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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夢境之外的記憶如影隨形。 “有件事?!?,賀城背對著喬琢言,又點了根煙,打火機的聲音清脆,似夜風刮過風鈴一樣悅耳。 喬琢言沒接話,等著他說。 “別報警,酒館老板娘是我朋友,報警的話有點麻煩,而且友仔只是嚇唬你,他沒那個膽量殺人?!?/br> 賀城偏過頭,吐出一口煙霧,“說來奇怪,之前見到漂亮姑娘,友仔可不像今天這樣克制不住,你……” 目光四下流連,賀城明晃晃笑了一聲。 看來友仔是吉他男的外號。 喬琢言知道賀城什么意思,“我要是說我不報警,你會信嗎?” “為什么不?” 話是喬琢言拋出去的,反倒她有點無言以對,“……好,我說到做到?!?/br> “謝了?!?,賀城熟練地把剩余的半根煙頭彈在墻上,火星迸濺后馬上掉落地面,他又彎腰撿起來扔掉,像對待一件玩具。 …… 回到客棧四層,喬琢言站在411門口,而賀城站在一墻之隔的410,他正從兜里找門卡。 竟然住同家客?!磥憩F實幻想對夢境起了強大的暗示和助推作用。 喬琢言忙叫住他,“賀城,今晚謝謝你?!?/br> 開門的手停住,賀城關上已經打開的房門朝她走過去,問:“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嗯?喬琢言的眼睛不自禁瞥向左下角,“在酒館的時候聽到他們說……” “撒謊,在酒館沒人叫過我名字?!?/br> 隨口扯的理由在說出之后才想要認證,喬琢言仔細回憶,好像還真沒有。 賀城像看穿她一般,一手拄著門框,往前又邁了一步,咄咄逼人。 喬琢言后退,兩人身子毫米之差。 “開門?!?/br> 賀城的呼吸打在她臉上,灼…熱… 如果說喬琢言信了方才賀城和吉他男的對話是想幫她脫身,那現在又算什么? 走廊昏暗的光線此刻顯得那么的曖昧,喬琢言聞到他的味道,肩膀往下一塌,不自覺攥緊手里的房卡。 這時樓下傳來腳踩樓梯的聲音,逐漸逼近。 賀城眼角下瞟,在他剛要后退的時候喬琢言打開了房門,在門縫只剩一人通過時賀城走了進去。 …… 一片漆黑中,喬琢言被di到墻上,那種明知是夢卻怎么也不愿醒的錯覺,讓她失去理智,失去清醒,不顧一切地。 客棧大/床/發出輕微/吱/嘎的聲音,隨著夜漸深越難自/持。 當月下西邊,當房間安靜下來,賀城埋在枕頭里,問她:“你在明川哪里?” 她氣絲游離地回答,“明川大學?!?/br> 今夜過去自此一別,她在賀城心中或許會留下一個印記,或許,不會。 …… 夢境轉瞬回到兩個月之后的明川大學,喬琢言和阿嘉下午最后一節課上完準備去食堂吃飯,這時有個外系的同學在門口喊她。 “小喬,校門口有個男人找你!” “誰???”,阿嘉代喬琢言問。 “一個超帥的男人,人家等你呢,快點??!” 同學說完就跑路了。 喬琢言追過去,喊道:“哪個門?” “北門?!?/br> 當喬琢言和阿嘉一起出現在同學提供的位置,看見坐在摩托車上面的賀城,他一手拎著頭盔,正在抽煙。 那是喬琢言第二次見賀城,卻是阿嘉的第一次。 他從摩托車邁下來,將另外一個頭盔扔到喬琢言懷里。 “想去兜風嗎?”,他說。 …… 那一天,喬琢言坐在賀城身后,跟隨他穿梭明川,橫跨江水,黃昏的時候,他們爬上一座已經廢棄的江上鐵路大橋。 據說這座鐵路大橋由俄國人建造,有近百年的歷史,新橋建造后,這座歷盡滄桑的鐵路大橋就被列為歷史建筑,供游人觀覽。 走到橋中央,賀城停下來,喬琢言也停下,跟他一起望向西邊,太陽已經落下水平面,只?;椟S的光暈灑滿江岸。 “沒想到你會來找我?!?,喬琢言趴在欄桿上,喃喃低語。 賀城轉過身,背靠欄桿,胳膊搭上去,“我也沒想到?!?/br> “……你來早了?!?/br> 早了三年。 在命運正常的軌跡里,我們相識于三年后的一個春天,而非現在。 第八章 這一夜過得“魂飛魄散”,喬琢言醒來的時候還有些恍惚,手背搭著額頭,直勾勾地盯住天花板,賀城的模樣在眼前揮之不去,叫她發慌,而更讓她覺得詫異的是醒后腦子里不斷閃現兩個字——“邏些?!?/br> 夢境的尾巴,像電影落幕一樣,這兩個字印在黑色背景下,在暗示著什么。 喬琢言驚出一身汗,“邏些”是什么意思? 忽然她想起什么猛地起身下床,從床底拉出行李箱,一通猛翻后找出一個盒子,里面放著前幾年走南闖北所有的票根。 一張張仔細查看,終于看到了期望中的那張車票,貴陽到鎮遠,硬座,3小時57分……票面有些磨損,邊緣的信息都看不清了,不僅是這張,連同其他票根都有或多或少磨損,一如褪色的從前。 捏著車票,再回想昨晚夢里出現的那位叫“安林意”的老板娘,她是巧合出現?還是和明信片上的落款是同一個人?現實記憶混雜幻想,荒誕的夢境隔空攝取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