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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才疏學淺,只等陰陽先生以來?!彼嘀渥影β晣@氣地走了。 葉景行神色,隱晦不明,最后把視線落在葉夜身上。 葉夜連忙保證道:“找人看著三娘子了,絕不會再出問題了?!?/br> 之前放到玄明堂學醫的八人都已經消失在京都了。 世子讓他們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京都,就是為了明面上保護舒云宜和玄明堂,結果事到臨頭是自己人動的手。 玄明堂整個東廂房都被燒空了,舒云宜至今昏迷不醒。 葉景行留他們一個全尸,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 “走吧?!彼栈匾暰€時,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最后神情冷峻地出了院子。 等他趕到碼頭的時候,正好和匆匆而來的溫如徐撞到一起。 兩人對視一眼后皆面無表情地移開視線,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紂恩一個月不見,渾身被曬得黝黑,越發顯得一身正氣,握緊腰刀上前:“世子?!?/br> “人呢?”葉景行慢條斯理地問道。 “在屋里分開關著,各自有人看守著?!?/br> 他的視線落在被溫潮拉倒一旁去的溫如徐身上。 “紅衣衛和我們的人一起守著?!?/br> 他低聲說道。 “理由?”葉景行想去摸笛子的手撲了一個空,臉色越發得差。 紂恩和葉夜對視一眼,半低著頭:“說是那個回春堂的伙計乃是朝廷搜查已久的要犯?!?/br> “回春堂在京都這么久,現在才發現?!比~景行冷笑。 “去看看?!彼湫χ?,越過溫如徐,直接朝著關押在伙計的木屋走去。 邱貞和伙計是上船準備離開京都的時候被發現的。 紂恩在河道上直接攔下人,大概是動靜太大,意外驚動了巡城軍,順帶牽扯出紅衣衛。 回春堂伙計名叫張武,原本是回春堂的大伙計,此刻被人狼狽地捆在地上,頭上還帶著濕漉漉的水汽。 “你放火燒的人?”葉景行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關我什么事情?我不過是和那個小娘子私奔?!睆埼浣袊讨?,咬死不認。 “倒是你們隨意綁人,我要去官府告你們?!彼舐暸持?。 葉景行半斂著眉,看不清喜怒之色,漆黑的眼珠被修長銳利的眉眼遮蓋著,只露出一點光澤。 “腳印比較過了嗎?”他平靜地問著紂恩。 紂恩點點頭。 “一模一樣,第一次也是他放的火?!?/br> “既然是之前玄明堂報案的那人,更應該讓紅衣衛帶回去審理?!睖厝缧斓穆曇粼诒澈箜懫?。 “此人身負三條命案,理應交給大理寺審理?!?/br> 葉景行抬眉,冷冷說道:“此人時常在京都行走,巡城軍現在才發現是逃犯?!?/br> “那是巡城軍的事情,如今被紅衣衛看到,自然要捉拿歸案?!?/br> 溫如徐無視他口中的嘲諷,面色平靜地說道。 “你有何證據他是要犯?!?/br> 溫潮拿出畫像,畫像上的人和張武有七八分相似。 葉景行眼皮子微微掀開,露出一點幽光,平日里一貫懶懶散散的模樣,今日莫名多出一絲鋒利。 “此罪當誅啊?!彼麙吡艘谎蹚埼涞氖论E,似笑非笑地說著。 “自然?!睖厝缧炖淅湔f道。 葉景行低頭,看著神情中掩飾不住得意的張武,嘴角泛開冷笑。 “既然是死罪?!?/br> 他抬眉懶懶掃了一眼溫如徐,漆黑的眸子好似含著鋒利的匕首,陰沉且銳利。 “就地正法也不為過?!?/br> 葉景行動作極快,從抽刀到殺人,不過眨眼的時間。 手起刀落的手法,連血跡都堪堪只落在他腳邊,沒有沾濕他的衣擺。 而此刻,刀鋒上的血才順著锃亮的刀面滴答一聲落在地面上。 光可鑒人的刀面上還倒影著張武半喜半驚的古怪笑容。 他的話音也不過剛剛落下。 “你!”溫如徐大驚。 屋內氣勢瞬間劍拔弩張。 紅衣衛和侍衛都亮出武器。 “我如何?”葉景行抬眉,深刻含煞的眉眼完全暴露在天光下,黑白分明的眼珠越發深邃。 他眼眸瞇起,嘴角帶笑,可眼底卻又是冰冷一片。 “張武劫持劍南王家將之女,意欲反抗,當場格殺?!?/br> 葉景行微微一笑,眼睛掃過堂內眾人,最后定格在溫如徐身上。 “溫郎君覺得呢?” 溫如徐氣得臉色漲紅:“你這分明是私刑,此人身負要案,應該交給大理寺處理死刑?!?/br> 葉景行手中的刀微微一轉,刺眼的光亮在屋內一閃而過,最終落入黑暗中。 紂恩連忙自他手中接過自己的腰刀。 “你確定會處以死刑?!比~景行一步步,緩慢靠近溫如徐,眉眼緊繃如弓弦。 溫如徐沉默。 葉景行失笑,嘲諷道:“關鍵時刻,你便是連喜歡的人都護不住,也怪不得別人想要和你劃清關系?!?/br> 溫如徐臉色青白交加:“還不是你挑撥離間,借著女裝接近她?!?/br>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她離開時你,是因為你是溫家的人,因為溫家注定身不由己?!?/br> 葉景行冷冷注視著他,斬釘截鐵地說著。 溫如徐雙拳緊握,憤怒又不甘地嘲笑著:“難道你不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