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伊鼓了鼓腮幫子，臉蛋緋紅，抿著唇不說話。

    左衡笑著笑著，表情僵住。

    晚風吹過，趙伊額前的碎發動了動。

    她瞇了迷眼睛，眼睛彎成了一個漂亮的弧度。

    他揣在兜里的手抽出，抽到一半又放回去，手指曲了曲。

    他脫口而出：“我沒有女朋友?！?/br>
    趙伊又辯解：“你剛才明明說了，你和辛……江凱一的meimei你情我愿了?！?/br>
    左衡：“辛誰？辛棄疾？”

    趙伊驚奇看著他，一副‘你怎么可以不尊重先人’的表情，恨鐵不成鋼道：“辛棄疾是古代偉大的詩人，而且，是男人?！?/br>
    左衡：“……”

    陳若晴：“……”四舍五入就是文盲的您還知道辛棄疾呢。

    陳若晴從來沒見過趙伊和男生斗嘴，似乎有點任性和驕橫。

    她也沒見過左衡這么好心情和女生說笑，即使對那些女朋友也沒有那么耐心。

    他們之間形成了奇怪的氣場，仿佛那里有一小小的世界。

    那個世界里只有他們兩個人，誰也進不去。

    陳若晴又陷入了‘我是誰，我在這里干什么’的尷尬中。

    這似乎是和電燈泡同款的尷尬。

    趙伊無奈轉了下眼睛，轉過頭對陳若晴說：“我們走?！?/br>
    左衡：“……”

    她那個表情什么意思？翻白眼？

    生氣？

    他特么的哪里知道，江凱一的meimei是誰？

    陳若晴和趙伊剛邁步，左衡叫住趙伊。

    “哎，趙伊，我件事問你一下?！?/br>
    趙伊回頭。

    陳若晴當然知道他這是在下逐客令。

    她和趙伊告別，先走了，省得他再說出什么難聽的話來。

    陳若晴走了之后，趙伊皺著眉看左衡：“她也是你的鄰居，你不要這么對他說話?！?/br>
    左衡嗤笑了聲，說：“鄰居和鄰居能一樣嘛，你以為所有的鄰居都跟你……”

    左衡沒說下去。

    趙伊眼睛完成了月牙，欣喜道：“左衡，其實你一直記得我對不對?！?/br>
    左衡別過臉擼了下頭發，使勁搓了把臉掩飾發燙的耳根，說：“趙伊我發現我在你心中就一智障啊，過去才六年，不是六十年，拜托?！?/br>
    趙伊看著他傻笑，說：“也對?！?/br>
    “你當時不是還問我會不會見面嗎，現在不是見著了?！?/br>
    趙伊裝傻。

    長大后不如小時候，什么話都說得不自然了。

    左衡這么明明白白地把話說出來，趙伊還有些許無所適從。

    “??？我問過了嗎？”

    左衡頓下腳步，歪了歪頭，說：“你還不承認？”

    趙伊有點惱，可中規中矩道：“哦，那很高興再次見到你?！?/br>
    左衡笑得肩膀直抖，說：“我說你，說話怎么一板一眼的呢，你是教科書啊?！?/br>
    趙伊回嘴：“那怎么說？跟你一樣吊兒郎當嗎?！?/br>
    左衡嘖了聲：“平時話不多，和我頂嘴倒是挺利索，一點都沒變?！?/br>
    趙伊笑笑不說話。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和左衡頂嘴的時候，她仿佛變成了一個最佳辯手。

    他似乎經常被她的話堵得失語。

    “你……”

    “你……”

    兩人異口同聲。

    左衡笑了聲，說：“cao，你先說?！?/br>
    趙伊：“你這幾年過得怎么樣？”

    左衡似乎不愿意多談，漫不經心道：“就那樣，你呢?！?/br>
    他不愿說，她也不問了，她說：“我很好，一整天都在學習?！?/br>
    左衡：“昂，你是好學生?！鳖D了頓，又說：“哦對，還討厭英語?！?/br>
    趙伊：“……你偷聽的毛病是不是要改一改?！?/br>
    這算是兩人重逢后第一次正式對話，趙伊很開心。

    天色已晚，趙伊說：“很晚了，我先回家吃飯了?！?/br>
    “哎，趙伊?！?/br>
    趙伊又回頭。

    左衡站得筆直，眼眸黑亮，或許是黃昏的緣故，光線比較柔和，左衡整個人居然有點溫柔。

    “怎么了？”

    “你剛才真的看到老師了？”

    趙伊猶豫了下，接著搖了搖頭。

    “哦?！蹦蔷蜎]有看到。

    趙伊：“……”

    就和你“如果剛才老師沒來，你會不會讓我打那個傻逼？”

    趙伊搖頭：“不會?！?/br>
    “為什么？”

    “打架不好，也是要扣紀律分的?！?/br>
    “……”

    左衡移開目光，快速走向她，站在她面前，低頭，勾唇，抬手。

    噠—

    他輕輕彈了下她的額頭。

    “那我現在欺負班長，扣幾分？”

    他眼眸清澈，如藏在叢林深處，不輕易示人的泉。

    他太好看，眼睛好像還在放電，她心跳漸漸加快。

    直到身邊經過三三兩兩的同學，她才意識到，兩人已經對視太久。

    她移開目光，盡量淡定地轉移了話題：“欺負同學的話，那要看怎么欺負了，情節不同，扣分不一樣?！?/br>
    左衡笑了一下，聲音低低的：“閉上眼睛，告訴你怎么欺負?！?/br>
    第18章

    人的眼睛,真的是會放電的。

    左衡眉眼含笑看著她時，這個想法從趙伊心中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