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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景行連忙伸手把人攔?。骸皼]事吧,疼嗎?” 他把人抱在懷里,伸手去摸她的后腦勺,竟然有些腫了,大驚失色。 “疼嗎?”他不敢去碰,又忍不住仔細摸了摸。 “疼疼疼?!苯埔宋酥亲雍爸?,從他懷里出來,眼淚汪汪地瞪著他,“都是你?!?/br> “都是我的錯?!比~景行低聲下氣地說道。 “疼嗎?頭發解了看下有沒有流血?!?/br> 江云宜警惕地把腦袋往后仰去:“不可以,都是因為你?!?/br> “若是流了血,傷口黏上頭發,疼得很?!彼麍猿终f道。 江云宜猶豫,因為她確實覺得后腦勺濕漉漉的。 “紅袖沒來?!彼洁熘?,“不可以?!?/br> 她不會梳頭發,到時候回府又是一場風波。 “沒事的,等會回去我看看?!彼嬷X袋,齜牙咧嘴地說著。 “現在就看,若是傷到了也要及時包扎?!?/br> 葉景行難得在她面前露出強勢一面。 他打量了片刻,像是明白她的猶豫,抿了抿唇,低聲說道:“我會梳頭?!?/br> 江云宜捂著腦袋的手一僵,眼睛驚疑地打量著面前之人,忍不住湊上去捏了捏他的臉。 “你會?”她見了鬼一般的神情。 “你怎么會?” 她又是好奇又是警惕,看著近在咫尺的臉,忍不住放輕呼吸,視線控制不住地落在他放在膝蓋的手上。 “小心又摔了?!比~景行無奈嘆氣,伸手把人拉開。 她一時不察,被人抽了簪子,如瀑青絲瞬間落下,蓋住她纖細的脊背。 江云宜手腳發麻,卻是被人抱住肩頸按在肩膀上,溫熱的氣息順著脖子清晰而緩慢地喘息著。 熟悉而熱烈,慢慢和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跳連在一起,血液在身體里奔涌,心思在腦袋里翻滾。 她忍不住閉上眼,靠在他的肩膀上,任由紅云慢慢爬上她的耳朵。 “有一點點破皮了?!?/br> “幸好不太嚴重?!?/br> “這藥涂上去不疼,沒事的?!?/br> 蜀州的秋風如此激烈,可耳邊的話卻又是如此溫柔,樹影婆娑,皆晃不過此時的心跳。 那雙大手固定住她的脖頸,一股清涼的味道涂抹在她后腦勺。 “可以了?!比~景行把人放開。 江云宜低著頭,長長的青絲落在她臉龐兩側,擋住她泛紅的臉頰。 她抬頭,板著小臉,眼睛落在葉景行身后的木板上。 “梳頭!” 要是披頭散發地回去,柴叔估計吞了葉景行的心都有了。 “沒梳好,下次就連玄明堂就進不去?!彼掏瘫尺^身,兇巴巴地威脅著。 但她等了半天也沒見人又動靜,忍不住回眸看他:“怎么了?” 不曾想,葉景行竟然破天荒落出一點不好意思之色。 江云宜心中警鈴大作。 “我不記得之前的發髻是什么模樣了?!?/br> 他舉著梳子,在她頭發上比劃著,無奈說道。 江云宜一愣,緊接著又大驚失色。 “你,你,你也太不靠譜了?!彼龤獾靡а狼旋X。 “你還記得嗎?”葉景行虛心求問。 江云宜心如死灰,一臉麻木:“我哪里記得住,不是你會梳頭嗎?” “好像這里有個發髻,這里要插簪子?!比~景行拿著梳子比劃著,“這里是不是插這個紅珠?!?/br> 江云宜捧著銅鏡,看著鏡中倒影的手,猶猶豫豫地說道:“好像是的?!?/br> 兩人都不記得早上頭發的模樣了,是以一邊討論一邊梳頭,動作慢卻也麻利。 葉景行竟然真的會梳發! 她看著銅鏡中整整齊齊的發飾,極為吃驚。 “你怎么會梳頭?” 江云宜打量著新發髻,乍一看是和早上的發飾有些相似,但她就是覺得還是哪里有點奇怪。 葉景行給她插上最后一根發簪,無奈說道:“我之前在京都玄明堂的時候,總是要自己一個人梳發的吧?!?/br> 江云宜皺眉,突然意味深長地扭頭看他:“你騙我,準備的還挺全?!?/br> “可你之前為什么會梳頭?!彼畔络R子,疑竇叢生,“你之前給人梳過?” “是誰!” 她瞇著眼,頗為不高興。 只要一想起他也曾這樣溫柔地給人梳過發,心中就是止不住的冒酸水。 “沒有,給善堂的小孩梳過,一事通萬事通,倒也不是很難?!比~景行把人扶正,無奈說道。 “年紀不大,倒是愛醋?!彼焓帜罅四笏亲?。 “胡說八道?!苯埔伺砰_他的手,一本正經說道。 “世子到了?!瘪{車的葉夜一路上聽得大秋天渾身是汗,一到目的地就跳下馬車,大聲喊著。 “到了就到了,喊這么大聲做什么?!?/br> 江云宜掀開簾子,一臉不解地跳下馬車。頭也不回地朝著縣學走去。 葉夜不經意地打量著江云宜,見她頭發整齊,衣服端莊,一時間也是摸不著頭腦。 按照一路上馬車里的動靜不應該啊。 他的視線忍不住隨著人遠去,摸摸下巴。 ——不會是世子不…… 他突然后脖頸起了一陣陣雞皮疙瘩,茫然回頭,只看到世子靠在馬車上,似笑非笑地對著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