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他怕留下心理陰影。 戎執被他小姑姑教育的太慘了。 寶桂和知春知秋回到戎府,秦穗還在引導著戎執進入無相功第一層。 知秋看著長公主干凈利落不留情的教導方式,渾身打了個顫。 瞧著戎族質子這扭曲了的臉,她就知道這有多疼。 她現在由衷地慶幸,她是長公主的丫鬟,而不是徒弟。 這一指導,耽誤了回宮的時間,一行人借住在戎府。 戎執后背青腫,趴在床上。 他不讓其他人抹藥,非要秦穗給他涂藥。 秦穗無可無不可,在山上,她也時常給小徒孫們涂藥,手法算的上熟練。 青穗為了讓他明日就恢復正常,用內力把藥性滲入到他的肌膚里。 戎執知曉小師傅為他好,便咬著牙,忍疼。 盡管如此,戎執仍疼的渾身直抽抽。 “嬌氣?!?/br> 秦穗把藥膏放到桌上,對小皇侄和小徒弟,教育道:“你們不要學他?!?/br> 她練無相功的時候,都是被師傅仍在萬獸坑,只要能留著囫圇個的骨架子爬出來,她就不覺的疼。 戎執披上衣服,抗議道:“我怎么嬌氣了?” “沒見血,沒少rou,沒掉骨頭?!?/br> 戎執看著她,道:“練功而已,點到為止,你說的這些是血海深仇的你死我活?!?/br> 秦穗鎖著眉頭,搖頭道:“你繼承不了我的衣缽?!?/br> 戎執無言,他還不知道她竟有這樣的想法。 身處皇室,十一皇子對“繼承”這兩個字尤為的敏感,緊張地問道:“什么衣缽?” “無相功?!?/br> 戎執的眼睛閃爍了下。 “你練不了?!鼻厮肟粗轻套硬东C時一樣的眼神,繼續道:“你忍不了疼,練不了無相功?!?/br> 戎執盤腿,聽課。 “無相功前五層,每一層都需要瀕臨極境,第一層是匠氣,需要疼到極致后激發出來?!?/br> 戎執點頭,殷切地看著她。 “必須意志清醒?!鼻厮霋吡搜畚葜械娜?,道:“你們以往過的太舒服,受不住疼,尚未達到身體的極致,便會暈過去?!?/br> 戎執看著秦穗,眼神復雜。 被囚在宮中,像籠中鳥般無尊嚴可言的質子生活,讓他厭惡皇宮,厭惡后秦,甚至算的上憎恨,如果給他機會,他不會讓后秦俯首臣稱,他只會踏平毀掉。 現在,她說,他的質子生活過于舒服。 如果舒服,他的這些憎恨豈不是變的可笑。 秦穗不講她如何闖過了無相功前五層,只講她小徒孫們如何學四師兄的流相功。 二師兄曾跟她說,她練習無相功的方法太狠,她要是講出來會嚇著別人,講師門其他人的訓練方法即可。 “山下望子成龍的人在孩子三歲時送到山上,四師兄帶著他們在秋天泡進水里一個月,不能出水,受不住的不能跟他學流相功?!?/br> “忍過了的,四師兄帶著他們練習基本功,到冬天,水面開始結冰前,他們鉆到水中,雖著水凝成冰,他們也跟著僵硬進入休眠,到春日到來時,他們隨著冰水蘇醒,蘇醒的過程中,他們身上的rou會崩裂?!?/br> “堅持十年,差不多能夠悟透流相功的第三層?!?/br> 戎執想象了下這個身體崩裂血rou模糊的畫面,道:“聽著像邪功?!?/br> 第010章 .活著 邪功? 秦穗緩緩地歪了歪頭。 四師兄的徒弟徒孫游走江湖,從沒人說流相功是邪功,也沒人說絕情派是邪教。 只有二師兄說她練的無相功違逆自然,乃不合理的存在。 她沒覺的。 她只按照師傅的吩咐,多吃苦,多訓練,就這么順其自然的練成了。 十一皇子被流相功的練就方式嚇住,問道:“小姑姑,練成流相功的人有幾人?” 秦穗在心里細數了下四師兄收的徒弟和徒孫,“很多?!?/br> 戎執最關心的是讓他參不透的無相功,“無相功又有幾人?” 秦穗的眼睛里飛出來些細碎的星光,“一個,我?!?/br> 戎執托著腮,消沉。 他大概是真的練不成無相功了。 入夜,萬籟寂靜。 秦穗入定,參悟無相功第七層。 知春和知秋在外間打盹,守夜。 十一皇子和東陵小質子擠在一張床上,翻看著寶桂在回來路上買的話本,嘀嘀咕咕地討論著話本里插畫太粗糙。 寶桂把燭火熄滅,兩人這才消停入睡。 戎執仰躺在塌上,看著窗外的月色,任由后背的絲絲疼痛蔓延。 管家挑著燈,進屋,把寫有戎族消息的紙條遞給他。 戎執看了一眼紙條中的內容,把紙條放在油燈上燒滅。 管家站至一側,不言不語。 室內,無聲無息,良久。 “暫不回族?!?/br> 天蒙蒙亮,麻雀跳在窗架上,嘰嘰地小聲說著話。 秦穗用布條隨意地綁住頭發,用水抹了把臉,跟小麻雀們打了聲招呼,站在不遠處走無相功第七層,身影如風般,似有若無。 窗架上的小麻雀們越聚越多,嘰嘰喳喳地歡騰著。 在外間榻上打盹的知秋被嘰喳聲吵醒,循著聲音發現窗架上肥圓的麻雀,興奮地喚醒了知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