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達：“？”

    賀城：“？！”

    柳文達腦瓜子“嗡嗡”地，鼻尖瞬時冒汗，可架不住喬琢言不容商量的語氣，只好硬著頭皮坐下，直勾勾盯著地板，誰也不敢看。

    “閉眼?！?/br>
    喬琢言半搭桌邊，一條腿筆直伸開，一條腿勾著，饒有架勢地比劃兩下，說：“放心，我一定給你修一個巨帥無比的眉毛?！?/br>
    柳文達逮著機會偷瞄頂頭上司，喬琢言又說：“他你就別看了，想那么帥也不可能?！?/br>
    掃描文件的眼睛彎了彎，賀城在右下角瀟灑簽名。

    “嘶！誒？”

    喬琢言兩聲把柳文達弄毛了，他緊張得嘴角直顫，“咋了咋了？是不是毀容了？”

    “還沒弄完，別...別亂動?！?/br>
    氣勢明顯有點兒虛。

    賀城放下手機，一直皺著的眉頭舒展開，看倆人時似笑非笑，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

    兩分鐘后，柳文達對著喬琢言的小圓鏡一頓猛照，仔細到每根眉毛都不想放過。

    空氣凝固......凝固。

    喬琢言“噗”地笑出聲，抬手，“我再給你修修?！?/br>
    敲門聲，腳步聲，不用抬頭就能知道是誰的程度，熟人無疑了。

    黃宇大步流星走進來，本來挺嚴肅的表情在看到柳文達那一刻破功。

    “有事嗎？”

    賀城讓馬上笑出聲的黃宇斂神，他應了一聲，指向外面，“杜總監剛才在外面?！?/br>
    “現在呢？”

    “走了?！?/br>
    賀城點點頭，心里有數，杜蘭肯定不是剛來，而是來一會兒了......

    柳文達站起來，手捂被修成“蠟筆小新”同款眉形的眉毛，趁大家注意力都在黃宇身上，拿過賀城簽過字的文件悄悄離開辦公室，以免再次被群嘲。

    “我需要離開嗎？”

    喬琢言吹著刮眉刀，問黃宇。

    “我可以當你不存在?！?/br>
    “當誰不存在？”，賀城把煙盒扔過去，黃宇精準接住，“說我自個兒呢?！?/br>
    “你們聊吧?！?/br>
    喬琢言要走。

    “哪兒去？”，賀城“嗖”地站起來，樣子有點點緊張，連他自己都沒察覺。

    “隨便走走，怎么了？”

    賀城指沙發那邊，“你就坐那等，我還有事沒跟你說?！?/br>
    黃宇“咳咳”兩聲，“我很快?！?/br>
    “我知道你快?！?/br>
    喬琢言和黃宇相視，拿起的包又放下，“空調開關在哪？太冷了?！?/br>
    “把我衣服給你??？”

    黃宇掐著衣領要脫不脫的時候眼前一件襯衫飛過，落在喬琢言腦袋上。

    她扯下來披在身上，卻對黃宇說了聲“謝”，至于那個男人，就不用了?！?/br>
    ......

    一人一根煙，共用一個煙灰缸，你彈一下，我彈一下。

    “郭肆酒行事非常小心謹慎，他經常帶在身邊的助理，是省跆拳道冠軍出身，高中畢業后就步入社會，他助理我見過，在服務中心的時候，開郭肆酒的車，但沒見過郭肆酒本人?！?/br>
    黃宇說的“助理”賀城不常見，只知道叫“那星”，不在酒店員工編制里，歸郭肆酒一個人管。

    “杜蘭呢？”

    黃宇彈煙灰的手頓了一下，“跟了幾次，都沒見她和郭肆酒有什么交集，不過說實話，以我多年的經驗，他們互看對方的眼神絕對超乎朋友之上，或者不是簡單的朋友關系?！?/br>
    賀城當然清楚，這也是他讓黃宇調查的原因，王敬惟不久前提過，郭肆酒極有可能就是宋鵬程口中的“四哥”，另外他早年的事跡賀城也知道，潘驍說的并不是全部，賀知生知道得更全面。

    他倆沒有可以收斂聲音，喬琢言那邊能清楚聽到。

    賀城端起咖啡杯，問黃宇，“喝嗎？讓小喬......我給你弄一杯？”

    黃宇嗆了口煙，咳出聲，“不...用了，我不喜歡喝咖啡?！?/br>
    以前在部隊也沒這條件，茶缸子里裝開水，一喝一大缸。

    “杜蘭的住址呢？”

    “我發你手機了?！?/br>
    賀城點開電話，看著上面的住址若有所思，這個小區離他家走路也就十分鐘路程，“錢多事少離家近”，前兩種她都做到了，為什么第三個沒有？明明很容易的事。

    別說什么仍對舊情念念不忘，賀城從不相信杜蘭喜歡他這件事，看眼神就知道，杜蘭看他的時候會裝出一種愛，刻意的痕跡雖不明顯，但賀城清楚。

    因為有喬琢言對比，他分得開。

    “他們不可能私下不見面?！?/br>
    賀城非常斷定。

    黃宇認同，“我會繼續跟，不過不能太近，那兩人都是人精。

    賀城撐著下巴，想了想，說：“我在明，你在暗，他們一定會最戒備我，相對也就忽略了你?！?/br>
    “明白?！?/br>
    賀城不是非要把郭肆酒怎么樣，前提他手上沒有人命，沒有傷害到“騫遠集團”的利益，可賀城最不想面對也最可能存在的，是這兩者比他想象得還要嚴重。

    ......

    “賀城?！?/br>
    等黃宇離開，喬琢言又回到之前的位置。

    他埋進涼了的咖啡杯里，擋住半張臉，哼唧一聲。

    喬琢言收回腿，站起來，走到他旁邊，“我回來上班，能不到酒店這邊嗎？”

    椅子轉了半圈，停住，賀城仰頭看她，用少見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