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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人準備退下去。 但她不知道怎么想的,臨走時,忍不住就去望了上方一眼。 案前,貴妃坐在陛下懷里,背對著他,衣物整齊,鬢發微亂,只是以她的視角,能看到貴妃眸中水光快溢了出來。 明明什么出格的都沒有,可她望見那被撞碎的水光,便忍不住呼吸一窒、心跳加速。 卻在這時,正對上帝王冷漠無情的眼神。 宮人想也不想,連忙連滾帶爬奔了出去。 在這一刻她無比慶幸自己是個女人。 回想起剛才陛下的眼神,直白地充滿著對貴妃的占有慾。 仿佛任何人敢在那個時候再多看貴妃一眼,他都會毫不猶豫把人給撕成兩半。 …… 宇文哲進來的時候,書房內看起來毫無問題。 要不是他看到趙據背后屏風內,那還沒有來得及藏好的緋紅衣角,恐怕就真要相信趙據是故意晾著他了。 那女人的衣角帶著一絲旖旎,就那么直接出現在了本來該做正事的書房,饒是宇文哲自己風流多情,見到這一幕,也有一種說不出的復雜心緒。 一直以來,趙據在他面前都是一副不近女色的模樣。 怎么一近女色,就如此生猛? 他用吐槽的方式緩解了一下見到趙據的心理壓力。 趙據冷冷掃了掃他,“你怎么又來了?!” 聲音充滿了嫌棄和厭煩。 宇文哲幾乎瞬間面條淚了,“臣為陛下赴湯蹈火、深入敵營,只為尋得可治療陛下頭疾的秘方,陛下就不能對臣好一點嗎?” 他怎么就沒有一點年少時那副溫潤的影子了? 趙據面色依舊不善。 換個情境下,宇文哲來了他自然態度沒有那么差,但是現在剛剛還和自己歡愉的女人就藏在屏風后,這室內還充滿了她動/情后馥郁又溫柔的體香,于是宇文哲一個大男人站在這里就顯得如此礙事和多余。 想到剛才明湘是怎么哭著求他快些的,趙據呼吸就亂了亂。 他眼中不耐煩更明顯了一些,“你到底來做什么?” 宇文哲發現賣慘沒用,就收起了神色。 他正色道:“臣正在和宋太醫商量,什么時間讓陛下服藥最好?!?/br> “之前試藥的宮人并無出現癥狀,可見這藥確實是真的?!?/br> 屏風內傳來一聲輕響,像是什么東西沒握住,掉了下來。 宇文哲實在忍不住自己的念頭,笑的眼睛都快沒了,揶揄道:“臣不知道,原來陛下這里還有老、老鼠……” 看到趙據越來越冷的眼神,他聲音越來越沒底氣的小了起來,連忙轉移話題道: “宋太醫的意思,是再延遲一些時間,待他好好分析一下這藥的藥理,然后弄清這神藥是怎么炮制出來的,更穩妥些。但是等宋太醫分析出來,估計就又到了陛下再次犯病的時間了?!?/br> “微臣是覺得,沒必要這么麻煩。若以后有需要,微臣可以再派人去取?!?/br> “陛下怎么想?” 趙據自然是不想再犯一次頭疾,再用藥。 每次犯頭疾之后,都是他情緒最不穩定的時候,稍有不慎,或許會釀下大錯。 他正準備開口,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剛才明湘看著他的眼神。 還有她的出乎意料地熱情。 若是他現在就不需要她了,她豈不是更惴惴不安? 趙據抿了抿唇,改口道:“先等宋太醫吧?!?/br> 宇文哲微微驚訝,以他對趙據的了解,他可沒那么多無謂的同情心,讓宋太醫研究神藥造福天下。 然趙據自己都沒反對,他就更沒有理由反對了。 他轉身退下。 趙據坐了一會兒,起身,走到屏風前。 “明湘?” 他問了一聲,沒人答。 他蹙眉,走過去,發現屏風后鋪著絨毯的地面摔了一只金盞杯,明湘早就趁他們不注意,從后面離開了。 * 明湘回到文華殿。 一進去,正好撞見剛回宮的花梨。 花梨眼中還有喜色,一見到明湘,那喜色卻又變成了驚訝。 “娘娘頭發怎么亂了?” 明湘出神片刻。 哦,我頭發有點亂了啊。 她現在腦子有點亂,于是反應便慢了半拍。 慢了之后,就意識到自己居然是這么回來的,就覺得有點好笑。 怎么就因為這么一件事,連儀態都沒了。 她問花梨,“你見到家人了嗎?” 花梨笑著點了點頭,“奴婢哥哥他們一家過的很好,奴婢也去見了父母?!?/br> “他們還好嗎?” 花梨聲音低弱了下來,“他們與世長辭了?!?/br> 明湘微微一怔,輕聲道: “很難過,對不對?” 花梨扁了扁嘴,聲音有點哽咽。 “娘娘,奴婢可以抱抱你嗎?” 明湘主動抱了抱她。 花梨在她懷里,感受到她身上傳來的溫暖,忍不住哭了起來。 最開始窸窸窣窣,聲音很小,可越到后面哭聲越大了起來。 “奴婢都不認識我哥哥,看到父親母親的墓碑真的想哭,可是還要忍住……” “奴婢以后沒有家了……” “以后娘娘在哪里,哪里就是奴婢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