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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的?!碧圃娒蚓o唇瞥眼樓梯口,把自己的猜想小聲講了一遍。 邢野的第二通電話說他看到陶倧從茗會所開車出來。 大半夜喝酒還急著開車走,應該是不得不去接一個人,而且只能他去。 她想到晚上宋詞讓聞秋樺送陶康回家。 以當時的情況,她不認為宋詞真會好心送陶康回家。 再聯想到之前邢野說陶康別墅舊址鋪布的事,陶康別墅舊址現在正是億城新開發的墓地,而且說那是陶康的家也沒錯。 陶倧酒精浸泡過的大腦應該不會轉彎,雨大車也開不快。 所以她讓邢野報警,地點就選在茗會所到別墅最近的一條路偏前段的富江中路。 唐詩深吸口氣眉心微蹙,壓低聲音:“有點奇怪,先不說四年前媒體大肆報道的陶家和宋家化干戈為玉帛的事。這幾年啟寧,康宇和億城一直斷斷續續有合作。商人理應重利,就算有什么不愉快,也不該至于和合作伙伴當面撕破臉皮??山裉焖卧~差點殺……差點傷了陶康?!?/br> 現在想來,唐詩仍心有余悸。 來郡城后,她和宋詞的前兩次見面,幾乎沒什么交流。而且他把自己藏的很深,她根本看不透。 今晚的情景,讓她想起幾年前,宋詞在移動警車旁掐黃毛脖子的事。 當年他明顯是沖動行事,事后手會抖會惶恐。 可今晚,他對陶康的折磨不慌不忙,那把水果刀再偏一點就能劃破陶康的頸動脈。 聞秋樺跑來時嚇的半死,可見他真的做得出傷人的事,事后他卻能冷靜地跟她解釋自己動手的原因。 聽筒里傳來邢野的聲音。 “不僅僅是差點傷了陶康。真讓你猜著了,這人現在就蹲在他家舊址泥地里呢。宋詞真夠狠誒,要是沒人來接,這鳥不生蛋的地陶康想打車根本沒戲,走回去不累死也得累殘。等下!臥槽?什么情況?警察?” 唐詩眸光微斂,想起個關于陶家的傳言,禁不住扯起嘴角冷笑:“不會是真的吧……” “什么真的?” “這事我還是從章叔叔那聽來的?!彼p舒口氣,“傳言陶康早些年生意不順,曾經找過一個泰國大師。那陣他原配妻子重病快不行了,大師給他出個陰招,讓他找個風水寶地蓋個房子,等原配死后把她的尸骨壓在下面,說能保他一生榮華富貴?!?/br> 邢野低罵一聲:“要真是這樣,他逼夠損的!” 唐詩抿緊唇瞥眼樓梯口。 工地是宋詞的,他肯定是發現什么才會停工拿防雨布壓著?,F在知道陶康在這的,除了他們就是宋詞和聞秋樺,警察也只能是宋詞他們找的,也就是說壓尸骨這事極有可能是真的。 唐詩后背陣陣生寒,她搖搖頭嘆氣:“難怪陶倧這么混,原來是上梁不正下梁歪?!?/br> “咱們要不要把這事捅出去?” “不要,當不知道吧?!彼Ьo下唇。 這塊地是宋詞的項目,他敢叫警察來肯定做好了打算。 要是他們橫出來把事捅大,回頭損失大的可能就不只是陶康了。 “在他家說話不方便,先這樣?!?/br> 掛斷電話,唐詩落下的手不經心碰到腰,倏然想起宋詞摟緊她腰的感覺。 她用力擰開瓶蓋仰頭喝光瓶中冰水,跳下櫥柜扔了水瓶,朝樓梯口走去。 樓上很安靜,唐詩瞧著樓梯右側相鄰的兩個房門,一時間竟想不起來宋詞說的客臥是在第一間還是第二間。 她決定挨個試試,最差不過是走錯門再出來。輕手輕腳推開第一間房房門,她人瞬間僵住。 手在墻面摸索半天開了燈,她終于看清剛才立在桌子前的黑影。 驚艷過自己的人和物,多少年后再出現,依然能第一時間奪去所有目光。 冷光燈在宿嵐裙擺間映出的漫天星河,在唐詩眼中還是和第一次看見那樣美的不可方物。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的模特身前,卻輕易記起當年在皇家金爵,自己是怎么在宋詞的幫助下,踩著恨天高踉蹌走的每一步。 “老婆,你好漂亮?!彼卧~當時湊近她說的話倏然又在耳畔。 她記得附近好多工作人員都笑了。 唐詩揚起嘴角笑,目光追隨著手隔了些距離撫過頭紗、腰際和裙擺,笑著笑著眼底就壓不住guntang。 十六、七歲的年紀太小,叫聲老婆覺得好奇怪。 萬萬沒想到,長大后就聽不到了。 不出意外的話,宋詞會給宿涵穿上這套宿嵐,然后把當時對她說的話,再對宿涵說一遍。 唐詩深吸口氣壓住情緒,倒退幾步剛要轉身,不小心撞上書桌,手下意識去扶桌子結果碰到個東西。 她慌忙俯身去接,膝蓋跪到地上才勉強接住那個木盒。 抬眼間,地板上落滿手寫字帖。 一張字貼從桌邊飄下正落在唐詩眼前,上面只有一句話。 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 第64章 天是漏了。 只是太黑, 看不到破的洞。 雨幕鋪滿玻璃窗,人恍然像是被困在水簾洞。 窗內映著的灰藍瞳仁深潭般死寂。 宋詞掛斷電話,靜默地看屏幕中的開門提示, 時間顯示是十分鐘前。 保安在電話里說, 送他回來的那輛帕拉梅拉的確開走了,就是七、八分鐘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