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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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等了半晌,也沒見盛明窈睜開眼睛。 相反,在短暫的戒備反應后,她換個方向枕臉,腦袋埋在抱枕里,看上去睡得更熟了。 盛明窈長得很白,眼下稍微有點烏青就遮不住。 只需要多看一眼,就能知道,她昨晚的確睡得不好。 今天還得早早起來做造型,趕在八點前來君朝。這樣一來,睡眠時間又大大縮短了一截。 難怪能在這么陌生的地方睡著。 沈時洲聽見她不停地喃喃著,好像是在說夢話。 湊近了,才發現她只是低喃出一些細碎的、不成字的音節。 像只聲帶還沒發育好的弱小貓咪,正在努力想辦法跟人溝通。 只要她在陌生的地方入眠,就會因為不安,做出這樣代表防備的舉動。 以前住酒店,哪怕他們分別開了兩個房間。他也得等盛明窈睡著了,再回自己的床去。 就是為了哄著她入睡。 她靠在他身上,莫名其妙就會安心很多。 在游輪上住的那一晚,盛明窈壓根沒提起這件事。 原本以為,是她已經改掉了。 誰知道,三年過去,模樣跟性子是越長越明艷凌人,小習慣卻還是沒變。 跟從前一樣,敏感嬌氣。 越聽,心尖某處就被撓得越癢。 即便清楚地知道,她的舉動沒有任何情`欲的意味,也并非故意勾著他。 但是…… 沈時洲眼底暗了暗,俯下身,長指輕輕摩挲過她白嫩得一碰就能掐出印子的臉。 指腹上的觸感……格外柔軟。 有什么東西,在一瞬間,分崩離析。 壓了很久的情緒和念頭鋪天蓋地卷了過來。 他喉結輕滾,薄而冷的唇落在她鼻尖上。 原本是打算落下一個淺嘗輒止,不至于被發現的吻。 但盛明窈及時察覺到了什么,眼皮艱難地睜開一條縫。 她抬起臉,試圖辨別出擋住光線的頎長人影。 無形間,也將兩人的關系拉到幾乎為零。 帶著甜味兒的唇釉主動送到面前。 對男人來說,沒有不吃的道理。 沈時洲理所當然摁住她纖細的后頸,逼盛明窈湊得更近。 然后,強勢又不容置喙地,加深了這個吻。 盛明窈剛睡醒,腦子還遲鈍得沒有反應過來。 到最后,她幾乎是被吻醒的,臉蛋都因為缺氧紅透了,才找回了說話的意識:“你……” 她睫毛扇得厲害,細白指尖抓著他身前的襯衫不放。原意應該是想讓他感覺到痛楚,然后放開她。 但這動作被盛明窈做出來,就跟索吻一樣。 沈時洲不動聲色地往后移了點,免得她亂動碰到不該碰的。 低眸,看向那越捏越緊的蔥白手指。 略啞的嗓音情緒難辨,聽不出是在認真地威脅恐嚇她,還是在調情: “再不放開,我就繼續了,嗯?” 作者有話要說: #沈時洲,惡人先告狀# ☆、23 盛明窈帶著迷茫睡意的眼睛眨了眨。 又眨了眨。 然后, 才驀地回過了神,手立刻撐著沙發往后縮,一瞬間便拉開了距離。 她的臉蛋被男人的氣息熏得通紅, 耳尖更是紅得幾乎滴血。 腦子亂了很長時間, 盛明窈終于緩慢地理清了剛才所發生的事—— 沈時洲吻了她。 而且,不是那種淺淺地碰一下,是…… 唇齒糾纏。 最要命的是, 她剛才不知道是在想什么,竟然用手去揪那男人襯衫,像不舍得這個吻停下, 還想要更多…… 饑渴得跟八輩子沒見過男人一樣。 但她沒有!她不是!她以前連男人的手都沒隨便拉過! 盛明窈越想越糟心, 用力擦了擦唇瓣。 本來就亂了的唇妝被抹得更亂,再加上發梢亂糟糟的, 看著是被人欺負很了。 但她現在只想將腦袋埋到枕頭下, 當一只假裝什么都不知道的鴕鳥。 盛小鴕鳥垂著腦袋, 避開男人遞來的視線, 指反復用力刮著沙發表層, 借此掩飾自己的心虛。 沉默了一會兒, 她就想辦法給自己剛才荒唐的行為,找到了理由。 ——她只是不清醒而已。 嗯, 沒錯, 她剛睡醒,意識還很遲鈍,做出一點不合時宜的事情, 這不是情有可原的嗎? 就算退一萬步來說,最初是她不小心親到,不對, 碰到沈時洲的…… 但。 到最后,是沈時洲捏著她的下巴,曖昧地碾吻。 她想避開,還被他摁得穩穩的,半點都動不了,只能暈乎乎地接受。 她是很無辜的好不好??! 想到這里,盛明窈鼓足了氣,準備控訴這個男人。 就突然聽見沈時洲道了聲歉。 “……?” 她錯愕地抬起臉,正好撞進男人眼底的漩渦。 里面深邃難辨的情緒,讓人有一瞬間莫名其妙的慌亂。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盛明窈聽見了沈時洲的解釋:“抱歉,剛才喝了酒?!?/br> 盛明窈半句都不信:“你剛才親我的時候哪兒有酒味?” 質問聲落下,男人的眸子驟地深了深。 他扯開唇角,弧度看不出是在笑還是別的,嗓音異常地?。骸澳悄闶窍朐儆H回來,檢驗一下?” “???” “——沈時洲,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被這輕輕一挑弄,盛明窈原本故作的冷靜全崩了,粉嫩的唇瓣緊緊繃著:“就算你真的喝多了。沈時洲沈先生,你醉了就來找我麻煩,是對我有意見嗎,還是單純看我不順眼?” 她只是又疼又困睡了個覺。 君朝也沒規定,非公司內部的人不能在休息室里睡覺吧? 真是不知道哪兒得罪他了。 心里正委屈地控訴著。 眼前一花,便見沈時洲俯下了身。 她來不及說接下來的話,更來不及避開。 在那短暫的愣神中,男人用長指替她理了理凌亂打結的頭發。 指腹落在發旋上,觸感……很古怪。 更古怪的是,沈時洲的動作很自然,像是為她做了成百上千次。 緊接著,他低緩的聲音溢出了唇—— “盛明窈,你是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還是裝不知道?” “我……” 她原本是在控訴他,可這一刻,腦子里什么都忘了。 隔了半晌,盛明窈才反應過來,唰的別過臉,避開他的視線。 語氣故意又兇又不耐煩:“你喝多了就去找你秘書行了吧?我還要回家?!?/br> 她起身就往外走。 男人嗓音淡沉:“你的傷——” “我不疼謝謝關心!” 此時此刻,盛明窈只想離開這個鬼地方。