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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穗清清淡淡地點了點頭。 紅衣侍衛兩眼睜的溜圓,遲遲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漂亮小姑娘就是壽穂長公主。 十日前,郡守收到圣上的口諭,壽穂長公主入海,會路經此地,讓他們好吃好喝地招待長公主。 可,震懾了邊疆,成為了東陵鎮國元老,被大康供奉為神的長公主不應該是威武高大鐵骨錚錚的英雄模樣嗎?為什么是這般軟軟的小小的一團? 靠近平醫堂的小巷拐角處掛著一個木牌,木牌上寫著撫幼堂,小巷中玩鬧的全是衣著臟破的缺乏精心照顧的幼童。 玩鬧的幼童看見秦穗周圍的小乞兒,笑嘻嘻地跑過來喊哥哥jiejie。 秦穗停下腳步,看向紅衣侍衛,她并沒有聽說這里發生了大災,不應該有這么多的乞兒。 紅衣侍衛抹了一把臉,道:“他們與我一樣都是孤兒,父母走船隊時,被海盜殺害?!?/br> 秦穗臉色平靜無波。 紅衣侍衛沉默。 小乞兒們看看小jiejie,再看看三哥,也安靜下來,不敢說話。 秦穗淡淡地掃了一眼撫幼堂,率先走向平醫堂。 不急,一個一個來。 第067章 .海盜 小鎮剛來了一場寒流, 得病的孩子積滿了整個平醫堂的前堂,抱孩子過來的父母焦急地跟大夫說著話。 小乞兒們止步前堂,藥童帶著人來到后院。 曹善人看見秦穗手中的賞金榜,便知曉了這兩個孩子是揭榜之人, 心中著急父親的病情, 不多問也不懷疑輕視, 帶著人快速地來到他父親的病床前。 這種干脆利落不多話的行事讓秦穗心情愉悅。 她不喜解釋。 秦穗診脈按xue,不過片刻, 昏迷的曹老掌柜醒來。 曹善人心神一松, 抓著父親的手, 泣不成聲。 他最怕父親如祖父祖母那般突然地駕鶴西去, 哪怕回光返照, 給他留下只言片語的遺言,對他來說也是莫大的安慰。 郡守帶著兩個侍衛來到平醫堂后院,他昨夜與妻子在這里守了一夜, 一大早趕到衙門中處理公務,因缺乏休息,眼球中如曹善人一般布滿了血絲。 他當年考學,受了曹大掌柜許多的恩惠, 如若不是曹大掌柜砸鍋賣鐵的支持, 他可能如其他家貧無法繼續讀書的同窗那般回家種地, 何況,曹大掌柜是他妻子的父親。 “如何?”郡守追問著從病房出來的小舅子。 曹善人擦掉臉上的淚,“清醒了一會, 現在正在通針?!?/br> 病房里,只留下了秦穗和余起兩人,余起把孟古的醫書全看過了一遍,現在正嘗試著扎針。 有秦穗看顧著,余起運針果斷無懼。 半日后,曹大掌柜已能進一些流食,他的胃禁不住藥物的刺激,只能熏蒸草藥,讓藥通過水汽滲入他的身體里,這個過程不比喝藥,緩慢而熬人。 余起寫罷藥方,又讓穗穗過了一眼,沒有問題后遞給曹善人。 “人老,器官衰竭,血脈阻塞,現疏通,可維持兩年血氣?!?/br> 曹善人兩眼通紅地點頭,這兩年足夠他盡孝彌補遺憾。 房間的藥草味濃烈的讓小藥童退避三舍。 曹善人卻能宛若氣味不存在般地與曹大掌柜說話。 郡守和妻子招待秦穗和余起,在平醫堂把兩人看為救父恩人,到了衙門,便以長公主的禮節相待。 秦穗隨遇而安,心神并不為郡守態度的變化而波動。 郡守的態度恭敬而疏遠,眼底帶著些戒備和警惕。 秦穗理解,這個小鎮自古多出美人,不分性別。 郡守幼時估計見多了作威作福不講規矩的公主,有了后遺癥,戒備皇家公主正是應該的。 這些對秦穗來說都無所謂,她只是揭了賞金榜來衙門取錢的。 這筆錢雖是曹善人所出,但也得來衙門走一遍流程,這銀子才能到手。 秦穗耐心地走完流程,拿到錢不多留,直奔船行,花了兩百兩的高價,買下了余起看上眼的一艘大舊船。 上等新船才七十兩,賣舊船的老翁要價兩百兩。 老翁在碼頭賣了兩年都沒有賣出去,讓寵小徒弟的秦穗買走了。 外人看余起的眼神中明晃晃地寫著“禍水”。 余起明亮的大眼睛里全是小自豪。 船已修整妥善,秦穗把剩下的銀子遞給紅衣侍衛,讓他全部購置耐放的吃食和用品放在大舊船上。 一切準備就緒,秦穗并沒有離開的打算。 余起疑惑地看著她。 “等海盜?!?/br> 秦穗說的言簡意賅,余起明白了她的未盡之言。 碼頭的商船就要啟航,郡守憂心忡忡,初冬是海盜最為猖獗的季節。 秦穗跟在商船后面行駛。 悠悠蕩蕩地行駛七公里,秦穗走到甲板上,背著手用腳尖掀開木蓋,面無表情地看著藏在下面的小倉鼠們。 蘇交從一群小倉鼠中主動走出來,在岸上,是他帶著兩人去的平醫堂,也親眼看見了她剛到小鎮時,她手心中冒出的小火龍。 在大哥質疑這個小jiejie的醫術時,他就知道這個小jiejie一定能救活曹爺爺。 小jiejie會仙術。 “海盜殺了我父母,我要報仇?!碧K交小小年紀,眼中全是恨意,半年前,他被父母藏在隔板中,親眼看著父母被他們一刀刀地殺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