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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太上皇后昨日守了一夜, 今日早上才回了福寧殿。

    秦漓進去，里頭沒人。

    床前的帷帳落下，秦漓瞧不見周恒。

    秦漓的腳步輕輕往前, 立在那帷帳前, 伸出手，才意識到心口跳的有些快。

    頓了片刻。

    秦漓又才拉開了帷帳。

    周恒臉上的紅疹已經褪了。

    來時的路上，秦漓只聽嫻貴妃說, 陛下昏睡了一夜, 還沒有醒來, 適才秦漓進來也沒顧著問高沾，陛下如何了。

    此時見周恒閉著眼睛, 秦漓當他還在昏睡, 身子輕輕地挨著他的床邊坐下, 手從被褥底下探進去，去摸他的脈搏。

    外面的天已經立了秋, 秦漓趕了這一路，手腳帶著冰涼。

    被褥底下的一團暖流, 激得她一顫。

    秦漓先摸到了周恒的手。

    掌心很暖。

    秦漓一時失了神, 眼前突地就閃出了久財崖的那段日子，整個人如同著了魔一般，竟是愣在那, 手忘記了挪開。

    卻也只是停留了片刻, 及時清醒了過來。

    然還沒等她將手抽走，底下那寬大的掌心忽然捏了下來, 將她的一只手包裹在其中。

    “怎么這么涼?！?/br>
    秦漓驚愕地回頭, 周恒依舊閉著眼睛。

    秦漓的面上突地一陣火辣, 想起身, 人卻被周恒一把拉了下來，連腳上的繡鞋都沒來得及褪，直接將她一并給摟進了被窩里。

    秦漓驚慌地看著他，“陛下......”

    周恒的身子卻是往里一挪，將自己蓋過的那半邊被褥壓在了她身上，“天冷了，怎不多穿點?！?/br>
    說完，周恒才睜了眼。

    四目相對，離得太近，秦漓又憶起從前兩人在床上恩愛過的場景，雙頰飛了紅，忙地瞥開目光，才問，“陛下身子好了？”

    周恒道，“估計還沒好?！?/br>
    秦漓僵住不動，半晌又才問道，“陛下是怎么了？”

    周恒答，“生病了?！?/br>
    秦漓憋著一口氣，繼續追問，“生的是何病?！?/br>
    周恒搖頭，將自己的手腕遞給了她，“朕也不知，要不漓兒幫朕瞧瞧?！?/br>
    秦漓沒動，“陛下松開我，我才能替陛下診脈?！?/br>
    周恒也沒動，堅持道，“漓兒得了林常青的真傳，醫術了得，朕的這點小病難不倒你，就這樣，也能替朕把脈?！?/br>
    周恒的疹子雖然褪了，臉色卻還帶著蒼白，唇瓣也明顯沒有了往日的血色，此時雖同秦漓在鬧，卻掩蓋不住他臉上的疲憊。

    秦漓終究是擰不過他。

    來時的路上，嫻貴妃就對她說過，陛下身上起過紅疹。

    秦漓便猜測，他是吃了什么東西。

    如今摸了他脈搏。

    已無大礙。

    秦漓認真把脈時，周恒的目光一直在她臉上，好生將她打量了一番。

    秦漓回頭，才察覺他的視線。

    耳尖突地開始燒了起來，忙地避開他的目光，問起了正事，“陛下昨日可是用過什么東西?！?/br>
    周恒回答的很敷衍，“很多?！?/br>
    秦漓盯著他，“陛下是不是有什么東西不能進口?！?/br>
    周恒不答，只看著她，半晌才突地一笑，“朕是皇帝，什么東西不能進口，豈能隨意透露給旁人，除非是朕的父母妻兒，阿漓若想知道，就得先告訴朕，是朕的什么人，朕再考慮要不要告訴你?！?/br>
    秦漓偏過頭，耳尖已經紅透。

    便也懶得理他。

    知道這會子問他，也問不出什么來，秦漓便沒再開口。

    周恒卻將她往懷里一摟，下顎蹭著她的發絲道，“朕這些日子，一個人睡的一點都不踏實?！?/br>
    秦漓不說話。

    周恒開始得寸進尺，問她，“你心里還是有朕的對不對?！?/br>
    秦漓掙脫了幾下，周恒胳膊一緊，“好了，朕不問，你別動，朕如今生病了全身無力，你別又將朕弄暈過去?！?/br>
    見秦漓沒再掙扎，周恒又才閉上了眼睛，輕輕摟了摟她，道，“朕想你了?！?/br>
    秦漓心口猛地一陣抽動，也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早上太上皇后走的時候，周恒就已經醒了過來。

