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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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張張張張娉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41420852、霉霉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7章 幼安和珠珠坐在床上,大眼瞪著小眼。 “娘娘其中不會有詐吧?”珠珠措辭已經十分小心。 幼安小聲說:“不會吧!我又沒有怎么值得他騙的?!?/br> 珠珠一口老血憋在心頭,只想搖醒她,大聲告訴她:有的,有的,她的那張臉最值得被人騙了。 可是幼安懵懵懂懂的什么都不知道,珠珠也無從開口,想給她講講宮里的腌臜事,讓她警醒一點,都找不到切入口。 珠珠忍了忍,沒忍住小聲說:“娘娘,您小心一點周督公,他可能對您不懷好意!” 幼安疑惑:“為什么?” “他說不定想找您做對食!”珠珠雙手豎起大拇指,對在一起,彎了彎。 “對食?” 這是幼安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她十分新奇。 “您小點兒聲!”珠珠紅著老臉,揮著胳膊讓她小點兒聲。 幼安捂住嘴巴,小雞啄米似得點點頭:“我知道啦!那什么是對食?” 開弓就沒有回頭箭了,珠珠輕咳一聲,忍著尷尬給她解釋。 幼安聽了一小會兒就明白她的意思了,大概就是和宦官結成對兒過和夫妻一樣的生活:“嬪妃也可以嗎?” “當然不行,對食通常是和宮女,但是很多不受寵的嬪妃和守寡的太妃太嬪們私下里也會和宦官……”珠珠說道。 “那不就是偷情?”幼安恍悟地說。 珠珠被她的直白噎到,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干巴巴地點點頭。 幼安聞言便笑了:“那更不可能了呀!”她才不相信周津延看上她了。 “那您說他為何要給您送這個,還有庫里的木炭?”珠珠指指她枕邊的袖爐。 幼安眼睛靈動地轉了轉,沉吟片刻,像是找到了答案:“可能是因為他瞧我可憐?這些東西對他而言也不是什么貴重物品,隨手打發給我,和扔了也沒有什么兩樣?!?/br> 她肯定地點點頭。 算了,她們娘娘還沒開竅呢!珠珠無奈地說:“我先服侍您起身吧!再晚,就該遲到了?!?/br> “你別不信我的話,你瞧著,等有機會我一定會問問他的?!庇装才呐乃氖直?,寬慰她。 珠珠扶額,還能說什么呢,只能應聲,并叫她起床。 幼安舍不得離開暖烘烘的被窩,哼哼唧唧的想要再賴一會兒床,結果下場就是被珠珠絕情地掀開被子,拉了出來:“您忘了,這幾日命婦們會進宮給太后娘娘請安,您說不準也要作陪的,聽說別人都爭搶著去,您也快些?!?/br> “我才不呢!我又沒有親人進宮?!庇装侧絿伒?。 旁人積極是因為她們的母親或是嫂嫂或是親人有誥命在身的,能趁此機會,相見,一訴衷腸。 而她的母親早已去世,她姐夫年紀輕還沒有給她jiejie掙得誥命,沒有親人探望,她根本提不上興致。 珠珠見她心情低落,忽然想到:“您不是還有位嬸嬸嗎?” 