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梨猶豫著走近了梓華宮。

    她發現離梓華宮愈近，那香氣仿佛愈發濃重，聞著這奇異的香，她不知何時就臉頰生暈發燙。

    忽然她停下了腳步。

    因為她聽到了聲音。

    那女人低低的哭泣聲，可憐極了。

    花梨認出了這是貴妃的聲音。

    和以往的軟糯不同，她聲音這個時候顯得尤其的可憐又破碎，仿佛風輕輕一吹，就會吹散。

    “嗚嗚……”

    真像是風聲。

    卻又有仿佛是被什么絆倒的聲音。

    “啊，趙據你騙人——”

    花梨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以為貴妃是遇到了惡人，正要急急沖上去。

    忽然聽到了貴妃哭著在罵人。

    她哭著罵人的時候都止不住的顫。

    花梨一愣，整個人都呆住了，不知所措。

    緊接著，眼前緊閉的殿門驀地震了起來。

    就像是黑暗里，有什么惡徒被鎖在里面想要破門而入一般。

    門震的一聲比一聲響。

    仿佛下一刻那門板就要支撐不住，報廢破掉。

    貴妃則是連聲音都沒了……

    花梨嚇壞了，連忙跑了回去，不敢再看一眼。

    *

    第二日，暮色四合時，明湘才醒過來。

    她渾身像是被什么東西重重碾過一般，只覺得四肢都不是自己的了，又酸又痛。

    意識回籠那刻，意識到此時是在文華殿，她心中總算安慰了一點。

    如果在梓華宮醒來，她哪里還有臉去見賀淼和身邊的宮人。

    她有氣無力地喚道：“花梨……”

    花梨聽到她聲音，連忙進來，扶著她起身。

    由于險些站都站不穩，明湘沒有注意到，花梨一直垂著頭，像是心虛一般，沒敢看她一眼。

    明湘身上有衣物后，總算有了一點安全感。

    她勉強問道：“陛下呢？”

    那個大騙子人呢？！

    一出聲才感覺自己聲音沙啞的厲害。

    花梨垂頭低聲道：“陛下去見忠勇侯了?！?/br>
    明湘想起何晟和他的女兒，心中一寒。

    花梨則看到了衣袖遮掩下，她手腕上的青痕。

    那一圈圈淤痕發青微腫，在白膩精致的關節上，顯得尤為慘烈。

    花梨和幾個小宮人去扶她沐浴。

    因為明湘腿上沒有力氣，就沒有去浴池，而是用了浴盆。

    明湘背對她們，褪下衣裙，忽然感到軀體因為被衣物摩擦，疼的厲害。

    于是宮人們就聽到，貴妃柔啞的聲音顫著道：“你們先出去……”

    花梨和小宮女面面相覷，小宮女先離開了，花梨稍后才走。

    一離開才想起忘了給明湘放澡豆，于是下意識回頭看去。

    貴妃身上的衣物落在了地上。

    隔著一道猶在不斷晃動的真珠簾，能看到貴妃的背影與曲線。

    花梨心中一顫，在忍不住為這種美景驚艷的同時，又忍不住為那之上痕跡之多而心驚。

    尤其是那兩處深深的，這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道。

    陛下未免太不憐惜了一些……

    明湘艱難地自己在水里泡了泡，想起是因為趙據的胡作非為，自己才變成這樣子的，忍不住鼓了一肚子的氣。

    趙據回來時，就見到自己貴妃貓兒似的躺在床上，看到自己后，想也不想就側過身去，一副不想見他的樣子。

    “陛下?！?/br>
    見到趙據來了，文華殿的宮人都懂眼色的退了下去。

    趙據挑了挑眉，不顧人掙扎，就把人抱在了懷里，順便自己也鉆進了溫暖的被窩里。

    明湘拿被子遮住自己臉，不想見他。

    他慢慢扯開被子，不容抗拒。

    看到把自己藏在被子里的可人兒氣嘟嘟的樣子，他心中一笑，刮了刮她的唇。

    “怎么了，氣鼓鼓的像是條魚？”

    明湘哼了一聲，別過臉，才不肯理他。

    趙據握著她手腕，不讓她跑。

    他手指摩挲著那上面的淤痕，眼中黑色愈發濃郁了些，“上藥了嗎？”

    他勾了勾唇，好心情地補充道：“這里和那里的?！?/br>
    明湘想到所謂這里和那里是怎么弄成這樣子的，心中一惱。

    她哭著求他，越求他他越不肯放過她。

    他就是不肯憐惜她一點。

    他事后再怎么體貼，那種時候的沉迷和索要無度，也讓明湘感到惱怒。

    這個時候，趙據啄了啄她的唇道：“孤親自給你上藥？”

    明湘下意識推開他，沒想到一不小心，拍到了他臉上。

    “啪”的一聲，不重，但是也扇的他一怔。

    兩人互相看著彼此，一時間沉默了下去。

    明湘看著他，忽然咬著唇，也不想解釋了。

    她只覺得一股又一股的委屈像是夏天古井里泛著的泡泡一般，從心中冒了出來，紅了一夜的眼圈又紅了。

    趙據看到她眼睛紅紅的樣子，深吸口氣，親了親她的眼，感覺懷里人身子一顫。

    他把另一邊臉別了過去。

    明湘呆呆看著他。

    趙據聲音漠然中帶著一絲無奈道：“想打就繼續打，打到你開心為止?！?/br>
    “滿意了不，小祖宗？”

    明湘軟軟推了他的臉一下，表示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