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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麻藥厲害,僅僅只是輕微的接觸,已經足夠讓呂天涵渾身無力癱軟下來了。 “小瑤兒,你是不是從沒傷過人?”呂天涵側身倒在地上,看著嚇得快要哭出來卻強撐著的念瑤,“瞧你嚇得,放心,我一會兒就好?!?/br> 這是念瑤第一次用針傷到人,她不知道擦破皮會叫呂天涵這樣保持多久。 呂天涵試圖轉過身將自己平躺在地上,可卻半點力氣都沒有,只好斜著眼睛看念瑤, “前面也都是我的人,瑤兒你若現在將我扶起來,我便原諒你可好?!?/br> 可念瑤攥住手使勁的搖搖頭,如今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很快她不見的消息就會被發現的。 “瑤兒可是想要拖時間?”呂天涵猜測到,果真便見念瑤臉色變了變。 “你齊家人都被我找人拖住了,至于那齊澤,恐怕過了今兒連命都沒了,瑤兒啊,你還是老老實實將我扶起來,扶起來我便當此事沒發生過,今后還好好疼惜你……” “你住口!” 念瑤憋了許久的眼淚還是流了下來,“你說的話我一句都不信!” 齊澤不會有事,絕對不會。 “我知曉那小子功夫了得,可他一個人能打得過一群人嗎?”呂天涵怪笑了起來,“哦對,還有幾只大貓?!?/br> 他半靠在地上,臉一半都埋在泥里,只有一只眼睛死死盯著念瑤。 念瑤跟他僵持了一會兒,呂天涵竟已經可以緩緩挪動頭部了。 看來這麻藥沒有刺進去便只能起一半的功效,念瑤沒了方才的鎮定,她害怕呂天涵能動了而救自己的人還沒來,看著深黑色的林子,念瑤狠了狠心,策馬走了進去。 呂天涵盯著念瑤遠去的身影,不甘心的咬咬牙。 “齊念瑤!再往里面去可脫離了獵場的范圍了,你不怕有猛獸嗎?” 念瑤怕,怕的要死。 可她更惡心呂天涵,她恍若沒聽見一般,沒有絲毫猶豫的繼續策馬走去。 黑暗中,一人一馬緩緩前行著,借著月色能隱約看出小姑娘身子仍在輕輕顫抖著。 念瑤也想過或許可以繞個大圈回營帳,可到了晚上,舉目四望皆是樹木草叢,方向難找不說,萬一再跑錯了回到原點就完蛋了。 果真沒走多遠,她便瞧見了標志著獵場邊緣的柵欄。 這柵欄并不能真正防住野獸,而是有人在上面涂了野獸厭惡的涂料,動物都對味道十分敏感,遠遠聞到便不會再靠近。 念瑤看著柵欄外一望無際的草地,狠了狠心策馬越了過去。 她想如果能順著柵欄外繞圈,就一定不會回到原點,這樣一來不怕野獸,說不定還能順著轉回營帳去。 * 齊澤順著方向趕過來時,果真便被一帶著刀的侍衛攔住了。 “你是呂天涵的人?” 那人便是呂天涵的親信,見到齊澤的時候詫異的瞪大了眼睛,“你,你竟然沒死?!?/br> “看來是?!饼R澤自顧自開口,眨眼間刀已經架在了他脖子上,“他們人在哪兒?” 齊澤的力道把握的很好,親信脖子微微刺痛,只是擦破了皮。 看著齊澤渾身皆是血跡,親信終于害怕起來,“順,順著這條路走就能看見?!?/br> 齊澤不想浪費時間,那侍衛剛說完,他便一腳將人踢到一旁。 隨后他看也沒看一眼,轉頭朝林中策馬而去。 林中比營帳還要寒冷許多,齊澤從來不怕冷,可他此時卻渾身冰冷異常,整顆心好似浸入了寒潭之中。 越往里面走的深,卻還見不到人,齊澤心便更冷上一分,握著韁繩的手甚至不自覺的開始有些發抖。 都怪自己。 明知道這次呂天涵也來了,為什么不守在她身邊。 他的心被擱在了火上一般,焦灼又心疼,她那樣膽小,也不知道被嚇成什么樣了。 身子也嬌弱,被嚇著恐怕又要生病了。 都是自己不好…… 忽然前面的地上隱約浮現出一個黑色影子來,齊澤心里一緊,飛身上前,正好看見趴在地上艱難挪動的呂天涵。 齊澤一看便知他這是中了麻藥,他心中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卻發現并沒有念瑤的身影。 呂天涵趴在地上難以挪動,他只聽見了聲音卻沒有多余的力氣再扭頭去看是誰,便猜測是自己的人過來了。 “狗奴才,還不快扶爺起來,啊——” 沒等他說完,齊澤一腳踩到了呂天涵的頭上,“念瑤呢?” 突如其來的疼痛跟壓迫差點將呂天涵的鼻梁壓斷,他整張臉都被埋進了泥中,“你他娘知道老子是誰嗎?” “廢什么話,念瑤呢?” 齊澤一字一句重復道,同時腳下一點點的用力,知道呂天涵實在撐不住,連呼吸都開始困難時,他才使勁哼了幾聲。 齊澤腳下松了松,讓他能說出話來。 “去,去了深林里?!?/br> 不遠就是獵場邊界,一句話再次將齊澤的心揪了起來。 他握在手里的刀緊了緊,正要出手,卻聽見一陣馬蹄聲傳來,齊澤急著去找人,來不及再動手,只得狠狠踢了一腳后騎馬離去。 * 念瑤順著獵場的邊界不知道走了多久。 雖已是春天,可到了晚上又是林中,霜露寒風便更重了,她縮了縮身子,將手環在小馬駒的脖子上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