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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監軍好歹是皇上的心腹,”秦文昭說道, “我去跟士兵住著,這不是明擺著說我避諱他嗎!” 葉良玉坐在椅子上, 抬起眼睛看著他。 “過來跟我擠在一處, 你倒是不怕他忌諱了?” “這是自然,”秦文昭笑著湊到葉良玉跟前, “你是我未婚妻,我跟你擠一處,誰會說什么!” “那我的名聲就不要了?”葉良玉問道。 秦文昭楞了一下,說:“那要不我就睡你門口,這人來人往都看得見?!?/br> 葉良玉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我可不想多一只看門狗。罷了罷了, 你就過來吧?!?/br> 葉良玉這話聽在秦文昭耳朵里,宛如天籟。 “小生多謝姑娘”,秦文昭拉拉葉良玉的袖子,“我睡地下就好?!?/br> 葉良玉見他可憐,指著窗下的榻,說:“你就睡那兒吧!” 秦文昭見她同意了,高興地一把抱住葉良玉,轉瞬間又被她推開了。 “我告訴你,這不過是暫時的,”說完她動了一下腰間挎著的寶劍,“你要是敢對我做什么,我就讓你做大齊史上第一個被將軍刺死的監軍?!?/br> “不會不會,”秦文昭趕忙討饒,“保證不會?!?/br> “過去吧,”葉良玉嫌棄地努了下嘴,“半夜不許打呼嚕?!?/br> “放心,”秦文昭高興地坐到榻上,“我睡覺老實得很?!?/br> 葉良玉坐到床上,拍拍枕頭跟錦被,合衣躺下。 忽然,她又坐起來看著秦文昭。 “你到底是為什么不愿意跟王監軍住一起?” 秦文昭猶豫了一下,跑到葉良玉跟前,湊到她耳邊,剛要開口,就被她推開了。 “離我這么近做什么!” “這話得小聲說,”秦文昭說罷又湊到葉良玉跟前,“有個物件,我有的他沒有,他瞧著新鮮?!?/br> 葉良玉先頭沒明白,眨巴了幾下眼睛之后忽然就懂了。她拔出劍抵在秦文昭兩腿之間,說:“再說瘋話我讓你也沒有!” “錯了錯了,”秦文昭趕忙求饒,“還請葉將軍饒命?!?/br> 葉良玉瞪了他一眼,咣地一聲把劍收回劍鞘。 “還不快滾去那邊睡覺,明日還要早起呢!” 秦文昭見狀,趕忙吹熄了拉蠟燭躺在榻上。葉良玉合衣躺下,一會兒就睡著了。 王恩在屋里等了許久,想著秦文昭跟葉良玉是未婚夫妻,想來是等不回來他了。他提醒自己明日要提點秦文昭幾句,也就睡了。 驛站上下一片安靜,只有秦文昭在黑夜里睜著眼睛。他這個人有個毛病,擇席。 今日的月亮特別圓,月光從外面照進來,屋里朦朧朧的。秦文昭轉過身看著葉良玉,一時有些癡了。 她皮膚白皙透明,眉毛漆黑濃密,長長的睫毛仿佛小扇子一般,鼻梁高挺,嘴巴小巧紅潤。秦文昭懷疑美人春睡圖就是照著她畫的。 葉良玉是個睡覺都要睜一只眼睛的人,她朦朧中覺得情況不對,蹭地一下子就坐了起來。秦文昭正看得入迷,見葉良玉翻身坐起來,嚇了一跳,撲通一聲就掉了下來。 “你干什么呢?”葉良玉問道,“大半夜不睡覺,這天都快要亮了?!?/br> “我睡不著,”秦文昭說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我不過就瞧瞧你,誰知道你竟然醒了?!?/br> “我素來睡覺警醒,”葉良玉說著又躺了回去,“你也睡一會兒吧,還有,亂看什么!” 秦文昭躺在那兒,望著屋頂,忽然有窸窸窣窣地聲音傳來。他眼神好,借著月光一瞧,發現梁上居然有老鼠。他嘆了口氣,閉上眼睛??床灰娋湍茯_自己沒有,人素來不都是這么安慰自己的嗎。 他迷迷糊糊地睡過去,夢境紛亂。漂亮姑娘俏生生地立在在那里,弄得他心緒不寧。 清晨,赤霄迷迷糊糊起來,瞧著天光微亮,就跟承影兩個人起身,兩個人簡單洗漱之后,就捧著盆子與巾帕進了葉良玉的房間。 “將軍,”赤霄輕聲說道,“醒了沒?” “醒了,”葉良玉說著坐了起來,“早就說過這個時候一切從簡,還弄這些做什么?!?/br> “紅袖,什么時辰了?” 榻上傳來秦文昭的聲音,赤霄跟承影這才發現屋里還有一個人。赤霄手一抖,險些連盆子都扔了出去。 “姑娘,”赤霄沒忍住,“你跟秦公子……” “別胡說,”葉良玉說道,“他非說害怕,跑過來要睡在門口?!?/br> “是是是,”秦文昭這個時候也清醒過來了,“都是我的原因?!?/br> 葉良玉用青鹽漱了漱口,又洗了個臉。赤霄剛想把盆子端走,就被秦文昭攔住了。 “我就直接洗了吧,”秦文昭說道,“端來端去怪麻煩的?!?/br> 葉良玉瞪了他一眼,胡亂抹了面脂就站了起來。 “一會兒我先走,”她說道,“若是被別人瞧見了,有你好看!” “一定不會,”秦文昭趕忙保證,“絕對不讓別人瞧見?!?/br> 葉良玉先出了房間,秦文昭坐在那里等了一會兒,聽著外面沒有動靜,這才打開了房門。 他剛邁出房間一步,就看見墨蒼走了過來,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電光火石之間,火花四濺。 “你怎么從葉姑娘屋子里出來的?”墨蒼問道。 “我為什么不能從葉姑娘房里出來?”秦文昭看著墨蒼笑道,“葉姑娘是我未婚妻,我早晨起來過來瞧瞧,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