準時起飛,那燈火闌珊的城市隨著高度的攀升逐漸化成了小點,最后完全消失在一片漆黑中。 “哥,許家知道了?!?/br> 沈深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閉目養神的沈行,緊接著從包里取出一件小黃色資料袋遞給沈行。 沈行眉頭輕微皺了皺,削瘦有力的手指接過袋子,面不改色地拆開袋子,取出里面的東西。 一大疊照片映入眼簾,照片里男人身形臃腫,頭發稀疏,那張圓餅臉上滿是陰狠。 男人夾著包站在一片拆遷區衣冠楚楚地望著不遠處的拆遷地。 沈行隨便翻了幾張,翻到一張聚餐的照片時沈行眸色冷了下來。 手指一點一點滑過上面的幾個人,最后落到了正座旁邊那位年輕人身上,沈行瞇了瞇眼,深邃的眼眸暗含波濤洶涌的情緒。 “許家倒是下得了本?!?/br> 嗓音冷且沉,似冬日的冰雪讓人不自覺地起了寒戰。 沈深見沈行面上不顯山水,看不出半點意外,沈深試探性地問:“許家已經動了手,您是不是也得做防范了?許家這兩年動靜大,老爺子雖然有意壓制可暗里到底沒能看顧。這四家枝繁葉茂,要說都向著您恐怕也說不過去?!?/br> “程三哥前兩日還遞信暗示許家那位正到處奔走指著來年靠著許代山爭上那位置?!?/br> 沈行慵懶地抬了抬下巴,將手上的東西遞給沈深,隨后閉了眼進入淺眠狀態。 沈深見狀也不再多說。 也只有在飛機上安安靜靜地休息會兒,下了飛機留給他的是一場又一場的戰場。 即便沒有半點硝煙,可稍不注意,這么多年的鋪墊將全部功虧一簣。 沈行如今是走在刀刃上,容不得一點閃失,那些人恨不得抓住他的半點錯失以便將他打入絕境。 年關將至,那些個蠢蠢欲動的心也開始費力謀劃。 擺在沈行面前的路更難走了。 …… 凌晨七點,北京城里還灰蒙蒙的一片,路上行人寥寥無幾。 沈行隨同沈深出了機場坐上了回京的車,一路上沈行精神飽滿,不帶半點疲倦,那雙深沉的黑眸波瀾不驚,看不出半點情緒。 可從踏進這片土地開始沈深便明白沈行又成了那個“刀槍不入”“運籌帷幄”的沈家繼承人。 身上擔的是旁人驚羨不已的身份,可承的也是旁人想都不敢想的重任。 沈家太/子/爺的這身份既是象征也是甩不掉的累贅。 沈深打小跟在沈行身邊,見他每日課業排得滿滿的,從沒有中斷一天,無論是訓練還是學業他都是最厲害的,即便院子里的小輩都在玩鬧他也不曾松懈,這份毅力不是尋常人能做到的。 老爺子帶兵打仗那么多年,退休后依舊不減半點魄力,從沈行出生就跟在老爺子身邊親自照顧。 沈家家規嚴,對沈行更是嚴苛。 凡是上位者要具備的特點,沈行身上必須有,各方面都不能輸于旁人。 沈行唯一一次忤逆老爺子是在大學志愿上偷偷填了A大、跑新疆待了幾年。 若不是老爺子身子前段時間突然大不如前,三番兩次催促沈行回京,恐怕他還會在那邊待兩年。 思索至此,沈深臉上動容兩分,覷了眼滿臉冷峻的男人,沈深僭越道:“哥,沈深斗膽提醒一句,這一場持久戰不知多久才能結束,您跟姜小姐的事若是被人抓了把柄恐怕會……” 沈深還沒說完一個冰涼的眼神瞥了過來,沈深頓時心生恐懼,嘴邊沒說完的那半句也默默咽了回去。 “別去動什么不該動的心思?!?/br> 沈行警告一句再次閉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