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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前段時間太膨脹,得罪了不少的人,這段日子最好趴著,不要礙著他們的眼。 初冬的霧氣遲遲不散,站在客棧的門口,看不清后院行走的人。 十七公主莽莽撞撞地闖進來,大聲地喊十一皇子。 秦穗沉默地看著小十一。 十一皇子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小姑姑別出去,她看見你,又會黏上來說個沒完沒了。我出去應付她?!?/br> 護衛把人送到客棧門口,又返回了皇宮,只留下十七公主和秦寶生,以及兩箱金子。 不用多說,十一皇子也揣測出了些許的真相,直接帶著兩人進屋。 “三哥哥說我已經長大了,該出去走走看看。如果是以前,父皇害怕我遇見危險不會同意?!笔吖魃裆锒嗔诵o措和落寞,“肯定是三姐又在父皇面前說我壞話,父皇一時生氣,才不想看見我。等父皇冷靜了,我再回來?!?/br> 十一皇子和三皇默然無言。 知冬上前溫柔地給她擦了擦不知不覺落下來的淚。 生在皇宮,又怎會無知。 胖嘟嘟白嫩嫩的秦寶生宛若一只從年畫里跳出來的大福娃,樂癲癲地跑到秦穗面前,熟稔地牽住她的手,撒嬌:“姨姥姥,我想吃糖?!?/br> 三皇子僵著脖子看向他小姑姑,心里快速計算著輩份。 沒喊錯,是姨姥姥。 第056章 .福娃 十七公主和秦寶生只帶來了兩箱金元寶, 沒有任何其他的行李,知冬和知夏思忖了片刻,便知曉了背后之人的良苦用心。 背后之人想要抹去十七公主身上任何象征身份地位的痕跡,讓她徹徹底底地融入他們。 十七公主把金元寶直接交給知冬和知夏保管, 十一皇子問什么, 她便回答什么, 一直佯裝成瞞不在乎的模樣, 入了夜鉆進被窩,蒙著被子偷偷地哭。 秦穗聽見斷斷續續的抽泣聲,來到十七公主的房間, 在她床頭放下一顆麥芽糖。 余起坐在門外的臺階上,安靜地等著秦穗。 秦穗悄無聲息地走出房間, 伸手。 余起舉手,拉著她的手起身。 兩人來到安王府。 余起定定地看著安王府書房墻壁上的三米長山水巨畫。 秦穗淡然地看著安王, 等他的解釋。 “師傅, 十七從小就喜歡東躲西藏, 現在也沒有改過來這個癖好。前夜,她躲在父皇的書房,聽到了不該聽到的東西?!?/br> “她母親曾是母后的宮女,也是我的養母。她守著秘密,掩護著母后到死。這個情分,我和母后只能在十七身上還了。在父皇還沒狠下心殺害十七之前,她要盡快離開東陵?!?/br> “我已安排好御醫,謊稱十七和秦寶生得了天花, 移居祛疾院,任何人不得探訪?!?/br> “秦寶生身上中的毒是前朝秘毒,沒有解藥。他在十歲時被父皇下毒,現已過去七年,他退回三歲,再有三年,他會變成嬰兒,死亡?!?/br> “父皇年過古稀,又日日服用神仙散,早已掏空了身子,這些年一直靠著每月喝一碗秦寶生的血來吊命。過兩日后,他會來取秦寶生的血,屆時發現秦寶生不在,我和母后聯手送走十七和秦寶生的事情將會暴露出來?!?/br> “太子和靜王都已知曉父皇的身體狀況,這三日,太子讓四公主日日守在父皇左右,不讓任何人靠近。靜王孤注一擲,把他所有的兵力調到了皇城門下?!?/br> “我已等不到父皇駕崩,若是失了先機,有可能會暴露我和母后的秘密。即使我能夠憑借十多年的準備翻盤登基,這個秘密也會成為隱患?!?/br> “木善家族可用不可信,族人雖有大才,卻慣于得寸進尺,不分尊卑。我和母后都不想讓木善家族的人知曉真相?!?/br> 秦穗微微點頭,眼瞼半垂,平靜道:“明日動手,我護你周全?!?/br> 安王怔愣,眼神盈滿了暖意,“師傅不用顧慮母后的話,明日盡快帶十七和寶生離開,是我們東陵對不起寶生,不能再讓他陷入新帝的無窮索求中?!?/br> “我后日動手,若是兵敗,無緣皇位,跟著我的兄弟都會被處斬,我也不欲茍延殘喘。母后……母后不愿意舍下我,便與我一起?!?/br> 秦穗看著他堅定炙熱的眼睛,緩緩地點了點頭。 余起指著墻壁上的三米巨畫,扯住秦穗的袖口晃了晃。 秦穗看向安王,問:“多少錢?” 安王大笑著搖了搖頭,“這個不賣,只送?!?/br> 余起黑漆澄澈的眼睛從巨畫上移向安王。 “這是一不知名的江湖人在父皇大壽時呈上來的,父皇看不上,轉手送給了我。你們既然喜歡,拿走便是?!?/br> 余起看向秦穗,征詢。 秦穗點點頭。 余起運轉無相功第一層。 巨畫在墻上慢慢地卷成一團。 安王的心神被余起綿延無盡的深厚內力撼動,激動地連連追問道:“不知這位小公子師從何處?師門有無他人?師門有無想要入世為官之人?” 余起沒有理會安王的追問,拉著秦穗的手,出門。 安王遺憾地目送兩人。 夜光下,街道上寂靜無聲。 兩人不緊不慢地走著。 “秦寶生,姨姥姥?”余起停下來,看著秦穗,對白天里突然出現的黏著她的秦寶生耿耿于懷。 “他的外祖母是平贏郡主,堂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