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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瑤拿著兩道杠的試紙,忍不住摸摸自己尚還十分平坦的小腹,感覺十分奇妙。她將試紙舉到自己眼前,歪著頭端詳了一會兒,而后好奇地遞到旁邊簡升的面前,饒有興致地問他:“又要做爸爸了,采訪一下是什么心情?簡教授?” 第二次稍微有一點輕車熟路了。簡升接過試紙,捧起妻子的臉頰,和她額頭相抵。 “最近辛苦簡太太了,這么忙,還要迎接新生命的突然拜訪?!彼麥睾偷卣f,徐瑤抬眼看他,發現他也在看自己,專注,認真,沒說更rou麻的話,眼中的深情卻不容錯認。 只要一想到肚子里的是他們的愛情結晶,徐瑤就感到由衷的開心。他們互相對視著,徐瑤笑著問他:“那你現在最想干什么???生活需要儀式感嘛,想做就趕快做,以后回憶起來多有意義?!?/br> 簡升認同她的說法,于是直接抬起手,托住她的后腦。 “現在?”他說,“現在想親你?!?/br> 兩人在臥室里留了一會兒,分開后各自稍稍平復了呼吸,整理了一下衣服才出去。徐瑤出去時就聽見簡小寶的豪言壯語,不由失笑,擼一把兒子的頭毛,心情相當美妙。 好!簡小寶開心得一蹦三尺高,興高采烈地用力點頭,完全沒有一般獨生子女在面對二胎時的別扭和排斥。 這和簡家的家庭教育有很大的關系。應該說,由于有大寶的存在,簡小寶從來就沒覺得自己是獨生子女過。他一直在為自己給人當弟弟,沒法當哥哥而十分郁悶,現在發現自己也能當更小孩子的哥哥了,當然十分驚喜。 他甚至當場為家里這個更小的成員命名:“哥哥叫大寶,我叫小寶,你叫小寶青春版吧!” 徐瑤:“……?” 這孩子以為他在給手機命名呢? 簡升亦步亦趨地跟在妻子的后面,不動聲色地保護著她,盡管家里也沒有什么危險,不過這種緊張的起因并不是危險,而是愛重。 他先帶著徐瑤在沙發上坐下,這才摸摸兒子的頭,問他;“你之前不是管端陽叫舅舅的嗎,現在怎么改叫他端陽哥哥了?” “是我要求的?!奔o端陽在一旁接話,“叫我舅舅的人太多了,葬禮上見過他們一面之后感覺更煩了,這些人哪有小寶可愛,小寶就應該是最特別的那個?!?/br> 實際上也確實是最特別的那個。徐瑤是紀端陽的表姐,小寶叫紀端陽哥哥完全是差了輩。不過由于他們其實并沒有正式認親,紀應榮在的時候沒有,紀應榮離去之后更是幾乎可以不用再提。徐瑤婉拒了紀家小姐的身份,用詞客氣,但態度相當堅定。 所以他們現在就各論各的,做不成親戚,當能走動的朋友也是一樣的。 他自從見過小寶之后,就絕口不提自己還嘲笑過徐瑤天天只能和六歲小朋友說話的事了。人類的本質是真香,他發自內心地覺得小寶這孩子真是鐘靈毓秀,和他說話真有意思。 他要是徐瑤,他也天天和小寶說話,理其他無趣的人類干嘛!紀端陽突然開始理解起徐瑤來。 因為這份喜愛,他還忍不住問過簡小寶一個非?!膯栴}。 他問簡小寶:“聽說宗越和你家正經認了干親,是你正經八百的干哥哥。然后你還有個正經認了干親的干爸,也臭不要臉地讓你叫他哥哥?” 情況基本屬實。簡小寶點點頭,莫名地看看他:“是啊,怎么了?” 紀端陽帶著一點微妙的幽怨,脫口而出:“你究竟有幾個好哥哥?” 說完之后自己也覺得不太對勁,咳了兩聲,想裝無事發生。然而人小鬼大的簡小寶竟然聽懂了他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爽朗地道:“別這樣,你們都是我的哥哥,沒有誰輕誰重,誰大誰小,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重要!” 當時離得不遠,把這番對話完全聽進里的簡升:“……” 這是一番什么樣的對話,是人性的淪喪,還是道德的扭曲,把一個六歲的小孩,變成了一個花言巧語安撫后宮的渣男。 竟然還無師自通地學會了一碗水端平,真是個天賦型端水大師。 紀端陽也從這個時候起發現,他這個表姐夫,偶爾會用一種比較異樣的眼神看他,簡單來說,就仿佛是在看一個變態…… 紀端陽:“……” 即便經歷了這么多曲折坎坷的事,他對小寶的喜歡依然發自真心。在規矩森嚴的紀家,葬禮上還有好多無趣的親戚,他挨個見了一遍,隔夜飯都好懸沒吐出來,直到面對小寶時才能松一口氣。 紀應榮的逝世算是震動業界的大事,葬禮異常隆重。來了很多有份量的吊唁者。紀家也有很多旁支的親戚趕過來,有些面上還能端著悲痛,有些則根本懶得掩飾,滿眼都是精光。 紀應榮兩子一女,子嗣親緣不豐,老洋房里冷冷清清。紀家的旁支卻規模相當龐大,來吊唁的人里姓紀的就能單獨裝一屋子。 大家雖然都是一個祖上,不過這幾十年里完全是以紀應榮為核心,一個人坐鎮全家,讓別人有什么小心思都只能藏著?,F在他與世長辭,雖然兩個兒子都算是出息,不過一個定居國外,山高皇帝遠,一個身居體制內要職,不可能退出來接手公司。 而紀端陽基本上還算是沒立起來,就是個花天胡地的傻白甜富N代。有人的心頓時就蠢蠢欲動起來,在葬禮上就想開始找找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