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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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津延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有長進了! 隨即目光落到她的唇瓣上,收了笑,仔細瞧了瞧,直起身,問一旁沒有事情做的珠珠:“她這幾日都吃了什么?” 珠珠為著幼安好,老實地回道:“餐食都正常,是膳房統一送的,還有就是,娘娘閑下來就會吃您送的那些果子零嘴兒?!?/br> 周津延一邊聽著,一邊走到食桌前,掀開食盒,果然空了大半,又瞥見桌腿腳邊渣斗里的橘子皮,瓜子花生殼,和各種蜜餞的核,唇角微抽,照她這般吃法,不上火倒是個奇跡了。 周津延淡淡地瞥了一臉無辜相的幼安,走到架子旁凈了手,讓珠珠把藥罐給他,是要親自動手的意思。 幼安擦個藥都眼淚汪汪的,珠珠有些下不去手,深受煎熬,有人接手,她是求之不得,連忙遞過去。 幼安手掌虛擋著嘴巴:“我自己來就好,不勞煩您,您歇著就好?!彼疵亟o珠珠使眼色。 但珠珠轉過頭,當做看不到似得。 “把剩下的和宮里的宮人們分了?!敝芙蜓虞p描淡寫就支開了珠珠,并斷了幼安的口糧。 幼安聽到周津延的話,就急了,動動嘴巴,又疼得齜牙咧嘴的,捂著嘴巴朝周津延無聲地抗議。 周津延挪了圓凳坐在幼安面前,與她面對面坐著,對她的抗議視若無睹,慢慢地擰開藥碗,挑了藥膏,撩眼看她:“放手?!?/br> 幼安僵著唇瓣,小聲說:“哪有您這樣的,您都送我了!怎么還給別人??!” 周津延被她弄得心中失笑,她都這般模樣了,還惦記著那些吃的。 臉上卻越發嚴肅,撂下藥膏罐,單手熟練地攥住她的兩只小手固在膝頭,沾了藥膏的手指往她唇瓣探去,神色認真,將藥膏抹到口瘡上,動作比起珠珠并不輕柔。 幼安倒抽冷氣,睜大眼睛蓄著淚珠,并發出“嘶嘶嘶”的聲音。 “這樣還想吃?”周津延冷哼一聲,挑眉問她,手上動作還是松了力道,原本打算讓她吃吃苦頭,記住痛感,看她以后還再放松,不知節制。 但臨了了,還是他想不忍心。 幫她擦好藥膏,松了他兩只手,沉聲:“萬事要有度,這回記個教訓!” 幼安抬手在嘴巴旁邊閃著風,小臉怏怏的,紅著眼眶,在周津延嚴厲的目光下委屈地點頭。 到現在這個地步,她也沒有臉可丟了,坦然接受就是了。 瞧她乖覺,周津延也不愿再多說,剛要拿過巾子擦手,就被幼安拉住小拇指。 周津延眉頭微動,低頭,幼安細白的小手在他掌心輕輕勾了勾。 周津延維持不住面上的冷漠,薄唇控住不住地彎了彎,心房微塌,用另一只干凈手輕輕地握住她,安撫地攥了攥,嗓音放柔:“等我凈了手?!?/br> 幼安眼神飄忽,泄露了心中的心虛,搖搖頭,小手扯住拉著自己的下唇瓣,示意他看。 她張著嘴巴,露出潔白的牙齒和粉紅色牙床,含含糊糊地說:“這里還有一個?!?/br> 周津延看見她牙齒根部的一個大泡,徹底沉下臉。 回了西廠,孟春笑嘻嘻地湊過來,獻寶似得說道:“前兒太妃娘娘讓卑職買的長石胡同的炒貨已經買到了,瓜子花生野核桃各五斤。 還有今年三寶家的石榴樹結的石榴又大又甜,卑職也讓他帶了幾個過來,想著太妃娘娘許是也喜歡吃?!?/br> 一聽都是些讓人上火的吃食,周津延轉頭看他:“你成天幫她搜羅這些?” 孟春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忙道:“卑職瞧您送過去的,娘娘都喜歡吃,便多嘴問了幾句,娘娘說宮外有幾家更好吃,卑職便想著給娘娘稍些,也不是什么大事兒,您要是不同意,卑職就不送了?!?