珠珠口中的嬸嬸便是當初帶她進宮參加宴會的那一位,她嬸嬸原先是隨同伯父外放,因為她到了適婚的年紀,受她jiejie紀明安托付,特地回京幫她相看親事的。 受到太后的帖子,本想帶她進宮鍍層金,回來能尋個更好的夫家,結果就遭遇了這樣的事情,她嬸嬸很是自責,回家當日便病倒了,后來在她進宮那日拖著病體送了她一程之后便離開京城,回了伯父任地。 她現在哪里還有什么親人??? 幼安悶悶不樂。 慈寧宮內,寒暄聲不絕于耳,與幼安一個宮的成太嬪和安太嬪的母親今日也進宮了,幼安孤零零地坐在椅子里,手指揪著披風的扣子把玩緩解尷尬,也假裝不在意,直到聽見成太嬪的母親說她瘦了的時候,她才不得不承認,她羨慕極了。 她怕她再看下去,會得紅眼病,尋了個機會溜了出去。 幼安想,好在還有地方容納她,慈寧宮前面的慈寧花園冬梅盛開,她尋著香味入了梅林,她知道里面有座小亭子。 不過幼安沒想到,這會兒亭子里還有人。 剛剛在殿內見過的,幼安隱約記得她是衛國公府的顧四夫人阮氏,她雖然身著命婦品級大妝,但瞧著和她差不多大,五官秀麗水靈,眉眼間透著一股書香□□之氣。 阮氏瞧見她,似乎也很意外地楞了一下,隨后便起身,微微一福,聲音糯糯的:“妾身給容太妃請安?!?/br> “你別多禮?!庇装卜鏊饋?,也不由得放柔了聲音。 這位漂亮的小夫人紅著臉應了一聲。 幼安讓她繼續坐,她自己則是準備坐在美人靠上,落座的一瞬間,她披風上被她揪著玩了好一會兒的銀扣子掉到了地上。 脆亮的一聲,在只有四個人的涼亭內格外的清晰,阮氏和她的侍女都看過來。 幼安“哎呀”一聲,有些懊惱,怎么就被她弄壞了,她朝那兩人抱歉地笑了笑,撿起扣子,轉頭看珠珠,珠珠平時身上都會揣著針線包。 誰知幾日不湊巧,珠珠在袖兜里摸了摸,竟然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她這才想起,早上因為多說了一會兒話,耽誤了一刻鐘,走的時候匆匆忙忙的,沒有來得及拿針線包,難怪她總覺得有哪塊不對勁,像是少了什么似的。 幼安和珠珠互相看著,一股一言難盡地表情在她們臉上同時出現,這時旁邊的阮氏細聲細氣地開口說:“我來吧!” 她解開腰間的小荷包,里面放著打理整齊的針線。 幼安哪能讓她親自動手,謝過她后,讓珠珠去接過來。 “太妃娘娘沒關系的,我針線活做得很不錯?!比钍夏樕t撲撲的,有些興奮。 穿針、引線、打結、縫合、收尾,她動作行云流水,一件極小的針線活,都被她做得很漂亮,針腳均勻平整,縫得十分完美。 幼安自己是個不會做針線的,看阮氏一番cao作,覺得她太厲害了。 阮氏被幼安夸得面紅耳赤的,又見她實在喜歡,便把掛在腰間的另一只荷包解下,送給了她。 而這期間,兩人互相交換了名字,阮氏原來叫阮綰,湖州阮家的姑娘,比幼安還小一個月呢! 大抵這便是緣分了,幼安從出生到五歲這期間也一直隨家人居住在湖州:“說不準我們小時候還見過面呢!” 只可惜幼安已經不大記不得小時候的事情了,完全沒有印象。 “我小時候很少出門的?!比罹U輕聲說。 “沒關系,我們現在認識就很好了,那你也別叫我太妃娘娘了,叫我幼安就好啦!”幼安笑容燦爛。 她像只明媚的小狐貍,阮綰彎彎眼睛:“幼安?!?/br> 雖然沒有親人探望,但幼安交到了一位朋友,也覺得高興了,回去路上一直在詢問珠珠關于衛國公府的事情。 她只知道衛國公府有個大將軍顧錚,旁人就不太了解了。 “衛國公府如今是二爺顧錚當家?!碑敵现涟耸咸轮寥龤q小兒,怕是無人不知顧錚。 