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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年科舉?!彼吐曊f道,“我若是高中狀元……” 他抬頭,目光近乎懇切,年少的情誼落滿他的眼底。 “你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舒云宜眨眨眼,近乎震驚地看著他。 溫如徐一向驕傲,何曾見過他這樣的卑微。 “我雖然心懷天下,可依舊可以放下你?!?/br> 舒云宜心底一痛,莫名紅了眼。 她曾經等這句話等到死亡的那一刻,若是她早早聽到這句話,一定會選擇再一次飛蛾撲火。 可今日再聽到這一句話,卻覺得陌生極了。 三年的夫妻折磨,把所有的年少情誼都消磨地一干二凈。 “你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溫如徐上前一步,對著她緩緩伸出手來。 舒云宜愣愣地站在原處,盯著那雙修長白皙的手沉默。 “溫大郎君?!?/br> 葉景行冷淡的聲音在拱門處響起。 “你的副將找你?!?/br> 舒云宜倏地回神,紅著眼,抬頭看向大雨中□□的身影。 兩人隔著巨大的雨幕,四目相對。 一人深不見底,一人情緒未歇。 她突然后退一步,對著兩人胡亂地行了一禮,直接轉身離開。 第66章 笛聲亂心無從解 舒云宜眉頭緊皺,捏著還沒寫好的藥方,整張臉嚴肅得嚇人。 “到底是誰在吹笛子?!奔t袖也皺著臉,一臉驚恐。 一旁幫忙搬東西的葉夜連忙低下頭。 這笛聲如何形容呢。 嘔啞嘲折難為聽。 笛聲鸮啼鬼嘯,氣息偏又延綿不絕,造成的殺傷力是成倍增長的。 每每感覺要停頓的地方,偏偏不絕如線。 在苦風凄雨的深夜,幾乎達到了如泣如訴的程度。 “也不知是誰如此哀怨,等會還需勞煩葉統領去看一下?!奔t袖把藥箱整理好之后隨口說道。 “而且大晚上也忒不讓人安生了?!?/br> 她忍不住抱怨道。 葉夜連連點頭。 “對了,世子呢?”舒云宜理出點頭緒后,不經意抬眼問道。 “怎,怎么了?”葉夜剛剛直起的腰,突然緊繃,一臉緊張。 舒云宜被他嚇得愣了一會:“沒事,就是早上世子的臉被劃傷了?!?/br> 葉夜忙不迭地擺上笑臉,掐著嗓子說道:“世子在外面呢,我去幫三娘子叫來?!?/br> 舒云宜搖了搖頭,從袖中掏出一個瓷瓶:“不用,雖然是小傷,但這種天氣最是潮濕,小心潰爛,晚上涂上這個,好得快點?!?/br> 葉夜聞言,恭恭敬敬地把東西收了下去,態度虔誠,動作慎重,把舒云宜看得一臉驚疑。 “都是小東西,不用這么緊張?!彼砂桶偷亟忉屩?。 “不是的,是救命的東西!”葉夜斬釘截鐵地說著。 他把東西謹慎地放好,順手拿起幾包草藥,高高興興地說道:“我幫三娘子把這幾包草藥送去?!?/br> 紅袖張了張嘴,還沒說,就見人忙不迭地走了。 “啊,葉統領知道給誰嗎?”紅袖猶豫問著。 舒云宜把最后幾味藥添上,這才吹了吹未干的墨跡。 “上面寫了名字,應該知道的?!?/br> 她把東西收起來,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地說著。 “三娘子忙了一天了,早些休息吧?!奔t袖上前把東西收拾好。 葉夜拎著草藥,沿著走廊,腳步輕快地走著,一直走到寒雨寺最外面的大殿面前。 這個大殿如今已經被收拾起來,臨時駐扎紅衣衛和世子親兵,如今溫如徐正帶人去山下開路。 葉景行剛剛回來沒多久。 那不可說的難聽笛聲就是從這里傳來,且越來越清晰。 葉夜倒吸一口氣,搖了搖腦袋,把滿腦子的笛聲晃了出去,這才在屋頂上在找到坐著的人。 一直連綿的大雨終于短暫地停了下來,只是天色依舊低沉,黑得似濃墨一般嚇人。 大雨依舊沒有停歇的跡象。 葉夜摸了摸懷中的瓷瓶,順手把手中的草藥包遞到紂恩手中,抬了抬下巴:“去送,救星來了?!?/br> 他晃了晃手中的瓷瓶,興高采烈地走了上去。 紂恩冷笑,斜了一眼得意的人,扭頭就去送藥了。 葉景行坐在高高的屋頂上。 向上是深不可測的黑夜,向下是荒涼破舊的寺廟,屋頂上的人反而顯得格外渺小虛無。 葉夜頂著笛聲折磨,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 “世子?!?/br> 他殷勤地喊著。 葉景行不為所動,繼續閉眼吹笛。 葉夜連忙掏出白瓷瓶,高高地遞到他面前。 “葉娘子叫我送來的?!?/br> 笛聲倏地一停。 葉景行漆黑的眼眸落在他手中的瓷瓶上。 “三娘子擔心得很啊,一直叫我馬上來卡卡那您,還說是謝謝你今日帶她來,一見世子就很放心,最后非要親自……” 他口若懸河的嘴突然閉上。 原來手中的瓷瓶到了葉景行書中。 “這嘴,不如明日去給軍中眾人保媒?!比~景行手指捏著那瓶東西,冷淡地說道。 葉夜連連搖頭,縮回腦袋,只露出一雙無辜的眼。 “她說了什么?” 葉景行背對著后院,視線落在遠處,迎風而飛的白牡丹棋子上,淡淡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