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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手中已經沒有丹藥和符咒了。這人也是知道這是她的底牌,所以才與她周旋,耗盡丹符后一劍封喉。 不過她這次的爆炸來的始料未及,他現在受了傷,忌諱也更深,這才會任由她跑開。 林若非從虛境中找出白渺給她的傷藥,手顫抖著倒出幾顆,盡數吞下,嘴中的血腥味這才淡了下去。 本以為跟著師兄師姐們來郁蘭城只是走一走過場,誰知道劇情偏得連親媽都不認識,現在還要取她性命。然而她還是個菜雞,根本就沒有來得及練級。 脫身顯然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想從這人劍下離開,除非出現奇跡,眼前這個修士突然降級失去靈力,她還能嘗試一戰,或許能夠跑出去。 或者天神降臨,來一個比他修為更高的人,救她出險。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現在兩人進入了一場心理博弈,誰都不敢妄動。雖然此人的修為在她之上,但也怕林若非像方才那樣,抱著同歸于盡、玉石俱焚的心情再來一次爆炸。 他只想單方面滅口,不想把自己也搭進去。 林若非緊緊握著鶴云,向后退了兩步,緊緊貼著洞壁。 死在這里真是太不甘心了。 她現在算是明白了。做咸魚什么的都是扯淡,在這個世界里,弱rou強食,以實力至上,她想做個一輩子窩在清輝竹屋中坐看花開花落的佛系小師妹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她拿著提前知曉劇情的金手指躲過一些危險,但是總有其他的災禍向她迎來。出發前,包括她在內,誰能想到她現在深陷險境,弱得無法自救。 林若非屏住呼吸,悄悄地調動著靈力。她體內的靈力已經超負荷使用,稍微一動丹田就會刺痛疼得人想滿地打滾,一陣陣發出的寒氣,似乎要把她的身體凍僵,連牙都在止不住地打顫。 她算著兩人之間大概僵持了有一刻鐘的時間。 洞口的劍光閃動。 林若非耳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他發現了。 發現林若非手中已經沒有丹藥符咒了。 劍光宛若催命符一般,再次向她逼來。 林若非呼吸幾乎都已經停滯,心臟瘋狂地跳動起來。 這次可能沒有上次那樣好運了。 林若非腦中一片空白,眼睛瞪得極大,被照耀成銀白色,恍惚中在劍光的照耀下看到了這人的面貌,以及他眼中洶涌的殺意。 她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做最后的掙扎,雙手捂頭蹲下身來—— 死定了! “轟!” 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 整個洞都炸開了,聲響大的幾乎把她的耳朵震聾。 她驚愕地看著眼前的白貓,張了張嘴,什么都沒能說出來。 林若非耳中嗡嗡作響,有一瞬間只能看見不斷有土塊從頭頂掉下來,要殺她的人兩步輕身跳到洞口,與她一樣的驚訝,似乎是說了什么,但是她這些聲音都聽不見。 白渺的身型漸漸長大,足以占滿整個洞xue,強大的威壓劈面而來,洞口那人像是被什么東西重重一壓,一下子單膝跪在了地上,拿著劍撐在地上才沒有倒下去。 三條尾巴在他身后緩緩綻開。 白色毛發幾乎要把她埋進其中,林若非感受著從他身上傳來的溫暖,劫后余生的激動讓她忍不住流淚,她伸手抱住他,克制了又克制才沒有哭出聲來。 得救了! 白渺不多言,金眸拉的極長,殺意凜然,一爪子向著那人揮去。 那人舉劍反抗,只聽得劍身碰上他的爪子,發出“錚”地一聲,劍竟然脫手直直地飛了出去,釘在了洞頂! 他反應極快,飛身抓住劍柄,兩下跳開,與他拉開極遠的距離。 如果他再慢一點,或許就會血濺當場,變成rou泥了。 白渺并不給他喘息機會,他發出一聲嘶叫,只見一陣狂風吹起,宛如刀片,洞壁都被這風吹出一道道深深的溝壑,目的就是取他性命! 那人手腕一轉,將劍向地上一定,一道屏障在他面前形成,風從他身側刮走,發出“咻咻”的聲響。 白渺眼中金光更甚,風更凌厲,屏障發出“喀噠”一聲,出現了裂紋,緊接著這裂紋越來越大,幾乎遍布。那人并不著急,遙遙望向已經徹底被貓毛包圍的林若非,意味深長地頷首,他在懷中搜尋片刻,雙指夾著一顆不知道是什么的丹藥,反手向地上狠狠一擲,白霧炸開。與此同時,屏障徹底裂成碎片。 風吹過白霧,空無一人。 靈識一絲絲的回收。 這附近已經沒有了危險。 白渺斂起殺意,眸子漸漸變圓。 讓他跑了。 不過那劍光…… “唔……”身后的林若非發出一聲輕呼,聲音聽起來像是要不能呼吸了。 白渺撤開一些距離,轉身面對著她。足有兩人高的兇獸堪稱乖巧地坐在一個嬌小的少女面前,這場景怎么看都有一點點的滑稽。 他這才看清楚林若非身上的傷。 在這里打滾這么久,身上的衣服已經不能看了,臉上和露出來的手臂上都有著青紫的傷,右臂還在流血,袖子都被血浸濕了。 但是眸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明亮,眼角還帶著點點的淚珠,看樣子才哭過。 她不敢用臟衣服擦眼睛,只能用眨眼把淚水都擠出去,然后好奇地瞪大雙眼,把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幾遍,嘟囔道:“原來你可以變這么大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