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頁
鄧蓓揚起手臂就要動手,唐詩神色淡然地指指墻角的監控器。 “你已經讓自強同志當不上教務處主任了,還準備再把他從學年主任的位置上拖下來?到時他工資不夠支付你的聲樂課費用,又是誰吃虧?” 鄧蓓手握緊成拳垂落身側,惡狠狠瞪著唐詩:“不動手我也有的是辦法對付你?!?/br> 唐詩抱臂笑著看她,語氣平靜道:“來啊,大不了大家魚死網破。反正我咸魚一條什么都不怕,倒是你該好好想想你自己和自強同志的前途,經不經得起你再折騰?!?/br> “哎,你們倆干嘛呢?”關岑岑快步趕過來,瞥眼鄧蓓語氣略有不耐,“馬上上課了,趕緊回班吧?!?/br> 鄧蓓瞥眼唐詩,心有不甘也只得轉身走了。 關岑岑轉身時朝唐詩勾勾手指:“你跟我過來?!?/br> 上課鈴打響,學生們都各自奔回班級,走廊和樓梯中逐漸安靜空蕩。 一樓至二樓的緩臺間,唐詩低垂頭沉默著與關岑岑相對而立,通過教學樓門口吹來的風仍是清冷。 唐詩第一次周考失利時,關岑岑曾經在這和她聊過。 那時在他眼里,她還是個膽小乖巧的女生。但經過這幾次和鄧蓓有關的事后,他覺得自己需要重新認識下唐詩。 關岑岑嘆口氣輕聲勸說:“大家都是同學,沒必要鬧得那么僵?!?/br> “老師這話應該對鄧蓓說?!碧圃姶鬼⒅_下,靜默咬緊唇瓣。 唐詩就是不服,有靠山,抑或是強者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善良懂事的人就活該被貼上軟弱的標簽,要把所有委屈和苦往自己肚子里咽嗎? 這世上不該有這樣的道理! 時間倒退回八個多月前,夜里狂風驟起,雷鳴大作燒壞了電路,屋內瞬間陷入漆黑。 唐詩蜷縮在雜物間紙箱后的角落,雙手捂緊嘴大氣不敢出,雙眸睜圓空洞眼底干澀溫熱。 許久許久,豆奶的狂吠終于在防盜門開后停歇。 腳步聲靠近雜物間,開門聲傳來,光柱搖晃搜索終于照亮唐詩眼前,她逆著光亮看到是唐友良站在門口。 電路沒那么快修好,唐友良在屋內所有可能經過的角落都點燃了蠟燭。 餐桌間燭火燦動,映出唐詩握緊熱水杯的手輕顫,她聲音很輕。 “爸,你能不能別做現在的項目了?我想回家住……” 答案是不能。 因為唐友良只是參與項目的一個最小的老板,中途退出就要賠付大筆違約金。意味著他們現在所擁有的全部都要還回,還會負債累累。 唐友良說,唐詩不會明白,并不是他缺乏重新再拼搏的勇氣。而是他為魚rou人為刀俎,他只有被宰割的份根本沒有話語權。 到現在唐詩回想起來,唐友良當時絕望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仍是歷歷在目。 一陣冷風卷過塵土,唐詩驚回神來便聽得關岑岑輕嘆。 “唐詩,很多事是這樣的,只要退一步就會海闊天空?!?/br> 唐詩也不想解釋太多,只靜默搖頭。 退一步只會被認定好欺負,這是唐友良用自己失敗的前半生教會她的道理。 關岑岑知道多說無益,只得放棄勸說。 “我回頭再找老鄧聊聊,你回去上課吧?!?/br> 是唐詩讓鄧蓓歌手大賽初賽就爆冷淘汰的事,很快便在學校內傳開。 議論兩極分化,有人認為鄧蓓活該,也有人說想不到唐詩看著單純心機居然這么重。 而忙起來是治愈萬病的良方。 唐詩忙著準備藝術節主持的事,連給豆奶洗澡這種小事都要周末抽空干,根本分不出心思想別的事。 402室門外,宋詞敲了很久門都沒人應,拿出手機時才聽到門后腳步聲急促。 旋即門被推開,唐詩一半頭發在頭頂扎個小揪,身上穿著件寬大的舊白T,舉在身側的雙手和小臂全都是泡沫。 “哎,你可來了?!彼淹闲叩介T口,挺直腰板旋即便又佝僂,歪頭生無可戀地哀嘆,“快幫幫我,我都要累死了?!?/br> 陽臺方向傳來豆奶的叫聲,宋詞循聲看去,只見豆□□頂一坨泡沫渾身濕漉漉,坐在一個堆滿泡沫的大紅盆里沐浴陽光。 宋詞走到陽臺從唐詩手中接過小板凳坐下,豆奶看到他尾巴一個勁地搖,把身后的泡沫都分出了楚河漢界。 他笑著摸摸豆奶的頭:“這不是很乖嗎?” 唐詩在宋詞身側坐下來,白豆奶一眼。 “可得了吧!你是沒看到它剛才怎么……” 她話沒說完,豆奶就上演一出神狗甩頭也甩尾,甩了兩人一身水和泡沫。 唐詩用手背抿去唇瓣的泡沫,隨后指著豆奶,委屈巴巴地癟起嘴看向宋詞。 “你看!我說什么來著?它根本就是嫌我最近沒怎么理它,在報復我?!?/br> 她把雙手浸在水盆里,抬手時五指張開往豆奶身上彈水,嘴里還念念有詞。 “臭豆奶,讓你甩我!我也甩你……” 豆奶瞇著眼沒怎么樣,倒是唐詩身邊這位被誤傷了。 宋詞蹙眉閉緊雙眼,掌根按住眼睛揉了揉,才勉強瞇起眼睛,朝唐詩勾勾手指。 “幫我看看眼睛是不是紅了?” 唐詩湊近些仔細瞧著他雙眼:“沒有啊,還很疼嗎?” 轉瞬,她肩膀微沉被他臂彎勾住脖子湊近他,直至雙唇貼緊他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