顧錚天生的將才,十八歲帶兵出征西北,成功俘獲外族五部首領,二十一歲領一千騎兵逼退外族一萬精兵,二十四歲收回被外族占領一百余年的十二城,為保西北安定立下赫赫戰功,到如今也才不過二十八歲。 年初西北又不大安寧,顧錚早早的請命掛帥,護衛邊疆。 “周督公那時也被任命為西北軍監軍使一同出征,若不是先帝突然駕崩,他也不會回京?!敝橹榘阉赖亩几嬖V了幼安。 幼安想起周津延挺拔的身姿和冷漠的鳳目,是因為他上過戰場才與旁的宦官不同嗎? 不過幼安沒有多想,她現在的注意力都在衛國公府,她印象中好像都沒有這個人:“顧家的四爺呢?” “四爺去年病逝了,”珠珠小聲說,“說起顧家四爺,生前也是個人物了?!?/br> 顧四爺出身豪門世家,驚才絕艷素有麒麟子的稱號,十七歲歲那年連中三元,狀元及第,風光無限,一眼可以瞧見的坦蕩光明的政途。誰知第二年氣運斗轉急下,突然身患不治之癥,只能辭官養病,纏綿病榻五年之久,常年昏睡不醒,去年方才病逝。 原來如此,難怪幼安只聽過顧二爺,不知顧四爺,不過她掰著手指數了數,不對勁兒??! “那阿綰是什么時候嫁入衛國公府的?” “顧四少夫人是去年為顧四爺沖喜才嫁入衛國公府的,”珠珠告訴她,“不過新婚第三日,顧四爺就去世了?!?/br> 幼安停下腳步,大抵因為命運相似,才會如此投緣。 ***** 離新年越近,日子仿佛就過得越快,轉眼便到了小年,這期間周津延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樣,往日兩三次見一面也是有的,但是這回竟然連著七八日都沒有碰過面。 幼安也逐漸的把那日珠珠說的話忘記了,安心地期待著過年,即便她總想家,但目前還是要好好地生活。 小年按照習俗得要拜佛燒香,所以幼安提前幾日就開始抄佛經了,這會兒正把抄好的都整理起來,準備晚上去佛堂燒了。 手里動作不停,聽著外面喧囂的聲音,沒覺得厭煩,反而跟著笑起來,往年這個時候,家里也很熱鬧。 屋門打開,院中的聲音清晰地傳進屋。 “這是我們宮里的,你們可別多拿!” “知道了,就屬你事情多?!?/br> 珠珠帶著兩個粗使嬤嬤,抬了兩大筐的東西進屋,重新關上門,又安靜了許多。 珠珠和兩位嬤嬤把筐里的動靜一一拿出來,今兒內府趁著小年,把各宮過年的份例都送來了,剛剛外面吵吵嚷嚷的,就是在分東西。 幼安望著兩個大筐眼睛都直了,拿起鎮紙壓在佛經上,蹬蹬蹬地跑過去。 “里頭瓜子,果仁,蜜餞,甜桔,娘娘能想到的都有?!庇袀€嬤嬤笑瞇瞇地說道。 “還有娘娘心心念念的柿子餅?!敝橹榕d奮地告訴她。 幼安一聽覺得她快要幸福地暈過去了。 珠珠從幼安放月銀的匣子里抓了兩把銅錢塞到兩個嬤嬤手里,笑著說:“辛苦兩位了?!?/br> 兩個嬤嬤沒有推脫,大方的收下:“老奴們就在茶房待著,娘娘有事兒盡管招呼?!彼齻儾贿M屋伺候,只做些溫肅齋的粗活。 與對面東配殿不同,她們主子和善,待她們也大方,所以她們也盡心伺候著,關系一向不錯。 幼安是個承情的,又給她各抓了一大把瓜子,再分了兩個果子和一些零嘴兒:“多謝嬤嬤們平時的照顧?!?/br> 等她們出了屋,幼安就徹底收不住了,連忙拆了柿子餅的包裹,迫不及待地拿了一塊吃起來,雖然遺憾沒有珍宴閣的柿子餅好吃,但對她而言,已經是極大的滿足了。 “柿餅是這世上最好吃的食物!”幼安肯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