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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驍父親很少跟他文鄒鄒地講道理,一個粗人,從底層摸爬滾打到今天,平常多數教育都是棍棒為主,口頭警告為輔,這次算點醒他了吧…… 除了這些,老爺子還特意叮囑一句,“少跟曹渤混,最好維持表面客氣的關系?!?/br> “我帶了工程隊的人來?!?/br> 賀城看潘驍的眼色稍變。 他馬上解釋,“拓展業務的事兒就算了,等以后你想做的時候再說,我讓他們把倉庫恢復原樣?!?/br> 賀城沒說什么,而是拿起座機撥出去,“小柳,進來一下?!?/br> 柳文達的辦公室就在對面,不到三十秒抵達“戰場?!?/br> “賀總,您找我?!?/br> “告訴中餐負責人,中午備一桌圍餐,讓整修倉庫的工人過去吃?!?/br> “餐標多少呢?” 賀城看了眼潘驍,“八百,簽我的單?!?/br> 幾個人吃,八百已經很高了。 潘驍忙擺手,“簽我的,簽我的!” 賀城示意柳文達可以走了,他點點頭,趕緊去辦。 辦公室的門重新關上,潘驍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上次那事兒是我不對,下不為例?!?/br> 賀城完全不提那茬,問:“這兩天和郭總聯系了嗎?我打電話他沒接?!?/br> “出差了吧好像,我剛才在走廊碰見他助理了,說去……上海吧,郭總不是有個廣告公司在那邊嗎?” 杯蓋打開,賀城喝了口咖啡,若有所思。 三天,郭肆酒最多去三天。 “誒!小喬呢?”,潘驍兩眼放光。 賀城盯著潘驍,才發現他今天穿得挺正式,不像以前怎么富貴怎么穿…… “你把股份轉給她這件事我服氣?!?/br> 在潘驍的愛情觀里,對于愛人的付出是有界限的,他摸不準這輩子會愛幾個姑娘,要是每愛上一個就給這么大禮,那他到死可能什么也剩不下。 賀城皺眉,“這是什么?” 他指咖啡,一副被“投毒”的表情。 “馥芮白?!?/br> “下次換冰美式?!?/br> “嘿!”,潘驍拍桌,“你還點上單啦?!” “不行?” “……行?!?/br> 賀城把咖啡杯挪到桌角,意思很明顯,他不喜歡,不喝了,但潘驍完全能接受這種被拒絕的態度,畢竟某董事長剛才大人有大量。 關系緩和如初,潘驍像往常一樣,神態放松地翹起二郎腿,“策劃部真是個神奇的部門?!?/br> “嗯?” “每一位總監都不是善茬,小喬就不說了,她之前那位把咱們仨挨個勾搭一遍,然后全部以失敗告終,最后灰溜溜走了,她后邊那位……” 潘驍“哼哼”兩聲,笑得別有意味。 “蘭姐是從總部調過來的,有什么問題?” 賀城不是拿總部壓他,而是怕里面有什么誤會。 “沒別的意思,我知道她是賀叔欽點,就是前兩天晚上看她上了郭總的車,我記得他倆第一天鬧得有點不愉快吧?!?/br> 為了證明不是瞎cao心,他說:“郭總的事我多少知道一些,毛頭小伙的時候在明川開始混□□,后來陰差陽錯被賀叔救過一次,從此洗心革面,跟著賀叔打拼,二十二歲就娶了明川副市長的女兒,婚后兩年妻子失蹤,沒有孩子,單身至今,要說他看上杜蘭,扯了點吧?” 賀城盯著潘驍頭頂,“最近脫發嚴重嗎?” 他不明所以。 “少cao心別人的事?!?/br> “……” 潘驍摸著頭,突然覺得腦袋有點涼。 賀城站起來,拿過車鑰匙,“以后一周最少來四天,朝九晚五,遲到早退一次罰一萬,直接轉公司賬上,給員工團建,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先走了?!?/br> 潘驍晃晃頭,等排除自己聽力是否出問題后賀城已經沒影了。 …… 中午日頭逐漸熱烈,還好天上大風不斷,刮開了云,也刮散了熱氣。 喬琢言坐在黃宇家的葡萄架下,手里攥著黃叔給她的汽水,明川市的老品牌,玻璃瓶,才兩塊錢。 她上次喝還在上初中,這么多年味道都沒變。 “小喬?!?/br> 喬琢言回頭,嘴里的汽水剛咽下,清新在口中蔓延,和眼前人一個味道。 賀城坐到旁邊,“喝的什么?” “汽水?!?/br> 他突然俯身,靠近喬琢言唇邊的時候停下,然后坐回去,“下次別喝這么冰?!?/br> “嘗嘗,我小時候的味道?!?/br> 賀城喝了口,盯著瓶身,“我怎么沒見過?” 他小時候在云南待過,也在明川待過。 “平民飲品?!?/br> 喬琢言抿著嘴唇,白眼送他。 眼神沒等收回,賀城勾住她脖頸。 被束縛卻又不想掙脫的感覺,你說奇不奇怪。 大風從天上降落,葡萄架的葉子簌簌作響。 “干啥呢?!” 王敬惟跨過門檻,大喊一聲,身上的警察制服在陽光下顏色變淺,這一刻懲治犯人的執法者短暫離席,化身正義使者為人間的單身狗清掃福地。 “你遲到了?!?,賀城側目,手卻沒松開。 王敬惟抻抻衣角,清了清嗓子,“我日理萬機多忙,哪像你這么清閑?!?/br> 領域不同,刑偵組長和掌握幾十億資產的商人沒有可比性,但彼此在對方心里都更高一些,就像錯落的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