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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的,姚謝兩家本是世交,后來漸少走動,晚輩對姚老心生敬仰,其實早該過來拜訪?!?/br> 謝言一副老成持重,遇到任何事都可以愷愷而談,沉穩寬容。 三言兩語的交談過后,蘇嵐越發覺得公爹眼睛毒辣,一眼就相中謝言做孫女婿。 這么優秀的女婿,蘇嵐一看就喜歡,語氣越發和藹親近:“謝言,以后有空記得來家里吃飯,咱們兩家多多走動?!?/br> 謝言一臉恭敬:“蘇阿姨開口,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br> 眼看這兩人繼續聊下去,都快敲定下次來家里吃飯的日子,姚櫻看得干著急,忍不住站出來打斷:“我看時間不早了,那地方特別難定,去晚了不知道還有沒有位置?” 終于把謝言拖出蘇嵐的視線范圍,坐到副駕駛里,姚櫻忍不住問:“你該不會真打算來我家吃飯吧!” 謝言的視線如水一樣輕輕劃過,在姚櫻臉上一點即過:“謝姚兩家本是世交,再者雙方是漢庭酒店的商業合作伙伴,相互往來很正常。對了,說到漢庭酒店,我聽說采購部門大換血,事后錢副總引咎辭職,記得事發前兩天,我在漢庭酒店遇到你……” 果然,這人嗅覺如獵豹一樣敏銳。 一丁點小細節都能窺一斑而知全豹,對上謝言審視的目光,姚櫻莫名一陣心虛。 謝言卻不打算放過她,身體前傾,面頰逼近,細細觀察,沒有錯過姚櫻臉上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當時你鬼鬼祟祟,看見我一臉心虛,就跟你現在的表情一模一樣?!?/br> 兩人距離拉近,幾乎只要輕輕往前移動一公分,就可以挨到彼此的鼻尖,他那張濃顏重色的臉近在咫尺,濃密的睫毛,上挑的眼尾,抿直的唇線,身上每一個毛孔都在透露著不愉的情緒。 狹窄的空間里,逃無可逃,姚櫻咽了咽口水,覺得自己不能太慫。 于是,姚櫻不甘示弱地回懟他:“我沒有心虛,我哪有心虛,就算這事跟我有關,可我聽說你不打算接管家里生意,才自己創立致遠投資?!?/br> 謝言沉吟了兩秒,挑眉:“這就是你瞞我的理由?” “你繼續好好想想,怎么給我編?!蓖A送?,他伸手從儲物盒里摸索,抓到某個東西,輕輕一拋,一道黃色的物體呈弧線穩穩落進姚櫻懷里。 定睛一看,竟是她的小黃雞鑰匙扣。 姚櫻有一種失而復得的歡喜:“謝言,你在哪里找到它的?” 謝言沒說是自己從垃圾堆里扒拉出來,為了找這么個小玩意兒,他一天洗了好幾遍澡,總是覺得身上一股餿味兒。 他冷眉冷眼:“在沙發角落里找到。你的東西,自己收好,再弄丟,沒人給你去尋?!?/br> 話畢,他一踩油門,車輛緩慢行駛出別墅區,在馬路上飛馳。 天香居,一個私人會所,位置難定,消費昂貴,隨便一頓飯花個十萬八萬都是平常,同樣里面的私房菜非常美味。尤其是那一籠熱氣騰騰剛出鍋的蟹黃灌湯包,姚櫻吃過一回,蘇嵐見她很喜歡,經常來這里打包。 到天香居吃飯,姚櫻可是出了大血,她還想著要從謝言身上賺回點利息,可是謝言好像又生氣了。 他為什么老是生氣,還是因為謝言很討厭她? 姚櫻搞不懂謝言的腦回路,手里把玩著鑰匙扣,一路上想著自己要不要哄他? 她的企劃案也可以拿給爺爺看,要么今天吃過這頓飯,她跟謝言慢慢疏遠,不聯系啦。 姚櫻心里有點難過,這段時日的相處,她已經把謝言當作朋友。雖然是未婚夫妻,但那是名義上和暫時的,姚櫻隱隱察覺到謝言把她當作小時候的玩伴。 她們缺席了彼此的人生,整整十八年,性格改變,環境改變,那時候的謝言開始記事,而姚櫻完全不記得了。 她覺得現在的情況有點類似小說里的霸道總裁替身梗,謝言執著的是小時候的朋友,而沒有記憶的她,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姚櫻嘆氣,垂下眼睫。 車輛駛入停車庫,姚櫻將鑰匙扣放回包里,開門下車。 來到電梯口,按下上去按鈕,兩人默等片刻,叮地一聲,電梯到了。 電梯門從中間分開,一道男音在耳邊響起,帶著一種置身于春風細雨里的熟悉感。 “楊總,我這邊有一個企劃案,只耽誤你十五分鐘的時間?!?/br> “抱歉,我們楊總很忙,還要趕著去開會,改天再約?!?/br> 雙方肢體接觸,電梯門分開的同時,一道黑影飛了出來,重重摔在電梯口,落在姚櫻的腳邊。 姚櫻聽見聲音,已經下意識看向電梯內的人。 謝言的視線,則被姚櫻腳邊的一抹黃色給吸引。 一個針織的小黃雞,被主人當掛飾掛在手機尾端,兩顆綠豆大的鳥眼黑黝黝,眼睛下一抹腮紅看著憨態可掬。 他見過跟這只一模一樣的小黃雞! 那天他把它洗干凈,晾在陽臺里,閑下來,時不時地看它一眼。 再還給姚櫻之前,謝言還拿著它把玩了一番,他記性一向好,不會認錯。 謝言側臉看向姚櫻時,從姚櫻的眼神里,已經確定她和電梯里的年輕男人是熟識。 他曾經問過姚櫻:“那人有我帥氣?” 今日得見,也不怎么樣,論帥氣,比不上他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