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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說完,張大哥又看向斐文靜和采蓮。 斐文靜渾身一顫,她可是看過了剛才壯漢是怎么對待那女子的,自然不用說,自己就報了名字,“斐文靜?!?/br> 采蓮也跟著說:“采蓮,我叫采蓮?!?/br> 張大哥嗯了聲,又看向王三。王三得了幾人的名字,立即往外走了。 等待的過程中,那宮裝女子慢慢地爬到了斐文靜身邊,悄聲道i:“你們也是被抓的嗎?” 斐文靜看了眼破廟,難不成她不是被抓的,是自己跑進破廟,讓這些山賊將自己當做人質籌碼,要去和縣令談判的? 她話剛要出口,又咽了回去,總覺得自己是因為這女子是蕭潛的妃子,而遷怒于她,否則沒必要說話這樣沖。 于是斐文靜咳嗽了聲,輕聲道:“是?!?/br> 那宮裝女子又問:“你們知道他們抓我們是為了什么嗎?” 斐文靜覺得頭有些疼了,她木著一張臉,“大約是為了當人質吧?!?/br> 原諒她,實在是做不出什么好的臉色來了,就讓她這樣吧。 宮裝女子倒是沒感覺到斐文靜的冷淡,反而笑了笑,“之前我害怕極了,不過看到你們,我總算又好了些,總歸有人作伴?!?/br> 斐文靜:其實我不是很想和你作伴,你信嗎? 宮裝女子見斐文靜不說話,又道:“其實吧,你們不必擔心,我們一定會得救的,到時候這些人我一個都不會忘記,特別是那個拿著大刀的?!?/br> “你還記得誰對你特別兇嗎?你告訴我,回頭我吩咐特別關照他們!” 斐文靜終于覺得有些吵鬧了,她現在有點明白了那個壯漢的感受。 這丫頭嘰嘰喳喳的程度實在是太高了。 可是她這一番話,聽起來也是好意,斐文靜也實在不好駁斥她,只能聽著她嘮叨。間或還要回應兩句。 到了后來,斐文靜發現就算自己不回應,這女子也能一個人說個不停。 斐文靜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直到看著她握在一起的手在微微顫抖,這才明白了,原來她說話是為了克制自己心里的恐懼啊。 “你是不是很害怕?”斐文靜打斷她的話,直接問道。 女子一愣,然后看著斐文靜,嘴巴翹了翹。 斐文靜心里忽然一跳,有股不祥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她面前的這女子毫無預兆地哭了起來,聲音之大,哭聲之凄慘,前所未見。 她一邊哭,一邊小聲地說道:“我長這么大,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地方,這么臟,更么有見過這些人,這么兇啊啊啊啊啊……” 斐文靜眼角抽了抽,她深吸了一口氣,她就不該嘴巴把不住門! 果不其然,前面坐著的壯漢猛地轉頭,“哭什么哭?” 宮裝女子被嚇到,猛地打了一個嗝,哭聲戛然而止,手捂著自己胸口無聲地抽噎。 那壯漢嘆了口氣,“就不該綁女人,麻煩得很?!?/br> “哎,也不盡然,你看她身邊那兩個就很好嘛,都不哭的?!?/br> 斐文靜被說到,眼角又抽了抽,很想說自己也很想哭,可是有個比她更厲害的哭包在這里,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忽然就哭不出來了。 那壯漢又看了斐文靜和人采蓮,認同地點了點頭,“人跟人果然還是不一樣的?!?/br> 宮裝女子忽然出聲:“你看是不是看不起我?你知道我是誰嗎就看不起我?” 她一說話就止不住哭的聲音了,斐文靜聽著都心疼。 壯漢狠狠地嘆了口氣,大概實在受不了,竟然從身上掏了一塊帕子出來,“給,擦干凈了?!?/br> 宮裝女子的控訴戛然而止,看著眼前的帕子,戰戰兢兢。 斐文靜看了一眼,也就知道這女子在怕什么了,這手帕確實有些臟。 然而壯漢不知道,他抖了抖手里的帕子,“接住??!” 他一抖,另一只手上的大刀也跟著抖,女子忽然伸手接過帕子,“好……” 眼看著壯漢走遠了,她才看著手中的帕子,有些不知所措,想放到地上吧,又怕壯漢看見了生氣,拿在手里吧,她又忍不了這么臟的東西。 斐文靜看了,伸出了手到她面前。 宮裝女子一愣,沒明白是要干什么。 斐文靜看著她手中的帕子,“給我吧?!?/br> 宮裝女子這才明白,忙不迭地將手帕遞給斐文靜,就像是扔出去了一個燙手山芋。 斐文靜笑了一聲,忽然發現這女子也真的挺可愛的。 采蓮見了,臉色更差了,拿過帕子,小聲道:“五娘,你管她做什么?” 斐文靜沒有解釋,她只是忽然覺得這女子也挺好的。 何況就算她真的是蕭潛的寵妃,她又沒有做錯什么。沒有什么事情能怪到她身上。 她只是有些可悲,原來蕭潛可以在這么短的時間里重新喜歡上一個人,把她寵成這副模樣。 但是她卻不怪蕭潛,她沒有這個資格,頂多心里微酸而已。 僅此而已。 又過了一段時間,被派出去的王三回來了。 “怎么樣?”壯漢問道。 “放心,我親眼看著小乞丐和官府的人說話的,那封信也遞給他們了?!?/br> “那就好?!眽褲h道。 張大哥忽然站了起來,“既然信已經送出去了,那這會官府的人也差不多該來了,帶她們三個到后面去,看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