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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斐文靜慌亂低頭,她剛才不小心碰倒了一個茶杯,幸而是空的。 她低著頭一邊收拾,一邊說:“圣人在說什么?” 蕭潛俯身,越過桌面,抓住她的手腕,迫使她抬頭看著他,“你在裝傻?!?/br> 斐文靜和他對視著,幾次都忍不住想質問他究竟為什么? 好在理智還在,她不想在他面前連最后一點尊嚴都沒有。 溫婉地笑了笑,“你知道的,不是嗎?我只是喝不慣宮里的茶?!?/br> 蕭潛松開她坐回去,“朕讓宮里以后都按照江東的法子煮茶?!?/br> 斐文靜想說不必,結果剛張口,就看見蕭潛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寫著:“要是敢拒絕,你就完了?!?/br> 于是即將出口的話轉了個彎,“圣人來所為何事?” 蕭潛眉間一皺:“你在趕我?” 嗯? “圣人誤會了?!膘澄撵o真的只是單純地問他有何事。她趕他?她哪來的勇氣趕他? 蕭潛好歹還是勉強相信了她,令人拿進來一個盒子。 斐文靜疑惑,直到看見他從盒子里拿出一副畫像來,她才明白今日他到底是來做什么的。 秀女的畫像昨日才送去紫宸殿,前朝事忙,他怕是剛看到這幅畫像就趕過來了。 如此急不可待。 斐文靜笑道:“想必圣人極滿意這畫中女子,你放心,哀家既然留了她的畫像,廷選時,自然也會留下她?!?/br> 蕭潛看向她,原本想說的話咽了下去,“朕倒沒什么意見,只是太后似乎很滿意,若是太后想留下作伴就留吧?” 斐文靜心里冷笑,蕭潛如今也學會了這般虛偽嗎? 明明是自己想要,卻還要冠冕堂皇地說留下來陪她? 她壓下心里的澀意,笑著說:“好啊,哀家是極喜歡這位娘子的?!?/br> “只是,這位娘子長相酷似太后,朕以后要是寵幸她,難免會想到太后,太后也不介意嗎?”蕭潛將畫像轉了個方向,正面對著斐文靜,冷然道。 那畫像上的女子笑得嫵媚嫣然,像是馬上就要從畫里走出來在這懿安宮里舞上一段綺羅踏雪。 斐文靜手指蜷縮,極力維持著面上的鎮定,讓自己忽略蕭潛話中的意思,“這位娘子,善舞,等她入宮后給圣人舞一曲綺羅踏雪,圣人想必便沒有心思想到哀家了?!?/br> 蕭潛笑了起來,似乎像是以前的愛穿一身青衫的那個蕭潛,“太后說得是,這位娘子想必跳得極好,不會踩到朕?!?/br> 當初她曾和他一起悄悄跳過舞,也是綺羅踏雪。 她笨,先生教習時,就跳得不好,和蕭潛跳了一曲,硬是把他的白鞋都給踩黑了。 斐文靜也笑,“那哀家到時候就將這位娘子封為嬪吧?!?/br> 一般而言,剛入宮的秀女,最高分位也不過是嬪,而皇帝按照舊歷,會按照分位順次寵幸后妃。 蕭潛冷臉看著她,叫來大伴:“把畫收好了,要是損壞了唯你是問?!?/br> 說畢,怒氣沖沖地走了。 斐文靜一直端正地坐著,直到蕭潛走遠,她才松下來。 像是累極了,她推開桌上的茶杯茶壺,趴到桌面上,埋首在手腕間,“不過都是菀菀類卿?!?/br> 作者有話要說: 性格互換小劇場又來了! 要是小五身邊出現了一個和蕭潛很像的人! 蕭潛:“心灰意冷,你是個無情無義人,拔x走人,無情!” 小五高貴冷艷地翻了個白眼,“傻逼?!泵髅靼Ъ易類鄣氖悄?(……*……* 第7章 廷選 半月后,第一次廷選開始。 斐文靜經過這段時間的修養,已經大好了。 今日她故意沒穿太后禮服,穿了縷金百蝶穿花云緞裙,外罩妝緞狐肷褶子大氅。發髻是飛花髻,斜插了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并朝鳳掛珠銀釵。耳間懸了一對花卉文點藍耳環。 端的是千嬌百媚,一眼難忘。 拾翠殿里已經有了諸多宮女,聽見“太后至”的聲音,便齊齊跪著恭迎,根本就不敢看太后,直到都起身后,才敢悄悄看一眼。 這一眼當真是驚艷。 滿宮翡翠無顏色,比秀女們好看多了啊。 過了會有宮人來說太皇太后今晨起來,身體不適,今日的廷選便由太后全權作主。 斐文靜輕笑,戴著鏤金菱花嵌翡翠粒護甲的手指劃過面前小桌上的名冊,“讓秀女們進來吧?!?/br> 話音落下去,宮人一層一層地傳遞出去,很快就有宮女帶著五個顏色各異的年輕娘子進來了。 幾人低著頭,并不敢看太后,只是各自問安便一直規矩地低著頭。 斐文靜目光停留在第三位身上,“第三個抬起頭來?!?/br> 第三個秀女抬起頭,盡量讓太后看清楚自己。 她眉毛細長,眼睛如黛秋水,欲語還休。 “是個美人?!膘澄撵o笑著說,“名喚方笙嫵,是哪里人?” “回太后娘娘,民女是揚州人?!?/br> 聲音也好聽,清脆悅耳。 斐文靜揮了揮手,尚工局的文姑姑便上前交給了這位方笙嫵一個縷金煙絲錦囊。這便是留下的意思,沒有得到錦囊的人便是淘汰了。 緊接著又換了一批人,這次的五個人和前面的很不一樣,個個都人高馬大,完全不像上一組的五個人,各個嬌小玲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