    但身子遭了一場劫，還未愈合，斷斷續續地又睡過去了幾回，秦漓進來，手鉆進被窩，是那股冰涼驚醒了他。

    感覺很熟悉。

    倒似是回到了久財崖那陣，每日夜里她都會找他的身子暖手。

    他知道是她。

    同秦漓鬧了一場，周恒的精神熬了大半，待那懷里的人漸漸地開始暖和了起來，周恒才踏實地睡了過去。

    聽到頭頂上均勻的呼吸聲，秦漓抬起頭。

    見他當真睡了過去，才輕輕地將身子從他懷里挪出來，又小心翼翼地爬下床，雙腳落地后，才轉身看了他一眼，替他掖好了被角，走了出去。

    醒過來了就好。

    高沾立在門前，見她出來，忙地迎上，旁人不知道漓妃就是秦姑娘，他知道。

    自秦家翻案后，娘娘就再也沒出現過。

    高沾每回見到周恒，也不敢問，上回又見陛下拒絕了朝臣的聯姻提議，本以為今后怕是再也見不著娘娘了，沒想到，今日娘娘卻來了。

    高沾難掩臉上的喜悅，“娘娘可見著陛下了？?！?/br>
    秦漓點頭。

    高沾見她要走，想攔著一時又沒個理由，只著急地朝里面望了幾眼，正不知如何是好，王嬤嬤便來了。

    “姑娘來了?！蓖鯆邒呱锨按蛄寺曊泻?，便將秦漓拉到一邊，問道，“陛下如何了？姑娘可有替皇上把過脈？”

    秦漓答，“嬤嬤放心，陛下無礙?！?/br>
    王嬤嬤松了一口氣，“太上皇后昨夜守了陛下一夜，今日早上才見皇上醒過來，回來還同奴婢念叨，說這宮里的御醫，沒一個能靠得住的?！?/br>
    “姨母......”

    秦漓正想問王嬤嬤太上皇后的身子如何，想去一趟福寧殿，王嬤嬤卻道，“太上皇后擔心宮里的太醫不管用，這才一大早將姑娘接過來，適才太上皇后讓奴婢過來，就是想讓奴婢同姑娘說一聲，這幾日，就麻煩姑娘住在乾武殿照看一下陛下，這一國之君的龍體比什么都重要，這些年陛下對韓家格外地照顧，更何況這回還替秦家翻了案，太上皇后說，于情于理，這回咱們也要好生報答陛下，姑娘曾在林神醫跟前學過本事，當比宮里的太醫強......”

    秦漓欲言又止，“我......”

    王嬤嬤又道，“姑娘放心，姑娘在這沒人知道?！蓖鯆邒哒f完，也不等秦漓開口，“奴婢話帶到了，還得趕緊回去，姑娘有什么事，就托高公公傳到福寧殿，奴婢先走了?！?/br>
    秦漓：“......”

    高沾守在門前，也聽不到王嬤嬤同娘娘說了什么。

    只見兩人說完話，王嬤嬤走了，娘娘在那立了一陣，卻調回了腳步，朝著這邊走了過來，懸著的心才又落了下來。

    秦漓進屋時，突地回頭問了一句高沾，“陛下的病，太醫可說過什么？”

    高沾忙地道，“太醫說陛下再歇息幾日，便無大礙?！?/br>
    秦漓又問，“太醫可有說，陛下是如何犯的??？”

    高沾道，“說是吃錯了東西?！?/br>
    秦漓心頭一跳，“陛下吃了什么東西？”

    高沾搖頭，“這個奴才倒是不清楚?！?/br>
    高沾是真不清楚，昨日陛下和太上皇兩人關起門來，說了什么，吃了什么，他一概不知，等到陛下出了事，他才進去將人送回了乾武殿。

    回到乾武殿，王釗又讓他守在門口，屋里所有的人都被遣散了出來，之后太醫到了，太上皇后也到了，一整夜到今兒早上，他都沒機會進去。

    昨日太醫出來，他倒是問了。

    只是問到了這里，太醫卻是閉口不談。

    高沾便知，問不得了。

    一代帝王，忌諱什么東西，那可是機密，豈能宣揚出去。

    秦漓見他不說，也沒再問下去，正欲進屋，高沾卻又告訴了秦漓另一個消息，“娘娘怕是還不知道吧，昨日夜里，惠貴妃去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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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來了，寶寶們明天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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