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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詩怔了下對上宋詞雙眸,他微瞇著眼好像有些醉意。 好久以前,暴雨沖刷的看不清窗外。 電腦屏幕中豌豆射手吐著豆子打僵尸,她指上屏幕笨拙又天真的想帶他認識顏色,所幸當時他說他想聽。 “紅色?!碧圃娔X袋空空,視線四處飄最后落定旁邊的紅酒杯,“和紅酒顏色差不多?!?/br> 察覺到灼灼目光,她咽下唾沫抬眸看他。 宋詞仔細打量唐詩,她安靜的看他揚起嘴角笑,精致明媚的像櫥窗光影下的娃娃,睫毛卷翹濃密繞著的深色瞳仁卻深潭般靜然無光。 醉意翻涌上來,攪得他胸膛混亂。 一曲音落。 唐詩禮貌輕緩地抽出手,瞥眼腰間:“多謝詞總肯賞臉?!?/br> 宋詞眉心輕蹙下旋即又舒展,收回的手指尖還未離開綢緞面,他余光瞥見有人擠過來,下意識將她箍緊懷中,扯過她右手腕時沒控制好力道,手指勾斷了她的月光石手串。 纏繞四圈的珠子瞬間脫線崩離,無聲砸進腳下厚重地毯。 唐詩猛地推開宋詞,右手藏進身后。 瞥見他視線向下偏移,她借口醉酒后退幾步轉身快步離開。 這一路唐詩走的很快,眼前場景換了又換,直到她關上車門低頭抵上方向盤,終于只剩一片漆黑。 有車自她車前駛過,輕闔雙眼捕捉到一剎明亮。 心跳一下下敲打耳膜,她想起兩年前宿城的那個清早有人問她。 “兩年沒見了,你想不想他?” 當時她剛從Liar手中逃脫,劫后余生還不到十天。 回答之前她想了很多,記憶翻來覆去的倒最后定格在青縣那個小報亭。報停老板拿出沓新報紙壓住老報紙,報紙上說董事長宋驥的兒子宋詞或將成為最大贏家。 那條新聞還說,億城,康宇和啟寧將合作開展新項目。 既然他們三家是合作伙伴,那她和宋詞以后注定身處兩個陣營。 宋詞好容易被家人接納現在又做出些成績,她不該為自己的事拖他下水。 “不想了,也不想再和他在一起了?!彼?。 這話用“想”字其實不合理,叫奢望更合適。 她講不清楚怎么的,手里的豆漿杯就脹破,豆漿滴滴答答灑了一地。 敲窗聲清脆傳來,唐詩渾身一抖驚回神。她轉頭視線透過發絲看見夏祁神色緊張,連比劃帶喊地示意她開車門。 她按下開鎖鍵,夏祁拉開駕駛位車門。 夏祁蹙眉眼底有些紅,她幫唐詩掖好碎發:“我剛才正跟聞秋樺說話,追出來就晚了。沒事吧?舞跳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跑出來了?” 唐詩深吸口氣用手指當梳子整理過頭發,搖搖頭:“沒事,就是差點讓他看到手腕的疤?!?/br> 夏祁這才注意到她右手腕用來遮疤的手串不見了:“那他有沒有問你???” “沒有?!碧圃娭父姑享棄嫴[起眼,“很奇怪,他好像一點不驚訝我就是Xu,也不好奇?!?/br> 她想到酒會剛開始時的擦肩而過,手放開項墜自嘲般輕笑出聲:“要么,就是根本不在意吧?!?/br> 人是很奇怪的。 小心藏進心底的人,總是既想見又怕見。 希望他在意,又怕他還在意。 這一晚唐詩情緒坐過趟十環過山車,現在終于冷靜了。 “事我談的差不多了?!彼龘Q下高跟鞋,瞥眼車后排,“走吧?” 夏祁的SUV方向盤重,唐詩開不習慣總覺得吃力,她瞥眼后視鏡。 “聞秋樺跟你說什么了?” 夏祁歪頭枕著窗邊哂笑:“他能和我說什么?” “隨便寒暄兩句,問我什么時候結婚,還說要包個大包給我?!?/br> “真不明白他一個大老爺們兒,說兩句話怎么就那么費勁?!?/br> 夏祁瞧著窗外,斷斷續續沒好氣地吐槽幾句。 唐詩暗自嘆氣:“我那陣自顧不暇也沒問過。他退、伍后不是去找你了嗎?你后來怎么跟那個譚遠在一起了?” “他是來找我了,還白給我打半年工,天天看著人譚遠給我送花送飯,都不說正經話。譚遠跟我表白那天,我給他打過電話?!毕钠钌碜忧皟A雙臂搭上前排靠背,歪頭看唐詩,“你知道他怎么說的嗎?” 唐詩視線微動:“怎么說?” “他說我開心就好。他還幫譚遠說好話,說我們倆合適?!毕钠钆e起的手停在半空,許久倏地落下砸到膝蓋間,輕笑著搖頭,“你說我還等什么???人說喜歡我了嗎?說他媽要跟我在一起了嗎?我這一年一年的……又何必自作多情啊?!?/br> 唐詩開了空調還覺得悶,啞著嗓子勸:“別想了,你現在不也挺好的?” “對,我挺好的?!毕钠钕蚝笠豢砍镀鹱旖?,“哎,順利的話,搞不好明年你都當干媽了?!?/br> “明年?你倆就算現在準備買房,回頭辦了結婚再備孕,怎么都得后年啊?!?/br> “過段時間房子定下來,扯了證可以先備孕?!毕钠畲鬼鴶[弄幾下手機,輕描淡寫道,“他媽催的急?!?/br> 手機振動,唐詩戴上藍牙耳機接通尹祁桐的電話,安靜地聽簡單應幾聲好。 掛斷電話,她瞥眼后視鏡中人,羨慕遠蓋過方才心酸。 平淡總好過整日提心吊膽,她過得不平淡,還不是同樣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