/br> “送,怎么不送了,”周津延笑了一聲,“她讓你買的先放著,胡同口有個老翁在賣苦瓜,你親自過去全買下來,你和她一人一半分著吧!” 苦瓜? 孟春垮著一張臉,太妃娘娘怎么惹他了?而他又做錯了什么? ***** 熹園內 徐聞站在書案前,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插在筆架上的五彩風車,心中著實奇怪。 周津延從外頭闊步進來,看見他的動作冷聲喝道:“別動?!?/br> 徐聞笑著收了手,好奇地問:“什么人送的,這么寶貝?” 這花里胡哨的風東西出現在他屋里,真是嚇人。 周津延把斗篷丟到熏籠上,沒理他:“開個敗火的方子?!?/br> 徐聞一驚,上下打量著他,眼睛亮得驚人:“你要的?!?/br> 周津延眉心一跳,手指撫平身上的袍子,彈開并不存在的灰塵:“不是?!?/br> 徐聞桃花眼滴溜溜轉了轉,從風車看到他,再從他看到風車,眼睛一亮:“莫不是給容太妃的方子?” 周津延沒說話,算是默認。 “這風車也是她送的?”徐聞追問道。 周津延輕咳一聲,臉上閃過尷尬。 “難怪!難怪!”徐聞朝他擠眉弄眼,調笑道:“還是督公有本事?!?/br> 周津延扯唇,不自在地輕嘖一聲,不耐煩地說道:“快些!” 徐聞從筆架上拔了一只筆,在手頭轉了轉,笑笑說道:“給這位娘娘就別開藥方子了,我調個涼茶給她?!?/br> 周津延沒有多想,只點點頭,對他是信任的。 徐聞拉了圈椅坐在書案前頭,埋頭寫涼茶所需食材料,忽然抬頭看他,開口問:“認真的?” 周津延手臂支在扶手上,十指交疊隨意搭在胸前,鳳目幽深,削瘦俊美的面龐格外沉靜, 徐聞點點頭,低頭繼續寫,再次開口,語氣一反方才不著調的模樣,十分正經:“那你平時多注意她的身體?!?/br> “什么意思?”兩人交好多年,就像徐聞從他眼中讀懂他的回答一樣,周津延也能從他語氣中察覺到一絲異樣。 作者有話要說: 好長時間沒有玩晉江的抽獎功能了,從這一章評論里抽一個全訂的小天使送兩盒好利來的半熟芝士,三天后晉江自動開獎。 -- 感謝在2020-10-20 23:42:56~2020-10-21 22:37:4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白晝夢舟 2個;張張張張娉、八卦仙衣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暖暖 16瓶;罐裝望仔 10瓶;芋圓啵啵 5瓶;三分甜加芋圓、遲到千年、徐長吟 2瓶;于懷、張張張張娉、昭沅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1章 徐聞擱下筆, 將手中的涼茶方子對折遞給他,聳聳肩,假意抱怨:“這位隔三差五的病一次, 身體底子這么差,你不好好照顧著,我豈不是要抱個藥箱天天守你這兒?!?/br> 徐聞思索了一番, 他只通過幼安的脈象和她吃得要服的藥判斷出她的心疾,到底沒有仔細診問,他雖對自己醫術自信, 但不好信口開河。而依他對周津延的了解,即便自己不點明, 他有自己的提醒, 也會派人去查究竟。 他說的, 周津延自然發覺了,她瞧著雖與常人無異, 但上回受風寒,拖拖拉拉十天半個月才慢悠悠地轉好, 身子骨奇差。 又想起好幾次她在自己跟前哭得面色蒼白,喘不過氣的模樣,那時沒有多想, 只以為她嬌氣哭懵了,如今細想,倒有些不正常。 