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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默了半晌,雙方都沒動手。 三皇子捂眼, 他就知道會這樣,他小姑姑特別不喜歡以大欺小, 要想讓他小姑姑主動出手, 等到天荒地老也等不來的。 上臺前,他還天真地想著, 如果對方先出手, 他小姑姑可以四兩撥千斤地把對方撥到擂臺外,這也算贏。 顯然,對方也被他小姑姑的外表迷惑, 不肯主動出手。 知夏腦子里只剩下熏rou了, 被三皇子一個唆使, 不管不顧地跳到干草垛上, 給她家長公主吶喊助威, “長公主,上!把這個外強中干的扔出去?!?/br> 在擂臺四周的粗莽大漢顯然都沒什么文化,沒太懂知夏話里的意思, 一個個仍同情地看著擂臺上的壯漢。 面對一個嬌嬌小小的小女娃,動手不是,不動手也不是,他們同情。 戎執低頭捂嘴,假咳了兩聲,跟其他人簡單地解釋了一下“外強中干”的深意。 粗莽大漢的火氣一下子被挑了起來,帶著火氣地起哄。 知夏完成了活躍氣氛的使命,從干草垛上跳下來,從三皇子手中接過十片金葉子。 氣憤的喧鬧中,秦穗背著手,云淡風輕地看著面前的人。 擂臺上的壯漢,撓頭,沒有被起哄聲影響,為難地勸道:“女娃,這不是玩鬧,你自己下去可好。你是女娃,沒人會笑話你的?!?/br> 秦穗清清冷冷道:“你弱,你先?!?/br> 壯漢無奈,大步走上前,想要像抱自己小閨女一樣把湊熱鬧的小女娃抱到擂臺外。 兩手用力。 沒動。 渾身用力。 沒動。 壯漢憋紅了臉。 秦穗依然紋絲不動。 秦穗一手舉起了他,緩緩地把他放到擂臺外。 看著震驚到發不出聲音的其他人,秦穗面色如常,她有內力,勝之不武,但,她也想吃知夏用熏rou做的燉rou。 不信邪的人很多,一個個都被秦穗輕飄飄地送到了擂臺外。 草原勇士稱號,似乎就在這么短短的時間里就選了出來。 以往熱鬧歡騰個三天四夜的擂臺比拼,連半柱香的時間都沒到,在驚詫和寂靜中迅速結束。 知夏失望地嘆了一口氣。 三皇子也失望地嘆一口氣。 贏的太輕易,沒引起戎族小姑娘們愛慕的眼神。 秦穗離開擂臺,這幫子粗莽大漢就像集體失憶一般,決定繼續爭奪勇士稱號,剛才的比拼不算。 秦穗清清冷冷地看著戎執。 戎執不明所以,“小師傅?” “你上?!?/br> 戎執一下子沒了表情,他是戎族的族長,贏了,理所應當,輸了,丟了臉面。 有史以來,尚未有族長登上擂臺,來爭奪“勇士”稱號。 “小師傅,這個擂臺比拼就像后秦的武舉,是皇帝選拔人才的途徑,皇帝是不會親自參加的?!?/br> 戎執情真意切地解釋著,他如若還有在后秦戎府時的內力,會毫不猶疑地上場,可自從他失控的內力被小師傅打散后,他就按照小師傅的安排,與小師傅的其他徒弟一樣先練體。 可以說,現在,他沒有一點內力,上了擂臺,能不能贏,不一定。 秦穗聽出了徒弟的游移不定,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看著擂臺比拼。 三皇子嬉皮笑臉地一把摟住戎執的肩膀,“兄弟告訴你一道理,面子放不下的人遲早要吃虧。把面子扔掉,再踩兩腳,會有意外的驚喜?!?/br> 十一皇子看了眼三皇子和戎執一眼,帶著點小清傲地看向秦穗,“小姑姑,我能上嗎?我不怕摔不怕疼?!?/br> 秦穗搖了搖頭。 十一皇子遺憾地看著擂臺,對著孟古道:“想上場的無法上場,能上場的卻要拒絕這練體的大好機會,傻不傻?!?/br> 孟古幫腔,“傻?!?/br> 秦穗淺淺地點了下頭。 知夏不贊同地看向戎執,“身為族長,更要有膽量。別畏首畏尾地斷了部族的骨氣?!?/br> 戎執不是耳根子軟的人,不會為別人的三言兩語而改變最初的決定,堅持不上場。 秦穗在心里幽幽地嘆息了一聲。 她再一次驗證了,她收的徒弟,腦子瓜都像南瓜,笨的不能自行轉動。 “兄弟間的勾心斗角得來的族長,地位不穩,想要贏得族人的信服,難?!?/br> 秦穗想著二師兄曾說給大師兄的話,“臉面固然重要,還有比臉面更重要的東西。太看重了,便會失去機會?!?/br> 戎執思忖了片刻,慎重道:“我能贏嗎?” “能?!?/br> 戎執走上擂臺。 比賽更加的熱鬧起來,吆喝聲引來了更多的族人。 層層喧鬧和加油聲中,戎執摔倒過別人,也被別人摔倒過,鼻青臉腫地撐到了最后一天。 第一勇士,落在秦穗身上。 第二勇士,不是戎執,他在最后昏迷在了擂臺上,輸給了還清醒的人。 戎執睜眼,渾身疼,看著小師傅,委屈道:“沒贏?!?/br> 秦穗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沒想到,太弱了?!?/br> 沒得到小師傅的憐惜,戎執換另一個路子,臉上帶著點小自豪道:“雖然看起來輸了,其實我贏了?!?/br> 秦穗清凌凌地掃過去一眼,繼續忙著手頭上的草藥。 知夏坐在一旁,氣喘吁吁地磨著藥粉,對著戎執,用不可思議的語氣道:“偌大的一個戎族,竟然沒有一個醫師,受傷了的直接拔兩根草,隨便嚼嚼就糊到傷口上。就這么個糊弄的法子,你們戎族是怎么熬過六年前的大瘟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