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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白起實是在全神貫注的牽記婷婷?!版面每柿嗣??”“婷婷餓了么?”“婷婷吃得慣義渠人的茶點么?”……這些簡單的問題,在白起的腦中心里反反復復的回蕩,無休無止。 少頃,義渠王子爾祺和爾瑞回到隆渥殿,一名侍女去小鳶公主的寢室通報,小鳶公主和婷婷立刻來客廳接見。 白起霍的從座位上站起,朗聲喚道:“婷婷!”俊朗的臉上已是笑容洋溢。 忽勒被白起嚇了一跳。 婷婷與爾祺和爾瑞見了禮,就輕快的走到白起身畔。白起摟著她坐下,旋即用案上的牛乳、果汁、蜂蜜調制了一杯飲品給她喝,又為她剝堅果,柔聲道:“婷婷,我可想你了!” 婷婷喝了一口甜津津的牛乳果汁,嫣然明媚的道:“恩,我曉得的,只要我們一分開,你準會想我!” 白起笑道:“是??!” 婷婷嬌腮微紅,羞澀的低下頭,又喝了一口牛乳果汁。 那邊小鳶公主小聲問兩位兄長:“祺王兄、瑞王兄,事情辦得順利嗎?” 爾祺和爾瑞點頭笑道:“順利?!倍笈e目環視廳堂。 忽勒會意,馬上將廳內的侍仆們全部打發到了外頭。 爾祺和爾瑞在白起夫婦對面落座,爾祺微笑道:“小jiejie,武安君,我和瑞弟視你們為至親,因此有件大事,我和瑞弟不想瞞著你們?!?/br> 婷婷不曉得爾祺、爾瑞欲說何事,但畢竟是“大事”,那就不可怠慢,忙擱下玉杯,道:“妾身與老白恭聽著?!?/br> 爾祺道:“我和瑞弟,皆是父王與大秦太后所生的兒子。我、瑞弟,和秦王、涇陽君、高陵君、慕月公主,是同母異父的兄弟、姐弟?!?/br> “啊……”婷婷吃驚不小,差點要跳起來。然她懂得分寸,到底未有驚極忘形,僅是烏眸瞪得很大,雙手掩住丹唇。 爾瑞笑道:“我與祺王兄的身世關系重大,故而暫且保密,只有極少人知道實情。原先秦王他們也是被瞞著的,今天吃罷午膳,母親才讓我們手足相認?!?/br> 婷婷深呼吸幾下,心緒漸漸恢復寧定,放下雙手,鄭重的道:“兩位王子放心,妾身和老白也一定嚴守這個秘密!” 爾祺和爾瑞都笑道:“我們當然信得過小jiejie和武安君!” 婷婷笑盈盈的點首。 白起只溫柔的凝望著婷婷,并不與爾祺和爾瑞言語。 爾祺和爾瑞說出的驚天機密,白起儼然充耳不聞、渾不在意。 到傍晚時分,秦王嬴稷、太后、魏冉、嬴芾、嬴悝、慕月公主皆依約蒞臨隆渥殿,義渠王熱情的招待眾人飲宴。 婷婷想著爾祺和爾瑞訴說的秘密,又眼見他們與父母、兄長、姐妹和和樂樂的,內心頗為感動,不知不覺熱淚盈眶,低聲道:“這也算是一個美滿的大家庭吧,真好……” 白起給婷婷夾了幾??緍ou丁,隨口說道:“不見得美滿?!?/br> 婷婷細眉一蹙,道:“怎么?” 白起自悔失言,連忙摟住婷婷嬌軀,溫存的笑道:“我的意思是,我和婷婷的兩人小家庭是最美滿的!別的家庭根本比不上!” 婷婷蹙著的細眉登時舒展,粲然道:“這倒是呢!” * 晚宴后,眾人回到各自的宮殿歇宿。 楓梧殿內,涇陽君嬴芾和高陵君嬴悝兩人心焦如焚、無法入眠,干脆坐在大廳里秉燈夜談。 “那兩個義渠野崽子真是大大的禍害!”嬴芾咬著牙罵道。 嬴悝嘆息一聲,道:“可不是嗎?我們在封地冶煉的鐵器,原來皆是自己的財產,現下可好,每年都得白白的送一批去義渠國,便宜那倆野崽子!” 嬴芾右手握攏成拳,“咚”的狠砸在漆案上,道:“陰險卑鄙的嬴稷!拿我們做人情哪!” 嬴悝道:“二哥,你說王兄究竟是怎么個意思?他素來鄙棄異族,今天卻為何帶頭接納那倆義渠野崽子了?” 嬴芾啐道:“呸!嬴稷那是在借野崽子的手打擊你我??!”鼻子里粗聲一“哼”,道:“他堂堂秦國國君,每年送給野崽子幾萬石糧草就算慷慨嗎?非也!關中、巴蜀、南郡各地,米糧多到吃也吃不完呢,送出去幾萬石糧食,真乃太倉一粟,屁點大的損耗!可你我封地冶煉的兵刃卻不是那么多,我們招兵買馬擴充私軍,正需要大量兵刃,如今若每年送兵刃去義渠,我們私軍的兵刃可就遠遠不夠用了!嬴稷正是以此詭計來削弱你我的軍力!” 嬴悝急道:“二哥,我們趕緊去向母親揭穿王兄的詭計,請母親主持公道!” 嬴芾“呵呵”冷笑,道:“公道?你覺著母親會為此事來給你我主持公道么?” 嬴悝道:“母親一向是待我們好的?!?/br> 嬴芾冷笑著搖頭擺手,道:“今非昔比哉!”頓一頓,兩眼睥睨嬴悝,道:“三弟,你以為母親不知道嬴稷那點算計嗎?母親是何等精明的女子,還能揣摩不透嬴稷的心思?倘使母親有意幫助你我,那她今天下午就該當場駁回嬴稷之議!她之所以不駁回,只因如今在她心里,那兩個義渠野崽子才是她最要緊的兒子,凡是對野崽子有利的事,她都許可!” 嬴悝雙手扶額,兩條眉毛擰成疙瘩。 嬴芾低聲道:“你我多年忍著嬴稷,無非是要養精蓄銳,待得良機來臨,聯合母親和舅父們共謀大業!可現在有了那倆野崽子,你我還能圖謀什么?縱然大業成就,母親也一定會把最大的好處交給野崽子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