如徐聞所料, 他走后,周津延立刻起身,拿起剛被熏籠烘暖去寒氣的斗篷,又騎馬去了靈境胡同。 孟春剛讓人把苦瓜分了一份送往他自己的私宅, 一份送進了宮,見周津延去而復返,一張臉苦哈哈地看著周津延:“督公還有何吩咐?” “上回讓你查紀家,有什么特別之處?”周津延皺眉問。 孟春正色:“容太妃這一支雖只是紀氏旁支,但也是個清貴人家,家教甚嚴。 紀和明在任時清風峻節,長女紀明安嫁的是與紀家有通家之好的蘇州唐家,長子紀忱若不是因容太妃的事冒犯了先帝,也是前途無量。 而容太妃未進宮前,應該與京城一般的官宦人家的姑娘并無不同?!?/br> 周津延看他:“應該?” 孟春暗道不好,不是他疏忽,容太妃沒進宮前,不過一個久居深閨的小姑娘,便是再探查,也不會放過多的注意,孟春搜尋腦瓜子,眼睛一亮,急道:“聽說容太妃進宮前,紀家正幫她相看親事?!?/br> 周津延目色驟暗,面色沉沉。 孟春恨不得抬手打自己的嘴,絞盡腦汁才又想到:“還有……還有聽說容太妃打小身體就不好?!?/br> “去查,事無巨細地查?!敝芙蜓幽抗饧怃J。 明白是自己做事松散了,孟春不敢多話,應聲領命。 孟春能在西廠眾人中脫穎而出得到周津延的賞識重用,能力自然不用說,他親自出馬查探,不需幾日,就將幼安的事查了個一清二楚。 “便是與紀家交好的人家也只知道容太妃從娘胎里帶出弱癥,身體比旁人弱些,但并不知她有心疾。 還是卑職無意中發現紀家養了專門看心癥的大夫。 順著查下去發現紀家在各州府從東南到西北都有藥田,官宦人家做藥材生意的不少見,但紀家購買的藥田品類雜且數目少,無法供應大批量的藥材。每年藥田的收成也并未對外出售,而是一應從各地運往紀宅,耗時耗錢,若是做藥材生意怕只會虧損。 尋常弱癥不需要動用如此多的財力,因此卑職猜測容太妃的病情想必沒有外人知道的那般簡單。 便快馬加鞭特地去了一趟湖州,查過幾家藥房,其中有兩家還留存著十五年前的脈案,有記載他們曾去過當時的湖州知府紀家為紀大人剛出生的幼女診過脈。都記載著容太妃患有心癥,有早夭之相,即便存活也需要各種名貴的藥材供養,且不能根治。 又查出紀家大量購買藥田正是從容太妃出生第二年開始?!?/br> 孟春將脈案呈到案前:“這是卑職從紀家大夫房里拿過來的容太妃進宮前一年的脈案?!?/br> 周津延眼眸微瞇,壓制不住的煩躁,修長的手指扯了扯衣領,才接過脈案,握著厚厚的書脊手指竟有一絲顫抖。 早夭之相?無法根治?他不信。 * 夜幕深重,周津延從靈境胡同出來騎著駿馬往皇城而去,街邊兩側多是收拾了貨攤準備回家的攤販。 “后日就是十五了,附近縣城的攤販都趕來湊熱鬧,”孟春道,“這幾日街上人很多,督公若想逛逛,后日可早些過來?!?/br> 孟春覷著周津延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著話。 自他們督公得知容太妃的病情之后,整個都陰沉沉的,他可不敢觸他眉頭。 周津延鳳目閃過一絲波動,抬眸看見不遠處的一家鋪子,驅馬過去。 珍宴閣是京城最有名的糕點鋪子,這個時辰大部分的糕點都皆已售空,空留干凈的貨架,掌柜看見周津延一行人的衣著,腿都軟了。 白著臉上前,帶著僵硬的笑:“幾位大人,實在不好意思,東西賣得快,已經沒了,您要什么,留句話,明兒一早小的親自送到您府上去?!?/br> “不必?!敝芙蜓訏吡艘谎圪即蟮匿佔?,徑直往里走。 掌柜慌了神,連忙要跟上去,剛邁步,就被周津延身后的護衛用刀柄攔住,掌柜嚇得冷汗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